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手確實來得早,九點上班,他八點就到了。
讓白手沒想到的是,袁妙可也來得早,才八點二十,她就騎著自行車出現。
只是袁妙可並沒理白手,她停好自行車,看了一眼白手的桑塔納轎車,轉身就進了司法局大樓。
白手目送袁妙可,心里很是好奇,這是大冬天,零下三四度,這娘們還穿著裙子,難道她不冷麼。
寧要風度,不要溫度,城市里的女人太講究。
還別說,單看背影,袁妙可很像丁雅瓊姐姐,太像了。
八點五十分,上班的人陸陸續續。
只有袁妙可一個人往外走。
西裝領帶配裙子,肩上背包手提包,步穩姿酷扭細腰,妖里妖氣真嬈嬈。
來到車邊,袁妙可拉開車門,坐到副駕座上,再 的一聲把車門拉上。
白手馬上皺眉,鼻子聳動。
香水味,白手最討厭的東西。
袁妙可覺察到了,沒說話,但把車窗搖了下來。
車開動,風一吹,香水味跑了。
上午的目的地,是老李和喬教授兩口子的家。
為接待白手,兩口子專門請了假。
院子里,客廳里,已經聚集了一些人,都是兩口子的鄰居、親戚和朋友,都是接到兩口子的電話通知後才來的。
這些人有個共同特點,就是因為種種原因,要賣掉原來的房子,拿賣房子的錢去干點什麼。
今天是草簽賣房合同,主要是確定價格。下午,白手會派人丈量房子。明天上午,在房管部門的監督下,一邊付款,合同生效,一邊辦理過戶手續。
用白手的話說,這叫一氣呵成,以免節外生枝。
這其中,有個環節很重要。房子經過修修整整,實際面積往往大于在房管局登記的面積。
白手與賣房戶商定,多出來的住房面積,按登記面積價格的一半計算。
老李和喬教授兩口子,作為買賣房子的證明人和擔保人。
一共有十七戶賣房,二十多間,實際面積八百二十平方米,其中登記面積是六百三十多平方米。
白手拿出地圖,攤在桌子上,一戶一戶的談。
每談一戶,白手在圖上做個標記。
老李幫忙,在筆記本上記下房子的位置,方便下午前去實地丈量面積。
完成標記後,就是價格談判。
討價還價前,喬教授告訴大家,白總早已通過房管局做過一番調查,知道大概的價格,所以希望大家不要胡亂叫價。
不知道是喬教授的話起了作用,還是看在老李和喬教授兩口子的面子上,或者是賣房的人老實,實際上並沒有發生討價還價的情況。
原來,白手是這樣做的。
白手讓十七家賣房戶,分別在紙上寫下價格,一起交到他的手上。
接著,白手不還價,把十七張紙交給袁妙可,讓她把十七個價格直接填寫在十七份協議上。
大老板買房,不還價格,果真是大老板的氣魄。
還有一個環節,買賣房屋協議草簽後,白手當場給出定金,每平方米十塊錢。
兩個小時,全部搞定。
離開時,白手告訴大家道︰「各位,請你們下午在家等著。從下午一點開始,由老李負責,帶著人去你們各家丈量房子面積。」
大家紛紛點頭。
老李笑道︰「白總,讓我去負責丈量,你放心啊。」
白手也笑了,「呵呵……老李你要是騙我,我保證把你扔到黃浦江里去喂魚。」
說罷轉身就走。
袁妙可跟著白手上車。
車上,袁妙可主動問,「白總,下午有什麼安排?」
「跟上午一樣,去老顧家里,買他介紹的房子。」
「好,先送我回司法局。」
可是,白手開車,卻沒有往司法局方向開。
袁妙可叫了起來,「哎,你要帶我去哪里?」
「吃飯。」
「我不吃飯。」
「怎麼能不吃飯呢。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
「我回我們單位食堂吃飯。」
「不行,中午必須吃我的飯。」
白手霸道,袁妙可無奈。
桑塔納轎車在長風飯店門前停下。
袁妙可生氣,不肯下車。
白手不講道理,也懶得多說,拉開車門,抓住袁妙可的胳膊,輕輕的拽了一下。
袁妙可只覺身不由己。
白手拿腳後踢,關了車門。
再伸手一抄,攬住袁妙可的腰,帶著她往飯店里走。
袁妙可有種奇妙的感覺,她那點力氣,根本就使不上。
白手好像有魔力似的。
進了飯店,蔣長風看見,急忙迎了上來。
「老蔣,听說你飯店搞了個什麼套餐,你給我來三份。」
白手一邊吩咐,一邊攬著袁妙可上二樓。
進了二樓包間,白手直接把袁妙可抱起,再擱到椅子上。
袁妙可氣得不行不行的,起身要走。
白手早有準備,在袁妙可身邊坐下,再伸手在她腰間戳了一下。
袁妙可只覺身體發軟,立即坐回到椅子上。
「白總,你,你耍流氓。」
白手聳了聳雙肩,「袁律師,我耍流氓了嗎?」
「信不信我報警?」袁妙可惱道。
白手不急,反而激袁妙可,「歡迎報警,不報警你就是小狗。」
「你……」
白手笑了,「呵呵……袁律師,你听我說。你要是報警了,警察就得抓我。我就承認,我對你耍了流氓。然後,公安局把我交給檢察院,檢察院再向法院公訴我。袁律師,下面會怎麼樣呢?」
「你說呢?」
「我成了被告,但我有辯護的權利。于是我就讓你當我的辯護律師,因為你是我公司的法律顧問,我近水樓台。于是你既是受害人,又是我的辯護律師。袁律師你想想,你在法庭上身兼雙職,那一幕是不是挺有意思啊。」
袁妙可想了想,也覺得挺有意思,差點沒笑出聲來。
這個土包子,看著也不土,肚子里有點料。
蔣長風親自送飯送菜。
白手兩份,袁妙可一份。
蔣長風站著不走,還想坐下來的意思。
白手擺擺手,「老蔣,你可以走了。」
蔣長風氣得直翻白眼,「兄弟,你這是重色輕友。」
白手瞪了蔣長風一眼,「知道了就識相點。」
蔣長風只好離開。
袁妙可又生氣,但沒來得及發作,就被白手的吃相給驚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