「但什麼時候，特案組的人能入我艾家若無人之地了？監控想安就安，竊听器想裝就裝。」艾九莫冷聲冷氣地問︰「那我家中保險櫃里的商業機密，特案組是不是也能隨意取看？」
電話那端傳來的聲音里充滿無奈，似乎早已力竭。
「外面盯梢的人我沒有趕走，特案組的人冒充老師進入艾家我也給了便利，這已經是我的底線！」艾九莫輕哼一聲︰「如果他們拿不出相關證明，就別再得寸進尺！」
說完就直接掛了電話。
年過半百的王局長看著手里的電話，被氣得臉色鐵青。
這一支特案組是從京都調來的，又不听他的！
一直來艾九莫待他還算是客氣尊敬，今天直接掛電話的事兒都做出來了，想來定是被氣狠了！
王局長深吸一口氣，忿忿地撥通了遠在京都的老友的電話。
「咱們這事兒，做的可不地道啊……」
幾經周轉，正在臨時辦公室里給組員開會的林茵的電話鈴聲響起。
她才剛剛按下接听鍵，電話那邊咆哮聲不需要免提就清晰地從听筒里傳出。
「你們到底在干什麼！」
「誰許你們調查艾家的！」
「我們……」
「還讓王局長給你們買票上游輪？你們怎麼不上天呢？啊？」
林茵迅速抓住重點，清楚明確地說︰「我們懷疑這其中存在官商相護的現象，王局長……」
「官商相護？」
對面的人明顯不耐煩︰「要不是看在王局長的面子上，你以為你能輕輕松松扮成老師進入艾家？」
「要問話走正規流程！少在這里瞎胡鬧！」
嘟嘟嘟……
林茵攥著手機，臉色漆黑一片。
「哥哥，你生氣啦？」
瓊熒扒在門框上，探出個小腦袋出來，怯生生的看著站在窗邊面色陰沉的男人。
在看到小姑娘的瞬間，男人的面色在頃刻間變得晴朗起來。
「我是不是給哥哥添麻煩了？」瓊熒不安的攪動著手指，眉心緊蹙。
「要不，我還是回家吧？」
瓊熒瑟縮了下，小小聲說︰「在家里我也會好好學習的，也可以請別的心理醫生上門……我、我可以的！」
「胡說什麼？」艾九莫擰緊了眉頭。
卻見站在對面的小姑娘比了個噤聲的手勢，悄悄地放開自己的衣領，露出貼在上面的小圓點。
看到那東西的瞬間，艾九莫眼中明顯地堆聚起陰霾。
那群人的手段實在太過！
他深吸一口氣，將怒意強行往下壓了幾分。
「白姨托我好好照顧你。」艾九莫上前按住她的肩膀，放緩了音調說︰「我說過，你沒病，你只是太害怕了而已……」
「可是……可是我好像總是在給人添麻煩……」
「就連姐姐也不要我了……她是不是嫌我太煩人了……」
嘖，良心痛不？灼華插嘴。
陳海戴著耳機，眉頭緊鎖︰「林隊？汪瓊熒的精神狀態似乎有點不太對。」
他說著摘下耳機，眾人听著里面傳來的細碎的哭聲，皆有些沉默。
小姑娘足足哭了有十幾分鐘才停下。
「乖，去換件衣服，哥哥等下帶你出去吃飯好不好？」艾九莫問，順手摘下她衣領上的竊听器。
「嗯~」小姑娘噠噠噠跑走，順帶還體貼的幫他關上了房門。
艾九莫松了口氣，聲音清楚地從竊听器中傳出。
「我說過，她的精神狀態很不穩定，如果你們要問話請找她的律師。而不是用這種卑劣的方式去對待一個受害者！」
艾九莫說完，直接將那東西丟入茶缸里。
被突如其來的機械音刺的耳膜發疼，臨時辦公室中的眾人皆陷入了一時的沉默。
「汪瓊熒才剛剛從為期一年的校園霸凌中走出，能恢復到近日來觀察到的狀態已經不易。」
一人在沉吟後緩緩開口。
他們這麼對待一個受害者，從各種意義上來說，似乎的確有點不合適。
林茵也皺緊了眉頭，從她這段時間的觀察來看，那個小小的姑娘似乎已經超出了內向的範圍，平時補習的時候根本不願意多說話。
就算現在兩人之間有了一點點小小的交談，說話時瓊熒的視線也總是落在空處。
似乎，有一點自閉癥的表現……
換了一身米黃色泡泡袖連衣裙的瓊熒雙手提著裙擺，略有些嫌棄地踮起腳尖轉了圈兒。
衣領處的荷葉邊和素白色的蝴蝶結隨著她的動作輕輕蕩起，將小女兒家的稚女敕甜美展現的淋灕盡致。
「很好看。」艾九莫夸贊。
他又覺著這話有點不走心，但想了想還是重復道︰「很適合你。」
「哥哥~」瓊熒皮笑肉不笑地看他。
「嗯？」艾九莫有點心虛。
「我今年多大呀？」
「16歲。」艾九莫不解。
「哦。」小姑娘臉上的假笑更加燦爛︰「看哥哥給我選的衣服，人家還以為人家今年6歲呢~」
看著她的笑容，艾九莫後背頓時起了一層的白毛冷汗。
灼華手上一抖，原本該正中靶心的子彈打中了離靶子數十米遠的小兔子。
一一，就不能把監控關了麼！
她到底造了什麼孽！為什麼要讓她听到這種聲音！
零零大人……一一期期艾艾地張口。
不行哦~零零委婉地提醒為了安全著想，在翳蛇落網前，咱們兩邊最好保持聯絡呢~
榜一，求你正常點！灼華崩潰。
「霍，咱們這可還沒到飯點呢！」眼鏡狼舉著望遠鏡，看著那路過的無辜地兔子說。
「我要自己買衣服！」瓊熒氣鼓鼓地看著艾九莫︰「要自己買小裙子！」
她又不是買不起，才讓他買呢！
眼光太差了！
被嫌棄的艾九莫︰哦！
(▔▔)
「現在不方便。」艾九莫委婉地說︰「等我們回來以後，再帶你去逛街好不好？」
「那好吧~」瓊熒揚著小下巴輕哼了一聲，又扯著他的衣袖撒嬌︰「那你給我一個地址，我要網購！」
「好好好……」艾九莫寵溺地哄著她。
零零吃糖吃的心滿意足，整個小團子絨毛炸開，像極了大號染色版蒲公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