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有一幫上海本地人，一直在騰飛地產公司，年齡都在四五十歲之間。
這些人都是老余招進來的，自然與老余走得近。
他們大都是曾經的下崗工人，沒有多少技能，如果把他們趕出去，他們很難再找工作。
小安也是土生土長的上海本地人。
知道小安與白手的關系，是未來的老板娘，自然要找他求情。
「大概有多少人？」白手問道。
小安說道︰「大概有七八十個吧。他們大多是普通職員和資深職員，時間長的，已在公司干了十五年以上。其中有幾個，還是公司的中層副職。」
白手嗯了一聲。
「哎。」小安拿手推了一下白手，「我說，把他們留下吧。其中有些人，是家里的頂梁柱，沒了工作的話，全家人都得受窮。」
白手不說話，笑看著小安。
「你說話呀。」小安又掐了白手一下。
「我說過要讓他們走嗎？我說過要讓他們走嗎？」
小安說道︰「你是沒有說過。但公司里議論紛紛，說凡是支持老余老楊江小東三人的人，要一律離開公司。」
白手解釋，「我說的意思，是他們三個的鐵桿必須離開公司。對其他一般職員，我不會讓他們離開的。」
「真的？」
「你看我像開玩笑嗎？這種事怎麼能開玩笑？」
小安點了點頭，「那你去跟他們說說，或下一個書面通知。」
白手看著小安說道︰「這一次，你去跟他們說。因為在這種情況下，老板娘說的話，比老板說話更管用。」
「又貧。」
「真的。」白手說道︰「小安，你去說更合適。」
「我怎麼說？我說什麼？」
「嗯，你就說，只要你在公司一天，他們就在公司一天，我不會趕他們走的。」
「好吧，我去說。」
白手說道︰「其實吧，老余要創辦一家房地產開發公司，他們可以去老余那里上班，不會沒有工作的。」
小安搖了搖頭，「那不一樣。」
「怎麼不一樣？」
「第一個不一樣，騰飛公司是老企業，老余那是新企業。新企業更容易倒閉，誰都知道這個道理。」
「嗯，說得對。」
「第二個不一樣，騰飛公司的薪酬高，加上股份分紅，比所有同類企業都高一倍。老余的新公司，根本不可能有這樣的待遇，能留在騰飛公司，誰會願意去新公司上班。」
「說得對。」
「第三個不一樣，是騰飛公司退休後還有退休工資。而這些人大多已四五十歲，都盼著退休後還有保障，怎麼敢輕易離開呢。」
白手看著小安笑了，「小安，你越來越像老板娘了。」
小安啐了白手一口，轉身而去。
也是，像騰飛公司這樣高待遇的企業，誰願意離開呢。
所以白手根本不怕人心浮動，因為幾乎沒有人想動。
老顧和老肖也很有意思，召開的不是董事會會議，而是董事會擴大會議。
所謂的董事會擴大會議，不僅董事們參加，還邀請監事會全體成員、股東代表和職員代表參加。
這麼一來，開會的人達到三十九個。
董事長老顧宣布，老板白手提議，陳飛擔任公司新一任總經理，蔡朝先擔任公司新一任常務副總經理，老肖和崔永遠繼續擔任副總經理。
會議的議程很簡單，請與會者投票，用無記名的方式，同意或者反對或者棄權。
會議很快結束。
老顧和老肖還有喬教授三人，帶著投票箱來見白手。
公司的投票箱是特制的，上面有兩把鎖，一把由老顧掌握，另一把由白手掌握。
只有二人一起，才能把投票箱打開。
在白手的辦公室，投票結果很快出爐。
陳飛得了二十三張贊成票，另外還有十張棄權票，六張反對票。
蔡朝先得了二十九張贊成票，另外還有六張棄權票，四張反對票。
老肖得了三十六張贊成票，另外還有兩張棄權票，一張反對票。
崔永遠得了二十張贊成票，另外還有八張棄權票，十一張反對票。
這樣的結果，符合白手的預期。
老板的提議，能通過是肯定的。
但大家的投票，也充分反映了四個人在公司的實際地位和影響力。
當然，白手也只把這次投票看作一個過程。
按照規定，這個投票結果當場銷毀，不對外公布。
對外只公布任命，陳蔡肖崔四人馬上上任。
老肖和喬教授走後。
「老白，我只有一個擔心。」
「什麼擔心？」
老顧說道︰「小蔡和陳飛二人，能力不相上下。讓陳飛擔任總經理，我擔心小蔡有想法。」
白手笑了，「老顧，這你就多慮了。」
「不不，我現在是董事長，我必須考慮周到。」
「好吧。」白手點了點頭，「晚上，我找小蔡談談。」
晚上，白手打電話，把大妹夫蔡朝先和大妹白米叫到家里來。
小安坐在一邊，和白米一起旁听。
白手問道︰「小蔡，知道我叫你過來要說什麼嗎？」
蔡朝先笑了，「手哥，你不用說我也知道。陳飛當總經理，我當常務副總經理，你怕我想不通唄。」
「嗯，那你說說，你想得通想不通？」
蔡朝先笑著說道︰「想不通也得想通。老板的決定，不管是對或不對，我們必須服從，因為這是私營企業的規矩。」
白手伸手指了指蔡朝先，「你沒有正面回答我的問題。」
「放心吧，手哥，我想得通。陳飛有文憑，知識比我豐富，綜合起來，他至少勝我一籌。」
白手點了點頭，「但他也需要支持，特別是你的支持。」
「我明白。」蔡朝先問道︰「手哥，我上任以後，先做什麼工作？」
想了想，白手說道︰「你上任以後，先和崔永遠一起，把周邊城市的辦事處跑一遍。陳飛和老肖留在公司總部，把公司各部門整頓一遍。」
「好，我盡快出發。」
把陳飛和蔡朝先調回地產公司後，白手接下來要做的事，就是處理投資公司和置業公司。
原定的兩個公司合為一家的計劃，也要提前實施。
說起來，企業分分合合，是白手慣用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