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2章 夜叉巡門

我伸著脖子一瞅,頓時也愣了——好死不死,這個路段竟然堵車了。

難不成梅姨這是壞事兒做多了,天命注定要當植物人?

程星河站在了車頂子上往前瞅,正在這個時候,一個聲音響了起來︰「兩位大師,有事兒?」

我回頭一瞅,一個警官正看向了我們。

誒嘿,也巧了,這不是上次縱火事件前來調查的那個董警官嗎!

一听是救人,他立刻答應幫忙。警車在堵塞的路段呼嘯而過,看著時間,梅姨算是有救了。

一邊開車,董警官一邊問道︰「最近在本地,是不是出了什麼麻煩了?」

原來這一陣子,縣城里的怪事兒越來越多了,董警官自己也見到了不少的怪事兒,還跟我們舉了好幾個例子。

那些例子一個比一個怪,什麼老樹林子吞人,墳地奏樂之類的。

我跟程星河一對眼,他低聲跟我說道︰「這些事兒,像是厭勝門的招數,看來是要趁著這個亂子報仇。」

報仇,誰跟他們有梁子?

原來這個厭勝之法,一早是貧苦工人們學的,為什麼呢?怕舊社會地主老財賴賬——有的地主老財無良,請了工匠辛辛苦苦把房子蓋好了,等到驗收的時候,橫挑鼻子豎挑眼,要在錢款上打折扣。

更有甚者,錢都不給,人家有錢有勢,貧苦工匠也沒法把他們怎麼著。

厭勝之術就是這麼流傳下來的——提前在房里動手腳,你要是賴賬,有的是法子治你。

有時候賴賬的住進新房,會听見半夜老有人敲門,開門一看沒有人,幾次三番,嚇的屁滾尿流,有知道內情的,就會問他是不是拖欠工程款啦?去求求工匠吧!

等把錢給工匠結清楚了,工匠就會重新上門,偷偷從某個位置把一個左手提燈,右手敲門的小人給取出來。

以此類推,有的地主老財賴賬之後,住進去之後會破財,有的會家庭不和睦,往往都是欠賬得罪人導致的,這種說法流傳下來,也就沒人敢輕易得罪工匠了。

一開始確實是個好事兒,但是時間長了,總也會有一些心術不正的人,學了這樣的法子來害人訛詐,厭勝門也是這樣逐漸興起的。

厭勝門的人做事兒,當然就沒有工匠那麼簡單了,厭勝之法里的東西包羅萬象,叫你家破人亡也不難。

這種法子也算是風水術之中的一門,但是他們不修行氣,不修功德,往往依賴的是各種器物——好比之前那個封命符。

因為做事情心狠手辣,在當時形成了一定的恐慌,所以厭勝門就被正道的天師府驅逐消滅,這些年沒什麼動靜了。

不過,據說以前厭勝門的門主發誓,四相破局時,改弦更張日,當時沒人听得懂啥意思。

現在想來——是在四相局破局的時候,卷土重來,把以前受過的屈辱,加倍還給天師府,甚至——要搶天師府的主導位置。

難怪那個李茂昌天天忙的跟被狗攆似得,管理天師府確實不是容易事兒,哪怕出于這個原因,他們不希望四相局破局。

程星河吸了口氣︰「厭勝門的都是陰面先生,你得罪了他們,看來是沒好果子吃了。」

你把自己擇那麼清干啥,你不是也把人得罪了嗎?

听著這個意思,跟電影里的魔教入侵中原似得。

車停了,我們連忙跟董警官道了謝,董警官搖搖頭︰「我也是想交個朋友——以前認識兩個干你們這一行的,但是他們後來都有了大出息,越來越忙,經常找不到人,要是可以的話,你留個聯系方式,一些怪事兒找不到頭緒,我請你幫忙。」

這個董警官眉間藏懸針,跟胸毛男那個深藏不露的老婆位置不同,不是主心計,而是主認真,一看就是個愛崗敬業,公事公辦的,我連忙答應了下來。

下了車,一瞅表,沒剩下幾分鐘了,我們趕緊進了門,只見梅姨還跟之前一樣,躺在地上一動沒動。

程星河嘆了口氣︰「獨居是可憐——你瞅這個樣,估模著爛在這都沒人管。」

我讓他別廢話,快把人魂弄出來。

張文清的人魂被帶出來的時間短,放了之後自己就回去了,梅姨這個時間長,必須得我們輔助一下。

我就把梅姨的腦袋抬了起來,程星河把人魂拍在了她腦袋上。

我就在一邊喊︰「梅文華,回家吃飯!梅文華,回家吃飯!」

一分一秒也不差,時間到了。

我剛想松口氣,可眼瞅著那三道魂就懸浮在梅姨的腦袋邊,根本進不去!

