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不知道那短襖是被改過了,還是原本就是這樣的款式,顯得她的腰肢格外縴細,某些部位又十分突出。
「您燒的太重了!要是再這麼燒下去……」四丫擔憂的蹙著眉頭,手里不知何時捧來了小碗。
藥碗中湯汁褐若烏木,邊緣又泛著一點點淺淡的金黃,在白瓷碗中格外扎眼。
瓊熒看了眼那藥碗,緩緩地抬手欲接。
「白姐,我來喂您吧?」四丫沒有撒手,似乎是怕她手上沒有力道,灑了這碗湯藥。
「沒事。」瓊熒聲音沙啞,握緊了碗沿,湊到唇邊緩緩低頭。
四丫松了口氣,听話的松開了手。
就在她松手的剎那,這個靠在床上奄奄一息的女人,不知道從哪里來的力氣,一把將她拽到床上錮在懷中。
她肩上中了一槍,疼的眼前發黑,手上動作卻是發了狠。
單手錮著四丫的脖頸,瓊熒將那碗湯藥朝著她口中灌去。
四丫臉上的委屈在瞬間變成驚慌,拼了命的想要躲開。
瓊熒手上本就沒力氣,竟真的被她掙月兌。
慌了神的四丫慌不擇路地朝外跑,連自己是來干什麼的都忘了。
砰!
一聲槍響突兀地響起,朝外跑的四丫大腿上頓時炸開血花。
她慘叫一聲,撲倒在地,疼的滿地打滾︰「我的腿!」
「按住她!」坐著輪椅來的男人沉聲下令,緩緩地放下手,手里還拿著把黑色的槍。
「是!」站在他身後的兩名穿著黑馬褂的手下齊聲應下,毫不猶豫地進屋將還想要逃跑的四丫按在了原地。
跟在他身後背著藥箱的大夫嚇得頭上冷汗直冒。
他一來,瓊熒的目光便被吸引過去。
艾九昭穿著一身天青色的長衫,肩上披了風髦,腳下穿的是藏青色緞面的布鞋,鞋上用銀線繡了瓊花暗紋。
儒雅的像是個學者。
只是這位學者的眼上不是帶著金絲眼鏡,而是蒙著白紗。
真狠……
瓊熒靜默許久,才憋出這麼句話來。
正當瓊熒好奇,他會怎麼坐著輪椅跨過門檻的時候,這位站起了身,準確無誤地跨了過去。
他身後的手下搬了輪椅進來,他才重新坐下。
那雙骨節分明的手依舊拿著槍。
瓊熒深吸一口氣,依著記憶里原身的習慣喊了句「九爺。」
臉偏向她的方向,艾九昭點點頭,嘴角掛著沁人心脾的笑,直叫人如沐春風,喜不自勝。
如果不是此時時機不對,瓊熒覺著自己應該可以紅個臉,心動一下。
來的不是青幫那位大名鼎鼎的龍頭艾九爺又是誰?
「先看病。」艾九昭說,聲音雖然是溫和的,但帶著不容置疑的意味。
那兩個壓著四丫的手下帶著人退到門外,一切都在悄無聲息中發生。
「香中有毒,霍大夫,勞您看一下。」瓊熒說。
老大夫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哪邊都得罪不起,站在原地沒敢動。
「九爺,中藥見效太慢,我拖不起。」瓊熒定定地看著那個人,用力強調道。
原身厭惡西醫,縱然不管手下如何選擇,自己卻是一直不肯用西藥的。
但瓊熒沒那麼傻。
「好。」艾九昭點頭。
艾府請的自然是有西醫的,就在西跨院歇著。
霍大夫松了口氣,這位白姐燒的太重,若是退不了燒,只怕難熬過這一遭。
要是人在他手上沒了,他的一家老小恐怕也落不了什麼好下場。
他趕忙走到香爐旁。
爐中有四塊香,他一一驗了,才忍住心慌說︰「香中有劇毒!」
拿帕子抱著,將有毒的那塊香挑出,霍大夫捧著想要上前,又不知道該將香給誰,干脆站在原地。
「吸入十五分鐘左右,人就沒救了,多虧白姐反應敏捷。」
「再看看這藥。」瓊熒將手中剩下的湯底遞了過去。
霍大夫臉色發白,這藥可是他開的!要是白姐吃了這藥出了問題……
他忙將毒香放在桌上,匆匆上前,雙手捧著接過藥碗。
細細嗅了嗅,他遲疑著說︰「這藥,是活血的……」
雖不能算是什麼毒藥,但以白姐現在的情況看……
瓊熒嗤笑一聲,看來原身樹敵不少啊!
這一看就是兩撥人干的!
西醫很快上樓,目不斜視地從哀嚎的四丫身邊走過。
他原以為是艾九昭的眼楮出了什麼問題,沒想到要他看病的卻是白姐。
——這位不是最討厭西醫了嗎?
「給我打點退燒針。」
看出這位心中的疑惑,瓊熒直白地說。
在這個過程里,艾九昭一直靜靜地等著,半聲不吭。
一直到兩位大夫都被帶下去,他才被手下推著行到她的床邊。
瓊熒抿著唇盯著這位。
許是身份的關系,原身的記憶里沒少有和這位的親密之事,就連感情也是模糊的。
瓊熒一時間竟有點反應不過來,不知道該如何面對。
宿主,好感度50,別瞎想。
零零不知道出于什麼心理,保命般提醒了一句。
一直到屋中只剩下他們兩人,艾九燁才模索著身手,抹上了她的肩膀。
「傷的是哪邊?」艾九昭溫溫和和地問。
「左邊。」瓊熒啞著聲音說。
因為高燒的緣故,她的腦中一片昏沉。
方才又坐了那麼大的動作,她隱隱地覺著肩膀上的傷口應該是又裂開了。
艾九昭嗯了一聲,骨節分明的大手從她的鎖骨上蹭過,放在了她的左肩上,又摩挲著向下。
「這里?」
瓊熒點點頭,又反應過來他看不見,忙從喉中擠出一個應答。
誰料下一瞬,這個人手上猛然法力,朝著她的傷口按去。
瓊熒沒有半點防備,當即疼的哀嚎出聲,就很快咬緊了下唇,將所有痛楚收于喉中,不敢泄出半點動靜。
這回不用她感覺,傷口肯定是裂開了!肯定!
「疼麼?」
偏偏那人還用一種含著幾分憐惜的聲音溫柔地問。
瓊熒抬著臉看他,就見他嘴角還是帶著笑意的。
這個人簡直是禽獸!
他的手下又加了幾分力道,瓊熒的喉中泄出幾分痛苦的嗚咽,咬著牙回答︰「疼的。」
這個男人呵笑一聲,手上越發用力︰「這下,還敢愛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