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然後退,混到了喪尸群里,似乎在對抗著狸花貓的控制。
抓住這個機會,灼華抬手連補數槍。
她下手又穩又狠,直接將躲閃不及的張梁打成了篩子。
一一!
早就準備著的一一立時沖上去,在張梁身邊的喪尸反應過來之前,飛速將他腦中的晶核收入系統空間。
識海中,零零長長地松了口氣。
它扭頭看向自家宿主,嘴里發酸。
瞧瞧人家宿主!再瞧瞧她!
沒了張梁,這群暴躁的喪尸在霎時間變得乖順,站在原地不動。
艾九燁和灼華指揮著異能者,收麥子似得大片收割著晶核。
看著曾經的左鄰右舍以這種方式喪生,僥幸活下來的眾人心情復雜極了。
當他們終于清理到頂層的時候,外面忽然響起煙花升空的聲音。
刺鼻的甜香和硝煙味一起,漸漸在基地中飄散。
越來越多的人恢復清明,又陷入新的絕望。
灼華月兌去飛行器,抱著藥品繃著臉走在這群哀嚎的人中,自始至終,未听見半句問責。
大多數科研人員死于這場混亂之中,剩下的人也在听聞她擊殺最高階的喪尸救下眾人之後保持了緘默。
沒人敢對她問責,也沒人敢追究今晚之事。
除了艾九燁。
「剩下的時間里,我們怕都是要留在這里,為今夜犯下的過錯恕罪。」
那個男人/站在金燦燦的晨光里,俯身在她耳邊留下這句話。
她發明了錯誤的藥劑造成暴亂,他促使含著病毒的水落下,引發了這場尸潮。
他們都是不能認罪的罪人!
「可我還是覺著被算計了……」
灼華小聲嘀咕了句。
她這個時候才忽然想到一個問題。
就算顧思思是天才,但畢竟靈魂受損,如今又年歲尚小。
她來到這里不過短短數日罷了,究竟是如何得知將病毒打入哪個位置,才會只讓消防水管中噴出的水蘊藏病毒呢?
灼華記得,顧思思在淋過水後,是去洗過澡的。
她看著那個男人的離開的背影,危險的眯了眯眼楮。
想來,能拿到這棟樓的水管分布圖的人,應該不多吧?
可堂堂西南基地的首領,為什麼要做這麼冒險的事?
灼華又想到她沖出來時,這個人說要將喪尸擋在樓中,可他的身邊卻連一個人都沒有!
身為基地等階最高的異能者,他一個人都沒救!
是不能?還是不願!
「在想什麼?」瓊熒單手抱著呼呼大睡的狸花貓,笑盈盈地看著滿臉心事的灼華。
「我在想,我這條小命怎麼還留著!」灼華嘆息。
瓊熒燦爛一笑︰「早上吃什麼?」
灼華臉上漲的通紅︰「我累了一晚上,你有沒有人性!」
她才剛拒絕,便莫名的覺著脊背生寒。
回身一望,就見堂堂艾大首領正俯身和一個受傷的老伯說話。
他的余光似乎一直在注視著這邊,察覺到灼華的視線後,還朝著她禮貌的頷首微笑。
夏日暖陽里,灼華生生打了個寒顫,干脆利落地扭頭對著面前的大腿露出諂媚的笑容。
「您想吃什麼?」
「面包吧,實驗室有烤箱。」
瓊熒看著這個將能屈能伸幾個字發揮的淋灕盡致的女人,笑的沒心沒肺。
一般而言,哪個健全的基地會讓首領帶著二十余人的團隊奔襲千里,只為接一位科學家?
又有哪個基地,會在首領進階時,毫不猶豫地選擇背叛?
又有哪個手下,會在清楚首領心意的時候,為了一個才相識不久的女人,欺上瞞下?
西南基地有問題!
瓊熒這個才接觸基地的人都能看明白,更何況是身為首領的艾九燁?
曾經艾九燁不在乎,如今卻是借著旁人的手,將毒瘤整個剜去。
以死傷無數為代價,重整基地!
只為給他的小姑娘,一個安穩的環境!
瓊熒淡定地走進遍地狼藉的公寓,踩著血水殘肢,慢慢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間里。
給功臣開了一罐貓罐頭,瓊熒看著累到不想睜眼,卻伸著脖子吃東西的狸花貓,噗嗤一聲笑出聲來。
大人啊……零零滿臉無助,總覺著自家宿主壞掉了。
自從進入這個小世界以來,自家宿主半點立場都沒有!半點計劃都沒實施!
簡直嚇人!
原身剛被擄來的時候,是想過逃跑的。瓊熒忽而開了口。
她被關在這個房間時,試圖向每個人求救。
但艾首領待她極好啊!零零不明白瓊熒為什麼說起這個,瑟瑟發抖地插話。
是啊……所以每個人,都對她的求救視若不見。瓊熒撫模著狸花貓暖烘烘的皮毛,心平氣和地告訴它。
他們對她輕蔑又恭敬,當著她的面的時候,一口一個夫人,一口一個大嫂。
每個人都在勸她,每個人都笑她是身在福中不知福,直到最後,為了讓自己心里好受點,她自己也信了。
瓊熒看著零零︰「就連小葵這樣的孩子,都清楚末世里亂世中,能夠自力更生才不會被人瞧不起。」
更何況是原身?
「所以,你現在還覺著,我應該做一個躺在他床上什麼也不做的玩物嗎?」瓊熒耐心地教它。
零零憋了半天,幽藍的絨毛在空氣中直晃,良久才說那、那您到底要做什麼啊!
瓊熒微微一笑我要做的,已經做了。
哈?
艾首領肅清基地,必定會重新整頓此處。
灼華被迫留下,為了恕罪也會努力建設基地。
基地建設方面,有他們兩個在,應該不成問題。瓊熒氣定神閑地說。
而思思,也會因為恕罪,努力研制復原喪尸的藥劑。
她一口氣說完,小團子還是不解那您干嗎?
瓊熒用看傻孩子的眼神看著小家伙,憐憫地嘆了口氣。
她呀,自然是穩坐釣魚台!
坐等末世結束啦!
實驗室中,打發女乃油的灼華越想越覺著不對勁。
「喂。」
顧思思站定在她的面前。
灼華抬頭,不解地看她︰「有事?」
她現在總有種被算計的感覺,可又找不出由頭,心里正是煩躁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