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06節 再憶關鍵

你在被周遭環境影響的同時也影響著周遭環境,影響是相互的,不過是影響的強弱區別罷了。

只要存在于社會中,無論你如何自閉,都逃不過社會的敲打。你以為逃到深山老林、海上之島就可以切割這種關系嗎?那你午夜夢回,是不是仍舊為曾經的壓力驚心 目、不能自己?

石田秀子卻是人在社會,游離社會之外的人物。

切割不是靠距離,而是靠悟性。

粗布入染缸而變色,不銹鋼入染缸卻能長久的維系自身的光澤,真正的心性,永恆存在,自然不會被任何贅物所染。因此釋家用的是五蘊遮掩來形容這種狀態。

六祖的「本來無一物、何處染塵埃」就是對心性的真正解讀。

神秀的「時時勤擦拭」擦的絕不是心性,而應是心性外的遮掩,但他將心性認為是會被污染的,是以認知比六祖就低上一層。

世人看不到心性,就是因為世人自己將心性遮掩了起來。

石田秀子看似疲憊,但雙目中神采不減,「暖玉,你說的不錯,世人雖認為自己是客觀的,但對世間的任何東西,都是帶著主觀色彩去運作。」

暖玉點頭道,「我理解。」

說著核能改變世界,結果是核能毀滅世界;說著社會平等,實則種族歧視;說著道德標準,肚子里男盜女娼;有人說三俗,有人真三俗……

「世人說著這世界是客觀存在的,卻總想著主觀影響這個世界,要讓世界按照自己的意志來運作。」

石田秀子嘆息道,「因此當量子不可用科技手段測量狀態的時候,世人偏偏想方設法讓這個狀態確定下來。」

暖玉喃喃道,「研究本性不確定的狀態,卻希望得到確定的結果,恐怕只有世人才會想著這麼做。」

隨即眸光閃動,暖玉發現了問題,「你說量子狀態不可用科技手段測量狀態。」盯著石田秀子,暖玉緩聲道,「但你的意思是,量子狀態終究是可……認知的?」

石田秀子微笑道,「你的理解毫無問題。」

暖玉卻停止了發問,喃喃道,「因此你讓我用誠心去感知沉約,就和我用信心才能利用月亮角溝通明界、暗界一樣?」

石田秀子鼓勵道,「說下去。」

她和常人不同,常人喜歡發表自己的見解,證明自己的與眾不同,她卻只有在旁人無以為繼的時候才加以點醒拓展,從這點來看,她和沉約所用的法門類似。

很多法門,其實不分常人、修行,而是一以貫之。

暖玉沉吟又道,「但我和沉約的這種聯系隨著他進入異樣空間層後,就產生了阻斷。按照科學理論,量子糾纏無論距離多遠,都會產生鬼魅般的感應——無論雙方隔著幾光年,或者隔著幾億光年。」

石田秀子微微點頭,「世人總認為距離是阻斷,量子糾纏卻打破了世人的這種認知,但哪怕量子糾纏現象在前,他們仍舊不信心性是無視距離的。」輕嘆一口氣,石田秀子喃喃又道,「因此世人總幻想著巨型航母去征服星辰大海,實現不朽,是有極大問題的。」

世界的未來在微觀,而不是宏觀。

地球多少宏觀的建築最終付諸塵土,不就是說明了這點?

暖玉輕吁一口氣,「你的意思是——量子是心性?不對……」暖玉說完自己都搖頭,「量子是心性的光輝擴展?有心性的一些屬性。」

石田秀子微笑道,「你說的越來越接近我的猜想了。」

暖玉隨即道,「修行者在見證心性的過程中,會觸發千里眼、順風耳的神通……」

石田秀子搖頭道,「或者用天眼通、天耳通更準確一些。」

暖玉並不反對,「的確如此,千里眼、順風耳還是有距離、憑借的限制,遠不能描繪量子的微觀屬性。」

微有凝頓,暖玉整理著思路,「修行者見證心性的途中,就會觀察到量子態。」

見石田秀子笑而不語,暖玉失聲道,「應該是變成量子態?因為同性相吸相知,量子才能明白量子的狀態!」

石田秀子輕嘆一口氣,「很好。你終于說出了一個極為新穎、看起來又應是確信無疑的的真相。」

暖玉很是激動。

那一刻,她真正的發現了一個全新的世界。

這個世界如此的絢麗多彩,同時有趣……

看向石田秀子,暖玉鄭重道,「很謝謝你的點醒。」

石田秀子笑了起來,「你很少對人說感謝的。」

「因為你值得我感謝。」暖玉極為認真道。

石田秀子反倒很輕松,「你不用太感激我的。」見暖玉有些不解,石田秀子澹然道︰「或許,這只是因為我前生欠你一個人情,今生一定要彌補的。」

暖玉立即道,「你覺得我和琴絲身邊的那個女人,就是一人?在八百前,或者說是前生,琴絲對不住那個女子,于是乎,今生你要彌補?」

石田秀子澀然道,「如果是真的,那你是否接受我的彌補呢?」

暖玉一字字道,「你又記起了什麼?」

實驗室瞬間靜寂,甚至有寒氣暗涌。

良久,石田秀子終于道,「我一直對你沒有什麼隱瞞。」

暖玉輕噓一口氣,放下蕭殺,「我知道。因此我才認為,你也是不久前才明白我悟出的這個道理。不用問,又是伏藏給你的啟發?」

看向石田秀子的眸光轉為柔和,暖玉緩聲道,「在這人世間,太多人執迷錯誤、掩蓋錯誤,為了不讓別人發現自己的錯誤,不惜制造更多的錯誤,你能夠彌補,已經是萬中無一!而且我相信,你哪怕在前生有了問題,也絕對是無心之過。」

石田秀子卻不理暖玉給的台階,「你又錯了,我是有心的。甚至……」帶著苦笑,的石田秀子一字字道,「我終于知道了,暗界就是因我而生。」

暖玉眉頭微跳,做夢也沒想到會有這種事情。

「我還記得,我是琴絲,你叫水輕夢。」石田秀子喃喃道,「而我們聯系到沉約,被一只玉手攔阻,我們一直不知道那個敵人是誰?」

「你現在知道了?」暖玉益發的不可思議。

石田秀子澀然道,「是的,我知道了,她叫女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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