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白手來說，這肯定是個不眠之夜。
梁兵和牛金寶魯莽，把事情搞得這麼大，讓白手有點下不來台。
能用錢擺平的事不叫事，這事用錢也擺不平，才是真正的事。
白手愣坐在客廳里，直到深夜十一點多。
小安和艾薇，還有小楊和馮曉瑩，都從隔壁過來，勸白手去休息。
看到小楊和馮曉瑩，白手才想起二人考大學和考研的事。
「小楊，小馮，你倆考得怎麼樣？」
小楊不好意思，「老板，我估計我夠嗆，五百分都不一定能到。」
白手說道︰「不管你考多少分，只要你能達到錄取線，我就獎勵你。你的學費和生活費，我全部包了。」
「謝謝老板。」小楊乖巧的鞠了一躬。
馮曉瑩問道︰「老板，那我呢？」
「你啊。」白手笑道︰「你本來就是大學畢業，還是高才生。你考個研究生太容易，沒什麼好獎勵的。」
「老板，你不能出爾反爾。」馮曉瑩沖著白手撒嬌，纏住了白手。
白手當然是開玩笑的，對馮曉瑩他也有獎。
還是小安和艾薇懂事，拉著小楊和馮曉瑩回了自己的房間。
白手也等來了他期待的電話。
電話那頭，正是白手那位神秘的朋友。
「老白啊，你怎麼搞的，把事搞得這麼大？」
「我也沒有辦法。事發時，我正在老家，我是今天才飛回上海的。」
「這事可真的兜不住了。市里的意思，必須嚴懲，對雙方都要嚴懲。」
「老朋友，以你的估計，這個嚴懲會到什麼程度？」
「這可說不好。經濟損失方面，人家損失多，你們肯定要賠，賠多少是另外一個問題。人員處理方面，你們那幾個為首的，肯定要判刑，判多少年是另外一個問題。」
「最後一個問題，我會受到牽連嗎？」
「本來你就沒什麼責任。如果事發時你不在上海，那就不會追究到你的頭上。」
「老朋友，辛苦你了，在你力所能及的範圍內，你得出力啊。」
「當然。我會努力的，你就放心好了。」
第二天上午。
專案組和調查組各一半人馬進駐騰飛大廈。
專案組為首的是市局李副局長，調查組為首的是市建委主任。
兩個組的人，加起來共有二十幾個。
從董事長白手，到保安部主任鄭小平，直至白手的司機和秘書，共有三十余人受到調查。
調查的主要內容，是斗毆事件是否有意而為，以及被調查人是否事先知道。
這次很嚴格，就連白手也沒有放過，被問了大半個上午，問題問了幾十個。
中午，專案組和專案組的人就在大廈食堂用餐。
兩組人馬是下午三點半才撤走的。
臨走前，李副局長和主任二人，再次來到白手的辦公室。
這一次沒帶其他人。
李副局長說道︰「白總，經過調查，已經證明，你與斗毆事件無關。」
「謝謝。」
主任說道︰「白總，接下來呢，我們要分開調查。他們專案組，專門負責刑事調查，這一塊我也說不出什麼。我們調查組，接下來要調查的是雙方的經濟損失。」
白手說道︰「主任，我們騰飛公司全力配合。」
「經濟損失麼，主要分兩個部分。一部分是雙方人員傷亡的醫療費和補償費等，這一部分將暫時擱置，先由雙方自己墊付。另一部分，是你的人搗毀人家的公司總部。我們的意思呢，我們負責評估和協調，希望你們做好賠償的準備。」
白手點著頭道︰「我願意賠償，全額賠償。」
李副局長和主任二人走了。
毀了人家的公司總部，理當賠償，白手也樂意賠償。
用這種方式打擊四通公司，是白手沒有想到的。
但既然干了，白手也是萬分高興。
當然，高興也是在心里高興。
剛到下班時間，黃石打來電話，說他和施海陽二人，受陳侖之托，有話向白手轉達。
白手約黃施二人到鐵路茶莊說話。
鐵路茶莊三樓一號包廂。
白手與黃石和施海陽圍桌而坐。
先吃飽，再喝茶。
黃施二人各吃一碗面條，白手一人吃兩碗面。
然後才開始喝茶。
黃石對施海陽說，「這家伙，出了這麼大的事，還能吃下兩碗面條，說明他沒把這事當事。」
「這麼能吃，我真是服了。」施海陽笑道。
白手笑道︰「事已經發生了，還能怎麼辦？我總不能坐在家里哭吧？」
黃石說道︰「老白，陳侖找我和老施了。他的意思呢，是讓我和老施二人，當你們兩個的中間人。」
「接著呢？」白手不動聲色。
「接著麼，陳侖表示，他不想把事情繼續搞大，希望雙方講和。同時他還說，希望以後和平共處。」
施海陽補充道︰「陳侖還說，他可以不要經濟賠償，雙方的損失，由雙方自己負擔。」
「還有嗎？」
「主要就是這些。」黃石說道︰「老白，我和老施覺得，陳侖比較誠懇。如果你認為可以，那請你也給個態度。」
白手笑了笑，「兩位，你們搞錯了一個前提。」
「什麼前提？」施海陽問道。
「這個前提就是，此次斗毆已有人死亡，已成了公共事件。現在公安機關和有關部門，已經全面介入，即使雙方私了也已無濟于事。」
黃石點了點頭，「老白，我大概明白你的意思了。」
白手說道︰「我的意思有兩點。一，這事交由公安機關和有關部門處理，該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二，至于以後的，那就以後再說。」
黃石和施海陽在鐵路茶莊待到晚上八點，才起身告辭。
白手剛回到家，就接到主任打來的電話。
「小白嗎？」
「主任您好，您有什麼指示？」
「哪有什麼指示。是四通公司的陳侖，找到我說了幾點……」
「主任，不瞞您說。陳侖找雙石公司的黃石和海陽公司的施海陽當中間人，剛剛就找過我，代表陳侖表達了同樣的意思。總的意思，就是希望雙方息事寧人。」
「那就好，那你是什麼意思？」
白手反問主任，「主任您說，我該怎麼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