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幾個女人交往,白手听得最多的一句話,就是三個字「你有病」。
這話方玉蘭說得最多,搞得白手對自己疑神疑鬼,真的以為自己有病。
這天,白手去縣城送貨。
縣百貨公司獨家經營,皮箱賣得紅火,顏麗麗要請白手吃飯。
白手婉言謝絕,今天他有事,把吃飯之約往後推遲。
離開百貨大樓,白手去人民醫院找楊美華醫生。
楊醫生正在做手術。
「徒弟」小青護士負責接待白手。
楊醫生辦公室。
白手拿出一個信封,放到小青的面前,「小青姐,這是送給你結婚的紅包。」
小青笑了,「我叫你師傅,你叫我小青姐,咯咯,這什麼輩份呀。」
「無所謂。」白手笑道︰「小青姐,你先把紅包收了吧。」
「嘻,我得數數。」
小青拿起信封,拿出信封里的錢,兩根手指沾點口水,刷刷的數起來。
「哇,一百二十八塊呀。」
「嫌多還是嫌少?」
「比我三個月的工資還多,師傅,我敢嫌少嗎?」
「好,你滿足就好。」白手道︰「小青姐,我有一個問題請教。楊醫生她,到底是內科醫生還是外科醫生?」
「咦,你怎麼問這個問題?」小青好奇的反問。
「呵呵,我就是好奇。」
小青道︰「楊醫生是全科醫生,她父親是中醫,她還懂中醫呢。」
「噢,就是說,她啥都會。」
小青笑著點頭道︰「對,她將來是要當院長的人,當然啥都要懂一點。師傅,你交了一個好姐姐。」
小青走了,留下白手一個人等著楊醫生。
快十點時,楊醫生才回到她自己的辦公室。
楊醫生鎖了門,沖著白手張開雙手,要一個擁抱。
可白手怪里怪氣,卻伸著腦袋,嘬著鼻子,在楊醫生的白大褂上嗅來嗅去。
「小白你干什麼?」楊醫生莫名其妙。
「姐,你剛從手術室出來,我怕你身上有血腥味。」
「嘻嘻……去你的。我們進出手術室,都是干干淨淨。再說這件白大褂,也不可能出現在手術室,怎麼可能有血腥味呢?」
「不,有味?」
「真有味?」
「藥水味。」
楊醫生伸手打了白手一下,「小壞蛋,你逗你姐呀。」
喝了幾口水,楊醫生問道︰「小白,昨晚電話里你說,你有事找我,到底是什麼事?」
「我,我……」白手不好意思開口,居然紅起了臉,「姐,我,我可能有病。」
「你有病?」楊醫生噗嗤一聲笑了起來,「你生龍活虎,你一頓能吃三碗米飯,你要是有病,那全天下的人就都有病了。」
「姐,是真的。」白手認真道。
楊醫生收起了笑容,「什麼病?」
「就是,就是……」白手還是張不開口。
楊美華作為醫生,經驗豐富,既然是難言之隱,她已猜到白手是什麼病。
但是,楊醫生逗白手,要他親口說出,「小白,你不說,我怎麼給你看病。」
「就是,就是像我那個朋友水缸那樣的病。」
「不會生孩子?」楊醫生含笑道。
白手紅著臉點了點頭,「姐,不許笑話我。」
「姐不笑話你。」楊醫生問道︰「但是,你怎麼知道你有這種病?你還沒結婚,還沒到生孩子的時候,你不應該知道的呀。」
這話問得,白手有點不高興,「姐,先說病,先說病好嗎?」
「對不起。」楊醫生凝眉思考,她也是體驗過白手的,現在回想某些細節,她隱隱覺得,白手好像確實有不正常的地方。
「小白,有沒有病,光憑感覺可不行。這樣吧,我今天正好有空,我陪你,你做個全面的身體檢查。」
白手猶豫了,「姐,檢查,檢查就不用了吧。」
「必須檢查。如果真有這病的話,那就是天大的病。」
「姐,我不好意思。」
「我親自動手,你還有什麼不好意思的?」
楊醫生拉著白手往外就走。
白手只好全面配合。
從上午直到下午四點,白手的體檢報告,終于送到了楊醫生的手里。
白手在旁邊忐忑,他也不懂,但看楊醫生的臉色,好像不太嚴肅,他才心中稍安。
看了一會,楊醫生終于抬頭,臉上也掛起了微笑。
「姐,我沒病吧?」
楊醫生看著白手,笑道︰「正應了那句老話,稀罕人得稀罕病。」
「我真有病?」白手緊張起來。
楊醫生點著頭嗯了一聲。
白手忙問,「什麼病?嚴重嗎?好治嗎?」
「放心吧,小毛病。」
「姐,你得跟我說真話。」
「我發誓,你得的是小病,絕對絕對能治好的小病。」
白手松了一口氣,「姐,那我得的是什麼病呢?」
楊醫生笑了笑,「我說了你也不懂。」
「姐。」白手拿腳頓地。
楊醫生沉吟道︰「小白,讓我怎麼說呢?」
白手急道︰「打個比方,你就打個比方。」
想了想,楊醫生道︰「你們男人啊,有一條非常重要的管道,不是輸血管道。這條管道有沒有,通不通,暢不暢,關系到能不能生孩子。就像你村里的水渠,要是水渠阻塞,或不夠暢通,水就流不到稻田里,稻田就會干旱,稻谷就會絕收。」
白手一邊琢磨,一邊點頭,「這個比喻很生動,我听得懂。」
「小白,你身上那條管道,天生的有問題。但是是小問題,沒有完全阻塞,就像一個節頭。怎麼說呢,就像你村里的水渠,整條都挺正常。就是一個地方,長度大約一厘米,突然的變得很窄。流量不夠大,水量就不大,這就是癥結之所在。」
「這流量不大,不大到多大程度?」
「大約,大約是正常的十分之一,可能還更少。」
白手听明白了,「姐,這能治嗎?」
楊醫生笑了,「當然能治,小病嘛。」
「姐,真的能治?真的好治?」
「放心吧。重病之所以是重病,是因為找不到病灶和病因。你這個是病因清晰,目標明確,一治一個準。」
「那,那該怎麼治?」
「簡單,小手術。」
白手嚇得啊的一聲,噌地站了起來,「姐,你什麼意思?要在我身上動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