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
出乎所有人意料，小趙大大方方地承認了。
「不過我不是在偷听你們說話，我在觀測周圍環境。」小趙刻意提高了音量，好叫周圍人都清楚地听見他的話。
這個說法並不能讓小辮子等人放松警惕。
不管是有意還是無意，一想到他們一直處在旁人的監控下，小辮子等人就覺著毛骨悚然。
「我的異能只能控制異能輻射範圍，不能定向。」小趙又解釋了一句。
見小辮子等人沒有放松的意思，小趙一狠心。
「你們車上應該有那位被稱為‘人類的希望’的顧博士吧？在這樣的情況下，你們真的要為了幾個不相干的人，將她置于險地嗎？」
按住急切地小趙，老李對著艾九燁道了聲歉，再開口時語氣里半含威脅。
「我們兩隊，最初的時候人數不比你們少。」
「說出實誠話，哪怕是我們三隊聯手，想要沖出去都夠嗆。」
「那群猴子足有半千，動作比喪尸靈敏地多。」老李盯著艾九燁，神情肅然︰「就算你們是全隊異能者，你們能對付成百上千的喪尸嗎？」
「更何況還要帶一群累贅！」
說這些話的時候，老李刻意放大了音量，好叫在場的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這是赤果果地挑撥離間，是明謀！
但在老李說完這句話後，從小辮子到朱斌，沒有一個人的神情有變化。
饒是艾九燁之前沒有向眾人說過這個決定，這些人也在默默支持著他。
包括之前和小辮子談話時持反對意見的朱斌亦是如此。
目光從這些人身上掃過，老李的臉色終于有點一點輕微的變化。
他收斂了下情緒，粗糙的手掌揉了揉自己的臉蛋子。
「就當是我白說了，你們小心點吧。」
說完，伸手勾著小趙的脖頸就往回走。
才走了幾步，又像是想起什麼一般，突然問︰「附近有個西南基地，首領也姓艾，你們？」
艾九燁緩緩點頭，並沒有隱瞞的意思。
「打擾了。」老李毫不猶豫地說，腳步又加急了幾分。
一直到縮到車里，小趙才著急的問︰「李哥，咱們難道就真的不跟他們聯手了？」
「帶那群孩子走，也不是不可以……」之前送物資的那個青年小聲說︰「咱們加起來，快三十個人，難道還沖不出去？」
小趙這一隊人，之前的隊長和之前的隊里的年齡較大的骨干都沒了，剩下的都是和小趙年歲相差不多的年輕人，還有一些血氣，以及一些良知。
為人還沒有那麼圓滑世故。
「再看看吧。」老李含糊不清地說。
這邊，朱斌等人心中感慨良多，尤其是朱斌，看向艾九燁的眼神格外惡心。
似彎非彎，似0似1。
「老大，咱們……」小辮子欲言又止，似乎不確定此時有沒有人偷听。
「等朱偉回來再說。」艾九燁好笑地看著他。
小辮子和朱斌不甘不願地應了一聲，帶著後背的一溜耳朵離開車子。
他們一走，艾九燁思量了一瞬，才慢慢開口︰「其實老李他們比我們更急著聯手。」
那些人清楚，依靠他們兩隊的力量，是絕對不可能沖出重圍的。
「你是首領。」瓊熒重復這一句。
「可我想你知道我做的每個決定後的原因。」艾九燁溫柔的注視著她，眼神炙熱如火，卻又克制極了。
瓊熒這回沒說什麼要挖他眼楮的話，只問︰「那你真的要帶他們走嗎？」
「我們的首要目標，一直都是將顧博士安全送到基地。」艾九燁鄭重地說︰「如果變異猴子的數量真的超過五百，我們是絕對分不出人手保護那群孩子的。」
同理，那些孩子單靠自己也絕對無法離開這里。
瓊熒眨吧著眼楮看了艾九燁一會兒，點了點頭︰「你是想讓孩子跟在我們身後沖出去試試？」
若是他們能騰出手，就順帶照料一下，若是他們連自身都難保，那也只能看那些孩子自己的造化了。
瓊熒原本想著，那群孩子要是能暫時留在這里，以服務站為根基休養生息也不錯。
但經歷這一下午的事情之後，也知道這個想法壓根不可能實現。
眼下見艾九燁在為他們做打算，竟有一丟丟小小的欣慰。
艾九燁輕咳一聲，實在是受不住她這滿含欣慰的目光，干脆移開了視線。
他原本的確不想管這件閑事，但他的小姑娘嘴巴上說著不在意，實際上卻在一下午的時間里看了那邊七眼。
他還能有什麼辦法？
「那群孩子對我們成見很大，我想請老板娘代為溝通。」艾九燁溫聲說。
瓊熒眨眨眼楮，難得沒有頂嘴，乖巧地應下。
她板著臉，又砍了長長的一截青藤，拖著這玩意兒到了小葵那里。
看到青藤，這群人又饞又懼。
「咳，稍微烤一下也是好吃的。」瓊熒繃著臉將青藤遞了過去。
她站在那里，將艾九燁的想法以及言下之意原原本本的復述了一遍。
「艾首領的意思是，你們可以跟著我們的車隊往外沖，但我們很可能無法給你們提供額外的保護和支援。」瓊熒說︰「依照你們現在的情況，想要沖出去極有可能全軍覆沒。」
「但不往外沖，也是個死。」小葵攥緊了拳頭。
「說不定能晚幾天死。」瓊熒一本正經地表示。
孩子和女人面面相覷，各有各的想法。
「那、那塌方的路呢？」一個女人不死心地問︰「我們就不能不要車子，從塌方處翻過去嗎？」
「那是你們的事。」瓊熒沒有絲毫動容︰「選擇權在你們。」
「我們不能棄車。」小葵攥緊了拳頭︰「沒有車子，我們遇見喪尸時就完全沒了自保的辦法！」
有車子，遇見喪尸的時候還能稍微防御一下。
若是喪尸數量較少，說不定他們能直接將喪尸甩月兌，壓根不需要戰斗。
「可是、可是你們這麼多人，怎麼可能無法保護我們？」女人畏懼地看了小葵一眼，不甘地問。
她好不容易才擺月兌那些惡魔，太想平安地活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