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親……」
虛弱的小女乃娃從樓梯上蹭下來,撲到她的懷中。
「寶寶是不是好沒用……」小女乃娃愧疚地說。
分明是她管理的小世界,她竟然無法推算出究竟是什麼害了那半條街的人命!
將小女乃娃抱在懷中,瓊熒憐惜地模了模她臉上的裂紋︰「這麼說來,豈不是娘親更沒用?」
「都沒能好好保護你們……」瓊熒低語。
要不是2345將她驚醒,她還不知要沉睡多久。
「才不是!娘親是天底下,不對!是天上地下最最好的娘親!」小女乃娃女乃聲女乃氣地說。
站在門口的艾九昭靜靜地看著這一幕,默默地轉身離開。
「爺。」守在院中的姜原迎上來,試探著問︰「小白可願意走了?」
「她不會走的。」艾九昭篤定地說。
「可是……」姜原有些遲疑。
再這麼下去,軍政府一定會借機對青幫發難!
內憂外患之下,他們的這位龍頭,能扛的住壓力嗎?
柳黎辦事速度極快,不過半日功夫,街上灑滿了傳單。
蒼城數家小報紙加刊登文。
蒼城日報的主編看著手下編輯遞來的文稿,猶豫再三,將電話打到了軍政府宣傳部。
「是白瓊熒手下的人將電話打過來的,說要出錢買下明早的頭版,刊登這篇聲明。」
主編與賀部長有點私交,口吻沒那麼正式︰「您看,能登嗎?」
賀部長听完內容,臉色變了幾回,驚得目瞪口呆。
「你確定是白瓊熒手下人給你的這東西?」
「對,是她手下那位柳黎,我與他見過幾回,認得他的聲音。」
賀部長正在思索,手邊的另一部電話卻忽而響起。
「你等一下。」賀部長說。
他將電話接起,听見里面傳來的聲音後,腰桿立刻挺得筆直。
「賀部長。」司少帥的聲音有些模糊,帶著些笑意︰「這會兒應該挺忙的吧?」
「少帥。」
「想來事情你已經知道了。」司少帥淡淡地說︰「賀部長如何看?」
賀部長思量了下,才反應過來是司少帥說的是白瓊熒那份聲明的事。
「這……白瓊熒之事和平安街凶殺案有關,又和眼下鴉片的事相關,茲事體大,我做不了主,正打算上報督軍。」賀部長小心翼翼地說。
「督軍近來身體不好,就這麼點小事你還要麻煩他?」司少帥淡淡地問︰「誰給你的膽子?」
賀部長頓時出了一腦門的汗。
「請少帥示下。」
「外面早就鬧得沸沸揚揚的,不多這一家兩家報社。」司少帥說完,吧嗒一下掛了電話。
听著話筒里不斷傳來的忙音,賀部長苦笑一聲,靜坐在位置上,良久才拿起被自己扣在一邊的電話。
「我記得,你們家晚報現在應該還沒開始刊印吧……」
直到掛了電話,賀部長才長松了口氣,坐在位置上搖頭苦笑。
「這白姐也曾是叱 風雲的人物,這究竟是得罪誰了……」
怎麼好像所有人,都在等她死呢?
賀部長還記得曾經在百樂門里,遙遙地看見她。
她游走在大廳里,端著酒杯應酬,美艷妖嬈的像是朵勾人的罌粟花。
與此同時,姜原將手里的傳單拍在了茶幾上。
「這就是你想的辦法!」姜原氣的直瞪眼。
瓊熒有些不忍,忙給他倒了杯茶︰「姜叔,您消消氣。」
一邊的艾九昭黑著臉坐在沙發上,恨不得把她拎過來打一頓。
姜原氣的要命,連個正眼都不想給她。
「雷鏟奸佞除邪祟,我要是能從觀雷台上走下來,流言必然不攻自破,那些學生再想鬧事也得掂量掂量。」瓊熒溫聲解釋。
她讓人發出去的傳單很簡單,大概意思就是她不忍流言之苦,听聞雷霆可鏟除邪祟,願意上觀雷台自證清白。
而登在報刊上的,則是‘尋找能施法引天雷的術士’的尋人啟事。
「那前提是你能走下來!」姜原急的紅了眼︰「這上百年來,就沒听說過誰能從觀雷台上走下的!」
「說不定我是個例外呢?」
感受到他的關心,瓊熒咧嘴一笑,露出了瑩白的貝齒。
「好了姜叔。」艾九昭搖了搖頭,站起身來︰「听聞京都的李道長有呼風喚雨之法,你……」
「你去找找他的電話。」艾九昭吩咐。
「爺……」姜原不忍。
「去吧,我和小白有話說。」
艾九昭說著,徑直上了樓。
瓊熒不解,跟在他後面進了自己的臥室。
才剛推門進去,她就被這男人反手摟在了懷中。
被他身上的暖意驚了一瞬,瓊熒不解地仰頭看他︰「爺?」
將她的頭按在自己的胸膛上,艾九昭淡淡的問︰「听見了嗎?」
听見什麼?瓊熒不解。
但很快,一聲聲急促的心跳順著暖意傳到她的耳朵里。
咚!咚!咚!
瓊熒抬頭看他,面露不忍。
「爺,您是不是不舒服?心髒怎麼跳的這麼快?」
兩人離得這般近,瓊熒清楚地看見了他眼下的烏青,與和幾日前比起來消瘦許多的面龐。
「百靈沒能照顧好您嗎?」瓊熒沒忍住又問︰「您看上去憔悴好多。」
艾九昭忍了又忍,沒忍住低頭封住她的唇。
他一點都不想听見這女人說話!一點都不!
瓊熒差點喘不上氣來,被憋死在這個吻中。
「你怎麼能連換氣都不會?」艾九昭皺著眉,有點不滿。
瓊熒︰……
他眼上的白綢被掙扎中的瓊熒扯下,漆黑的瞳仁中清楚地倒映著紅著臉喘著粗氣的某人。
瓊熒大大方方地翻了個白眼,一點都不想理他。
真不知道原身究竟看上他什麼!皮囊麼!
艾九昭輕笑一聲,啄了啄她的眉心,又慢慢地低下頭來︰「我教你,嗯?」
「爺,您到底有什麼事?」瓊熒別扭地移開臉。
這一吻落在她的面頰上,又接著往下。
瓊熒黑著臉掙扎︰「夠了!」
艾九昭果然停下動作,悵然若失地嘆息。
「我還以為,你會一輩子順從我……」
瓊熒移開目光,心中別扭地厲害。
當年絕境中,眼前人猶如神兵天降,成了原身黑暗里的救贖。
對這位,原身素來是半尊半慕半傾心,自然無所不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