臥槽,橫不能我們晚了吧?

程星河見狀,連忙說道︰「七星,你還不快來個人工呼吸!」

我呼你個頭,再一瞅周圍,我才明白,原來梅姨搞了一屋子闢邪的東西,其中有個夜叉巡門。

夜叉巡門在,靈體入不了內,不過這個夜叉巡門也有點欺軟怕硬的意思——比較低級的靈體沒問題,高級一點的根本擋不住,就跟現在一樣,張婉婷來了它攔不住,梅姨自己的魂倒是讓他給擋了。

于是我就把夜叉巡門用紅布給蓋上了,月兌下來鞋在梅姨腦袋上重重一打,那三道魂瞬間就震進去了。

也是梅姨命不該絕,這一招只有屬龍屬虎的大屬相能用,我要是別的屬相,梅姨也就倒霉了。

果然,這一下,梅姨就劇烈的咳嗽了起來,等回過神來,一瞅自己再一瞅我們,頓時就是一聲尖叫,立馬把毯子蓋上了︰「非禮呀!」

我和程星河頓時滿頭黑線,趕緊回過頭,給她解釋了一下。

梅姨半天才「哦」了一聲,似乎還有幾分失望︰「sevenstar也就算了,兔子不吃窩邊草,要是riverstar,也不是不行……」

我就說嘛,缺錢的時候完全可以把這沙雕賣了,現在也有門路了——麗姐那收。

梅姨弄清楚了這一切,也不吭聲了,半晌,才喃喃的說道︰「這事兒賴不著我……賴不著我……她們冤枉,我不冤枉?」

種惡因,得惡果,怎麼賴不著你了?

听她一說,我們這才知道,梅姨為什麼這麼恨失足女。

原來梅姨年輕的時候,也吃過失足女的苦。

她老公在她懷孕的時候,跟張文清一樣,鬼迷心竅,就喜歡上了失足女。

失足女上門逼宮,說她肥的跟個豬似得,看著就惡心,她老公跟她早就沒感情了,不離婚,不是佔著茅坑不拉屎?懷孕了又怎麼樣,想當單親媽媽啊?

梅姨老公在一邊不吭聲。

梅姨的絕望勁兒就別提了,上去要跟失足女廝打,可那個失足女勁兒挺大,一下把她推到了樓梯下面去了,梅姨當時就站不起來了,身下也見了血,梅姨老公還想看看,失足女說她那麼胖,能有什麼事兒?耀武揚威帶著她老公就走了。

梅姨當時可以說叫天不應叫地不靈,等讓人發現的時候,別說孩子了,她自己都差點沒搶救過來。

從此以後,梅姨就恨上了失足女,巴不得把天底下所有失足女全給滅了。

後來她日子過得不好,還曾經去找三舅姥爺想轍,改改風水,招來財運,可惜被我的撲稜蛾子嚇跑。

人生在世,其實沒有幾個容易的,多光鮮亮麗的背後,也是一樣。

不過,再怎麼說,也不能干這種邪財買賣啊!

梅姨死死的瞪著我們,說道︰「為什麼不行?我算是看明白了,人活著,沒錢還行?我就要錢,有了錢,就什麼都有了!」

男人有錢就變壞,她還要當富婆尋找春天呢!

而前一陣子,她認識了一個「靠譜大師」,教她一個好法子——出門上十字路口左轉,只要等一下午,準能來財。

她半信半疑的就去了,結果去了之後,一個搞非法集資的看上她了——她那個模樣,打扮打扮,妥妥就是個富婆樣,做非法集資的演員騙人,那不是再合適不過了嗎?

靠著這一招,她假模假樣的也開了「公司」,做了「富婆」,其實這些車,房子,都是租來的,就為了騙錢。

我一听這個,就皺起了眉頭︰「大師?那大師什麼模樣,叫什麼?」

梅姨搖搖頭︰「我哪兒知道,不過,是個很漂亮的女人。」

難道,又是那個厭勝門的?

梅姨說著就搖頭,說那個大師才是真的高,要不是她行蹤不定,哪兒輪的到我來接她的買賣。

到了現在,還執迷不悟呢。

我嘆了口氣,就問她,你的事兒我解決好了,能不能把我媽的事兒告訴我了?

梅姨想了想,這才翻過身子,上身後找了個照片︰「看你小子也算是有點孝心,我就告訴你好了……」

說完嘀咕了一句︰「我那孩子要是保住了——可能,也跟你差不多了。」

梅姨跋扈慣了,這句話倒是顯得格外心酸。

她把一張老照片拿了出來︰「你看,這就是你媽。」

我一瞅照片,是梅姨和一個年輕姑娘的合影。

再一細看那個年輕姑娘的長相,我後腦勺頓時就給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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