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不急太監急。
白手一點都不覺得可惜,而三個打工者,陳瑋、田野和蘇小海,卻實在替白手惋惜。
有錢人的境界,普通人不解,如果現在開始拋售股票,至少能多賺三十億,白手卻眼都不眨的放棄了。
白手卻另有一番心思。他和齊老爺子一起清倉,並沒有引起股市震蕩,他就徹底放心了。
如果白手的拋售引起股市震蕩,證監會就會找上門,讓他吃不了兜著走。
正好相反,股市在繼續狂奔,一路向上,向六千點沖刺。
白手給了三個打工者巨額報酬。
陳瑋和田野各一個億。
工作室總共才投資十億,而且投資時間也短,二人各拿一億,已經與當初的分成約定相差不多。
蘇小海拿到了五千萬。
至于蘇小海的團隊,有二十多人,白手拿出兩億多,每人一千萬。
白手知道,茶桌邊這三位意猶未盡,還想再戰股市。
白手笑著說道︰「老陳,老田,我知道你倆還想再賺一把。還有小蘇,你也想再搏殺一番。我給你們三個機會,從明天開始,給你們三個放個長假。你們可以以個人的名義,拿著你們自己的錢重返股市。」
田野一臉驚喜,「君無戲言?」
「一口吐沫一顆釘。」
田野問陳瑋,「教授,你怎麼說?」
陳瑋說道︰「反正賺的是老白的錢,我干了。」
田野又問蘇小海,「小蘇你呢?」
蘇小海說道︰「老板都批準了,我也跟了。」
白手喝著茶,笑看著三個人。
田野沖著白手問道︰「老白,你敢不敢跟我打賭?」
「什麼賭?」
「我賭大盤指數能沖過六千點。」
「賭什麼?」
「我贏了,你給我一個億。你贏了,我給你免費打工三年。」
「不賭。」白手搖了搖頭。
陳瑋笑了,「老白,原來你也怕輸啊。」
白手微笑著說道︰「我之所以不賭,是因為兩方面的因素。一方面,我也相信股指能沖上六千點,這個賭局還怎麼賭?另一方面,我輸了出一個億,老田輸了免費打工三年,這兩個賭注不相等。老田,就你的身價,到我這里打工,年薪頂多一千萬。」
田野笑了,「好吧,這個賭局取消。」
陳瑋問道︰「老白,我百思不得其解。既然你相信大盤能到六千點,為什麼在五千五百點時就開始清倉?」
白手冷笑一聲,「虧你還是個教授。老陳,我的第一原則是安全,現在我全身而退,就已經達到了我的目的。」
田野說道︰「我有點理解老白了。他現在退了,什麼事都沒有。要是引起股崩,證監會就要找他談話了。」
「老田,算你說了句對頭的話。」
蘇小海問道︰「老板,你認為股市充滿了泡沫,有爆炸的危險?」
「是的。」白手點著頭說道︰「就真正的市值,上證指數能到四千點,就已經是不正常了。現在已近五千七百點,幾乎相當于真正市值的一倍半,這不是泡沫又是什麼?」
田野又有問題,「那我們三個想殺個回馬槍,你為什麼不制止呢?」
白手笑了,「老田,我沒有叫醒裝睡的人的能力。」
田野也笑了,「老白,你這批評夠深刻的。」
白手收起笑容,認真的說道︰「老田,我沒別的意思。我是這樣認為的,你們三個加起來的錢,不會超過五個億。我是大船,你們是小船。大船掉頭難,小船掉頭快。所以你們可以一試,見好就收。我相信搞得好的話,你們能小賺一把。」
「老白,借你吉言。」田野說道。
白手不勸,他看出了三個人的決心,有不撞南牆不回頭的勁頭。
何必,萬一他們真的賺了呢。
再說了,白手也對自己的「泡沫說」將信將疑。
還有一個情況,八大股神中,只有他和齊老爺子清倉,另外的六個,梁百萬、黃浦江、黑旋風、黑無常、白無常、教師爺,還都滿倉滿水,還沒有要撤退的跡象。
其中的教師爺,還借錢加倉,最近又投入了十幾個億。
而白手最佩服的,還是梁百萬和黃浦江。
這兩位總是那麼的理智,他們只拿自己的錢去投資股市,從不想借用別人的錢。
他們也還是那樣的低調,不拋頭露面,也從不呼朋喚友。
白手派人查過,二人投在股市的錢,分別是五千萬和七千萬。
這點錢與白手的四五百億相比,當然是九牛一毛,不值一提。
但他們最初選股選得好,根據現在的市價,他們的市盈率至少在十倍以上。
白手自愧不如。
白手能阻止自己,但狙止不了陳瑋、田野和蘇小海的沖動。
白手向市慈善總會捐贈了兩個億。
然後,白手帶著小安和女兒小安如,還有小梁和小陳,回了一趟溫林老家。
這一去不要緊,去時還是初夏,回到上海已是秋末初冬。
在這期間,世界發生了一件大事。
美國次貸危機。
內地也有大事發生,股市暴跌。
上證股指曾經沖到六千一百點多。
可惜好景不長,一瀉千里,遍地哀嚎。
白手的三個「打工者」,陳瑋、田野和蘇小海,都虧得慘不忍睹。
據三人後來講,重新殺回股市時,三人分別投入一點六億、一點三億和零點八億。
現在,三人投在股市的錢,按市價計算,分別只剩下零點八億、零點六億和零點四億。
等于是腰斬。
這還不算什麼,剩下的那點錢,都已被套牢,還在繼續虧損。
三人欲哭無淚。
黑旋風、黑無常、白無常和教師爺四位股神,結果也都很慘。後來據有心人統計,他們的錢至少被蒸發掉一半。
好在他們財大氣粗,前期賺了不少,總算下來,他們在股市斬獲不少。
但套牢就是套牢,股指還在下跌,他們的投資還在繼續縮水。
只有梁百萬和黃浦江,幾乎是全身而退,他們在股指六千點時就開始撤退了。
對這兩位,白手說不出什麼,除了佩服還是佩服。
回到上海的第一個晚上,白手請陳瑋、田野和蘇小海喝茶,地點還是鐵路茶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