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安剛問完，隨即就明白了過來。
原來平起平坐的四姐妹，你搖身一變成了老板娘，你讓其他三位怎麼想？
關系變了，心也變了，這一點都不奇怪。
仔細想想，小安不難過了。
什麼姐妹之情，太塑料了，實在是經不起考驗。
反過來，小安又覺得，白手對她們三個的處置，好像太心慈手軟了。
「她們幫助別人，把公司的機密偷走了，你就這樣放她們走啊？」
白手的臉上，露出詭秘的笑容，「她們偷走了機密嗎？」
小安愣了一下，「難道不是嗎？」
「不是。」
「啊，難道，難道是假的？」
「聰明。」
「說說，我想听。」
白手說道︰「在咱們離開公司去我老家之前，我做了一個特殊部署。就是讓投資公司蘇小海那幾個秀才，把真正的機密轉移走，換上假的機密。比方說我辦公桌上的兩台電腦，還有不少儲存硬盤，上面的數據，重要部分都做了修改。」
原來是這樣。
小安伸手，在白手的胳膊上掐了一下，「你真賊，你真壞。」
白手一聲感嘆，「唉，我不壞一點，不賊一點，這次麻煩就大了。三家公司的秘密，都被別人掌握，你想會是什麼後果呢。」
「你為什麼不事先告訴我？」
白手笑問，「生氣了？」
「有點，你應該告訴我的。」
白手解釋，「這是陰謀，是我設的一個圈套。我想啊，你是一個心地善良和純潔的姑娘，我不能讓你卷進來。所以，我考慮了一番，決定不讓你知道為好。」
「真是這樣？」
「絕對的。」
「這還差不多。」
「那麼，我對她們三個的處理，你認為合適不合適？」
想了想，小安說道︰「還算合適吧。小艾和小尹，讓她們走得遠遠的。小于麼，總的來說是個老實人，照顧一下也是應該的。」
一邊說著，小安一邊看著白手。
二人會心一笑。
有的話是不用說出來的。
小安、小于、艾薇和尹伊然，除了小于，白手都有過肌膚之親。
為了小安，讓艾薇和尹伊然離開是必須的。
白手已經不是董事長了，沒有多少事情需要處理，有沒有秘書，都不影響他對公司的掌控。
「哎，接下來會怎麼發展？」小安問道。
「不知道。」
小安推了白手一把，「你怎麼會不知道？」
「小于直接為老余做事，間接為楊進明和江小東做事。小于交代了，那三位會如何對待小于？所以為了防止意外發生，我已經命令鄭太行，把小于嚴密的保護起來。與此同時，我也命令鄭小平，把艾薇和尹伊然保護起來。」
「嗯，你想得周到。」
「接下來，就看老余、老楊和江小東三人如何表現了。我處理了小于、小艾和小尹三個，他們應該知道，我已掌控了大局。哼哼，他們現在就是熱鍋里的螞蟻，是死是活，全在一念之間。」
「你是說，他們會主動找你坦白，或者是頑抗到底。」
「都有可能吧。」
小安說道︰「我真替他們感到可惜。老楊和江小東，還都是你的老鄉呢。」
白手苦笑，「老鄉老鄉，背後一槍。當膨脹的時候，是沒有老鄉的。」
「最可惜的是老余。他跟了你十幾年，你對他那麼信任，也有意培養他接老顧的班，沒想到也是不堪大用的人。」
白手笑了笑，「最替老余可惜的人，應該是老顧。老顧一直帶著他，也一直推薦他。唉，老顧現在應該無話可說了。」
不錯，老顧現在無話可說。
老余坐在老顧家的客廳里，嘮叨了老半天，老顧鐵青著臉，一句話也沒有說過。
老顧的老婆鄒月芳，也默默的陪坐在旁邊。
「……我知道，我做錯了。我沒想到，老板對咱們這麼的不信任。有些東西，不僅我不知道，連老顧你都不知道。」
老顧哼了一聲。
「余全寶，你要端正你的態度。我對你剛剛說的話，非常的失望，非常的不滿意。」
老余被嚇了一跳。
多少年了，沒人敢對老余直呼其名，包括老板白手。
「余全寶，你始終沒有擺正自己的位置。你和我一樣，咱們都是打工人。老板就是老板，在老板與打工人之間，隔著一條永遠難以跨越的鴻溝。」
「老顧，你說得對。」
「老板的秘密，你我只可意會，不可言傳。比方說，老板有過幾個女人，有幾個孩子，你我能知道嗎？又比方說，投資公司有多少資金，有多少資金投資股市，投資了哪些股票，你我能知道嗎？還比方說，老板對未來的真正設想，對地產公司的戰略規劃，老板不說，就表明還沒到咱們知道的時候。」
老余只听不說。
鄒月芳說道︰「老余啊，說句公道話，老板對你是信任的。老板對老顧說過，說老余這個人，開疆擴土，不一定行，大局觀方面，也差了一點。但老余能守住騰飛公司，以騰飛公司的現狀，正需要老余這樣的人，守個十年八年絕無問題。」
老余嘆了一聲，「唉，老板為什麼不當面對我說呢？」
老顧哼了一聲，「潤物細無聲，干到你這個位置，你還不能體會老板的良苦用心，只能說明你不堪大用。」
鄒月芳又說道︰「老板還對我說過，在公司內部，有能力頂掉你的人，實際上就是蔡朝先和陳飛。老板說，楊進明、崔永遠和江小東，都只能擔當副手，德不配位，坐不上總經理的位置。所以，老板才會把蔡朝先和陳飛調開，給你創造機會。」
「老板真的這樣說過嗎？」
「事實勝于雄辯嘛。蔡朝先和陳飛待在投資公司和置業公司，就是老板的戰略部署。老板曾明確的告訴我，置業公司就是為蔡朝先和白米兩口子設的。老板說了，置業公司搞起來，就當是送給他們兩口子的。」
老余苦笑起來，「這個我也曾經想到過。」
老顧說道︰「老余啊，老板的戰略設想和部署，其實是最適合你的。老板不希望把公司做大做強，只需要穩步發展，每年增長個百分之十，老板就知足了。所以你想想，這樣的騰飛公司，是不是最適合你？」
老余點了點頭，無奈的問道︰「我該怎麼辦？老顧，月芳大姐，我該怎麼辦？」
鄒月芳不再說話。
老顧攤了攤雙手，「你問我，我問誰？」
「老顧，現在只有你能幫我。」
「怎麼幫？」
「你去找老板，幫我說說話。我錯了，請老板原諒我。」
老顧沉默了一會。
「老余，我陪你去見老板吧。」
「老顧，我見了老板該怎麼說呢？」
「唉，畫個句號，畫個句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