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是公司法律顧問袁妙可打來的。
前面說過,丁丁繼承的房產交給白手代管,需要辦理相關的法律手續。
袁妙可負責辦理。
今天下午,袁妙可和丁丁及蕭老太太一起,去區人民銀行保險庫,取出所有關于房產的原始憑證。
整整一個檔案袋。
袁妙可把原始憑證帶回律師事務所,當著丁丁和蕭老太太的面,一一點驗,簽字後再鎖進保險箱。
袁妙可送走丁丁和蕭老太太後,去街上吃過晚飯,回到律師事務所,準備加班研究丁丁交給她的原始憑證。
但是,保險箱洞開,那一袋原始憑證沒了。
袁妙可先是驚慌失措,待冷靜後,立即打電話報警。
接著,袁妙可再打電話向律師事務所主任報告。
打給白手的是第三個電話。
白手豈能安坐。
幾分鐘後,白手已在飛馳的車上。
一邊開車,白手一邊把突發之事告訴老李和喬教授。
李家很快就到。
兩口子下車後,一個勁的勸白手別急,小心開車。
白手又匆匆趕到律師事務所所在地區司法局大樓。
警車早到,白手被擋在警戒線外。
司法局大樓燈火通明。
白手只好下車,坐在車頭等候。
又一輛警車出現,停在白手的桑塔納轎車邊。
「白大老板,怎麼哪兒都有你啊。」
是區公安分局的楊局長。
「楊局,這案子不破,麻煩可就大嘍……」
听白手說完來龍去脈,楊局長拍了拍白手的肩膀,「既然你對破案有用,那你在這里稍等。」
楊局長進了大樓。
晚九點十分,現場勘查結束,技偵撤走,刑偵上陣。
約一個小時後,一位年輕的警察出來,叫白手進樓。
五樓會議室。
一幫警察等著白手的口述。
除了楊局長,還有白手的老熟人,分管刑事案件的劉副局長,和刑偵大隊的李大隊長。
從丁雅瓊下鄉插隊開始,到丁雅瓊回滬,丁丁繼承大批房產,以及丁丁對這批房產的獨佔性。還有丁丁對白手的委托,白手的一系列操作,律師袁妙可的身份,這批房產的現狀……
白手夠能說的,說了二十多分鐘之久。
李大隊問道︰「白總,你公司有多少人知道這個事情?」
白手稍稍一想,「應該只有我一個人了解整個事情。另外,我下面的租賃公司經理吳亦舒知道部分實情。租賃公司的其他工作人員,只知道那批房產是受人委托,才得以納入租賃公司。因為手續還沒辦完,他們甚至還不知道那批房產的主人是誰。」
楊局長點點頭,思忖一下,吩咐李大隊長道︰「你帶隊去蕭老太太家,找蕭老太太、丁雅瓊和丁丁三人做筆錄。」
李大隊長應聲是,起身要走。
「請等一下。」白手忙道。
劉副局長問,「白總,你還有什麼要說的?」
白手看了一眼其他警察,欲言又止。
楊局長揮了揮手。
五六個警察刷的起身出門。
偌大的會議室,只剩下楊局長、劉副局長和李大隊長。
「三位領導,即使失竊的原始憑證找不回來,也不影響那批房產的繼承環節。但是,會影響繼承者的人數,也就是有資格繼承的人,從丁丁一個人,增加到十多個人。」
李大隊長一邊做筆記,一邊問道︰「能說說都有誰嗎?」
「這邊是蕭老太和丁雅瓊二人。那邊還有丁雅瓊的父親丁光遠、丁雅瓊的兩個兄弟兩個姐。噢對了,還有蕭老太太的娘家人。我不知道具體有多少,但十個起碼是有的。」
劉副局長道︰「白總,我大概知道你的意思了。」
白手道︰「丁丁是受害者。而從理論上講,蕭老太太和丁雅瓊不僅不是受害者,反而是失竊案的得利者。」
劉副局長看著楊局長道︰「白總的提醒有道理,蕭老太太和丁雅瓊是被調查對象。」
楊局長思忖著問白手,「你還建議不直接面對丁丁嗎?」
白手點了點頭,「我希望暫時不要告訴丁丁,這丫頭雖已年滿十八,但我怕她承受不了。」
楊局長嗯了一聲,沖著李大隊長吩咐,「密查,先把丁丁的親屬全部理出來。」
李大隊長應聲離開。
有一個警察走進來,在楊局長和劉副局長身邊小聲嘀咕起來。
那警察說完,並沒離開,而是直挺挺的看著白手。
劉副局長微笑道︰「白總,在四樓的窗台上,發現了撬窗的痕跡,以及腳印和指紋。」
白手立即明白了劉副局長的意思,也是微微一笑,「別說四樓,就是十樓二十樓我也敢攀爬。劉副局,我願意接受檢查。」
警察上前,對白手提取指紋和腳印。
但很快的,楊局長和劉副局長同時搖頭。
當然不是白手,指紋對不上。
這只是程序。白手沒有動機,沒有時間。相反,從某種程度上講,白手也是受害者。
這個警察剛離開,又一個警察走進來,又向楊局長和劉副局長小聲匯報著什麼。
楊局長听罷,望著天花板,自言自語道︰「越來越有意思了。」
白手好奇,但不敢問,因為他知道問了也是白問。
但有一個問題,白手是可以問的。
「楊局,劉副局,我是袁妙可律師打電話告訴我的,我可以見見她嗎?」
正副兩位局長交換眼神,然後劉副局長起身出門。
不一會,劉副局長帶著袁妙可進來。
「白總,對不起,我讓你失望了。」
「袁律師,這是個意外,不能怪你。」
袁妙可問楊局長和劉副局長,「我可以向白總說說案發經過嗎?」
兩位局長都點了點頭。
「白總,我是下午三點十分左右,在辦公室等到蕭老太太和丁丁。然後我們一起下樓,乘同一輛出租車,趕到銀行時,大概三點三十五分。在銀行等了十分鐘不到,保險庫的兩個人趕到,等我們辦完手續取出東西,應該是四點半左右。回到司法局大樓的時間,我記得很清楚,因為上樓時我看了看手表,是五點差三分。」
白手插話發問,「袁律師,在這其中,你有沒有覺察到什麼異常情況或是可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