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老爺有些支吾道︰「世子，我也是迫不得已，鳳來樓與我合作多年，本來幾天期限我是沒必要步步緊逼，可個月前，我的豬場遭遇豬瘟，死了三千多頭豬……」
林非凡伸手一攔，止住他繼續說下去。
「我明白了。你是發豬瘟。」
朱老爺點頭，然後馬上又搖頭︰「不，世子，不是我發豬瘟，是我的豬發豬瘟。」
林非凡冷冷瞥了他一眼︰「我看差不多。」
叮——
來自朱老爺的怒氣值+40……
林非凡也沒再搭理朱老爺，開始詢問其他兩位過來討債的老板。
一問，理由都很獨特。
其中一個是家里遭了火災，啥都燒了，傾家蕩產。
另一個說是在外面養了個小妾，結果自己的錢都被小妾卷走了。
這種听起來很侮辱智商的理由，林非凡都耐心听完。
等听完了這幾人的「理由」，林三也從外頭回來了。
他按照少爺的吩咐，是單獨一人從後門進來的。
「少爺，都安排好了。」
「嗯。」
「門口聚了很多百姓。」
「知道。」
「那……」
「你先出去。」
「……」
林三走了。
林非凡心中已經跟明鏡似的。
殺人誅心。
二叔三叔跟自己玩這手，嘿嘿，還真把自己當三歲小孩呢。
林家在城中威望極高，不光因為是財雄勢大，作為世家，也是貴族，聲譽就是自己的羽毛。
誰都愛惜自己的羽毛。
林山也好，林武也罷，這倆人所作的一切無非是想先敗壞自己的聲譽開始。
債期未到，上門討債本來就是個笑話。
任何欠債人都可以嚴詞拒絕。
不過來的這幾位老爺只要出去嚷嚷一番，說世子仗勢欺人，欠債不還。
無論事實真相如何，平頭百姓是不會知道的。
很快這種消息就會傳遍全城，甚至會傳到朝廷里去。
畢竟太守呂經緯沒事都參自己父親兩奏折，這種事他當然不會放過。
目前朝廷在搞中央集權，攝政王上官雷霆巴不得鳳麟城出點什麼蛾子好找借口讓典簽司下手。
說到底，這就跟二十一世紀的踫瓷一個道理。
當然，平常是每人敢踫林家的瓷。
不過有了林山和林武的支持，有人就真敢。
畢竟林非凡這房在林盛失蹤後，早已經失勢。
但凡思維正常的人都覺得林非凡這個長房世子肯定做不下去，將來一定是林山或者林武上台。
所以他們才听了這幫人的挑撥。
踫瓷，當然還需要有見證人最好。
鳳麟城中，誰是最好的見證人？
「稟少爺，呂太守來了。」
一名家丁腳步匆匆走了進來。
「領他進來。」
林非凡吩咐完家丁，又讓在院子里的護院的親兵離開。
「你們幾個，從哪來回哪去，不用守在這里了。」
幾個護府親兵有些愣怔。
來討債的老爺們都帶了自己的人，自己這些人在此處，還可以確保世子周全。
要離開了……
林非凡看穿了這些親兵的心，又道︰「怕什麼？這些都是林府的老朋友，老關系，你還怕他們吃了我不成？」
幾個親兵想了想，這才轉身離去。
一通操作下來，以王大善人為首的討債團成員都有些模不到頭腦。
本來自己帶幾個人過來只是為了將動靜鬧得越大越好，在門口和城主府守衛發生沖突的時候也能避免傷及自己。
可沒想到，林非凡對自己這些人如此放心。
還沒等所有人反應過來，衛兵撤走了。
太守呂經緯也帶著兩個衙門的捕快進來了。
林非凡遠遠見他進了花園門口，轉身就按開了降智手環，然後轉身對王大善人等人說道︰「今天我就實話說了吧。你們一個個編造的理由就連我的腳指頭都騙不過，鏢局失鏢的不用鏢局賠？大火燒了自己家的我去問問有沒有火災就明白，還有說小妾卷走自己所有家當的，是你的小妾太聰明，還是你太蠢呢？」
最後又指著朱老爺︰「你說你的豬發豬瘟死了，我看你是發豬瘟腦子不清醒，三千多頭豬，發豬瘟幾天死光？就算你死光，埋在哪了？埋在哪了？」
林非凡一邊說，一邊囂張無比地朝前走。
他進一步，朱老爺退一步。
他進一步，朱老爺又退一步。
這里頭人，林非凡看出來了。
朱老爺是書讀的最少的，也是脾氣最暴躁的。
降智手環對這廝的影響顯然最大。
這會兒，老朱的脖子都粗了一倍，他身後的兩名護院保鏢看到老爺被人如此欺凌，心中也忍不住開始冒火。
林非凡的系統中，不斷捕捉到在場人的怒氣值。
放在平時，給這些人十個水缸做膽子，他們都不敢動林非凡一根寒毛。
但是這次不一樣。
降智手環對于智商本來就不高的人有著絕對的壓倒性暴擊。
突然，朱老爺身後一名護院忍不住了，上前一步，推了一把林非凡。
林非凡反推對方一把，罵道︰「你們這些護院的狗腿子也敢對我動手？」
一聲「狗腿子」，終于點燃了所有在場護院的怒火。
十來個護院沖上來，捏著拳頭圍住林非凡。
有人已經極力克制，但不受控制的怒火還是超越了本來就被降低的理智。
有人開始推搡林非凡。
林非凡朝太守呂經緯的方向看了一眼，突然哎喲一聲，人直接躺在了地上。
「打人啦！打死人啦！」
他這麼一喊，還真的激起了那些本來就橫行霸道習慣的護院保鏢的怒火。
王大善人此刻早已經忍受不住，大喝一聲︰「太囂張了，打他！」
他一喊，就像多米諾骨牌效應一般，其他幾人也跟著喊。
「打他！」
「打他！」
……
喊得最起勁的是朱老爺。
林非凡將真氣布滿全身，根本沒有任何感覺，就像被人在撓癢癢，比馬殺雞還爽。
不遠處的太守呂經緯沒想到出現在自己面前的是這樣的情形。
劇本不對啊……
怎麼搞的？
沒等他回過神，林非凡大喊一聲︰「林三，進來！」
聲音響徹天際。
在場的人頓時都傻了，停住了手腳。
後門出沖入一大群近衛親兵，人人手中持刀或者持矛，一下子將所有人團團圍住。
「敢群毆世子！我看你們是活得不耐煩了！拿下！」
林三一揮手，如狼似虎的近衛親兵上前就將十來人摁倒在地，捆豬一樣捆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