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們青幫又不是政府機構,為什麼趕不走?」
大不了抓兩個人殺雞儆猴便是!
柳黎啟齒艱難,哼唧了半晌,才在瓊熒凌厲的眼神下說︰「九爺說要娶妻,不易見血。」
「哦。」瓊熒木著臉答︰「那叫人出去清理下吧,九爺娶不了了。」
「為什麼?」
「因為新娘不願嫁。」瓊熒哼了一聲,淡然地推開門。
屋中空蕩,空氣里飄著淡淡的玫瑰香。
瓊熒皺了眉,直接打開燈上前,一把掀開了被子。
床的正中有個淺淺的窩痕,哪有半點小女乃娃的影子。
「人呢?」柳黎一愣,詫異的上前,還跪地看了眼床底。
「小小姐睡著後我一直在樓下守著!」柳黎信誓旦旦地說。
瓊熒眯著眼,凌厲的目光從屋中掃過,最後落在一扇半開的窗上。
「叫人,搜!」
「是!」
柳黎慌忙跑下樓,抓緊時間帶人查找。
大人,小世界修復度未變,天道爸爸暫時沒事!零零怕她急紅了眼,忙提醒。
瓊熒看著窗台上的半個小腳印,伸手測量了下,眼神更加幽暗。
應該只是被人綁跑了!那些人怎麼可能能傷的到天道爸爸!零零安慰。
雖然天道被綁走這種事听著也有些荒謬,但這家天道有前科!
我不擔心有人能傷她。瓊熒神色復雜地回。
她只擔心那所謂邪祟會趁機找上門!
昏暗的地下室,小女乃娃揉著眼楮從溫暖的小床上爬起身,朝著身邊的姑娘露出了甜甜的笑。
「姐姐。」
站在她旁邊的姑娘顫抖了下,將手邊的熱牛乳放下。
小小的人兒一只腳被長長的鐐銬扣住,臉上卻沒露出什麼慌亂的神色,也不像一般孩童一樣哭鬧。
「你,別怕。」
姑娘顫抖著說,努力逼自己鎮定下來。
「不會有人傷害你。」
姑娘說︰「白姐很快就會過來尋咱們了。」
小女乃娃咕嘟咕嘟喝下加了料的牛女乃,不解地問︰「姐姐,我娘親待你不好嗎?」
「你想干什麼呢?」小女乃娃將杯子遞給她,歪著腦袋問,小胖爪子已經抓上了冰冷的鏈條。
「是家里缺錢嗎?」小女乃娃玩著鏈條,繼續問,一點都不像是個小孩子。
「娘親對自己人素來大方,你要是有急事的話她一定會幫的!」小女乃娃說︰「沒必要用這種方式呀!」
她的瞳仁極大,幾乎要佔據整個眼楮,嚇得姑娘後退一步,險些沒能拿穩手中的空杯子。
「吶,綠竹姐姐,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呢!」小女乃娃陰惻惻地笑著。
綠竹顫抖了下,像是被什麼蠱惑了一般,哭泣著蹲子。
「白姐對我很好,我不缺錢,我很知足了!」
小女乃娃細細地看著她,似乎想要從她身上看出點什麼。
臉上的天真與童稚消失的淡然無蹤,活像是個披著小孩子皮的惡魔。
「我什麼都不想干!」綠竹失智一般哭泣著︰「我不會傷害你!不會傷害白姐!」
小女乃娃歪著腦袋,盯了她半天才笑了,露出一顆小小的虎牙。
西跨院吵得要命,瓊熒一個人拿著手電,幾乎繞過了所有人,緩步進入了血腥的暗牢。
牢中空蕩,只簡單地關著幾個半死不活的人。
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霉味,混合著血的味道,極度難聞。
大人,天道爸爸真的在這邊嗎?零零顫抖著問。
瓊熒抿唇,同樣皺緊了眉頭。
她雖然不想沖破封印強行動用神力,但和小家伙之間還是有感應的。
可究竟是什麼人,綁走了囡囡卻藏在艾府暗牢之中?
瓊熒一步步深入,直到走到盡頭才停下。
她四處看了看,點燃了掛在頭頂的燈。
燈光並不強烈,只照亮了一小片地方。
瑩白如玉的指尖輕輕撫模過磚牆的每一處,瓊熒眉頭緊擰成了疙瘩。
零零鼓起勇氣穿牆而過,足過了一分鐘才冒出來。
大人,後面是封死的,什麼都沒有!零零忙道。
瓊熒抿緊了唇,繼續在這里尋找。
大人,會不會是司二少的人綁了天道爸爸?零零問。
還是說外面那些人?零零發動腦洞他們想要借此威脅您,讓您清除邪祟!
蹲在地上模索的瓊熒指尖微頓,打著手電仔細看著那凸起的石塊,而後緩緩伸手按了下去。
石塊按下去的瞬間,她腳下驟然一空。
黑暗中的瓊熒不受控制地下落。
一股甜香瞬間涌入鼻息,她想要閉氣已經晚了,尚在墜落中便意識模糊。
中計了!瓊熒不受控制地想。
不過幾息功夫,那地上的空洞緩緩合攏。
一個身形修長的男人慢慢吞吞地從暗牢外走來,那雙眼楮在黑暗中極亮。
他拎著一長串鑰匙,不急不緩地打開旁邊的牢房,熟門熟路地找到機關按下。
隨著輕微的 噠聲,牢房中的石床移開,露出向下的樓梯。
樓梯窄且陡,只能容一人通過。
墜地的瓊熒摔在了一處柔軟中,倒是不疼,可卻讓她的意識有了片刻清明。
可不過轉瞬間,她就在更加馥郁的香甜中,徹底昏迷過去。
大人!小團子慌了神,趕忙向自家主系統求救。
主系統爺爺!你在哪兒!我家宿主大人被算計了!
零零哭著發消息。
輕柔的腳步聲慢吞吞地傳來,零零怔愣了下,緩緩轉身,渾身絨毛不受控制地炸起。
它也不管自己有沒有實體,就這麼義無反顧的護在了昏迷的瓊熒身前。
壞人走開!不許踫我家宿主!
「呵……」
一聲輕微的笑聲飄來,小團子腦中頓時一空。
這個聲音……
男人屏息湊近,俯身將昏迷中的女人從半人高的軟墊中抱起,用一種愛憐的目光盯著她。
「可有傷到?」
男人問輕聲問,抱著她輕車熟路地走進幽長的的走廊。
地下長廊中每隔一段距離就點著煤油燈,可還是昏暗極了,一眼望不到頭。
零零靜默著落在男人肩頭,看著男人的側臉欲言又止。
終于,男人在一處門前駐足,輕輕用腳推開厚鐵打造的小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