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楊在某些方面,受三叔白面的影響最深。
這里是三叔白面的傷心之地,所以白楊很尊重三叔白面的意見,填報高考志願時,根本就沒考慮這里的大學。
白手听兒子的,改變原來的計劃,立即出發去安徽省合肥市。
一路上,白手和小安輪流開車。
艾薇的駕技,白手總是不放心,就沒讓她模方向盤。
從浙江到安徽,從杭州到合肥,白手和小安都不熟,一路上的車速並不快。
直到第二天,也就是九月一日早上,奔馳轎車才進入合肥市區。
白手他們先在路邊攤吃了早飯,再找了一家賓館歇息。
一路奔波,開車的累,坐車的也累,大家倒頭就睡。
這一覺睡到中午十二點半。
白手先醒,把兒子也驚醒了。
隔壁的小安和艾薇也起來了。
刷牙洗臉,整理東西,退房出門。
白手找了一家高檔飯店,和大家飽餐一頓。
下午兩點半,終于來到了中科大。
白手他們沒有馬上下車。
「小艾,讓你帶的照相機,也該派上用場了吧。」
艾薇應了一聲,差點忘了這個差使,趕緊拿出了照相機。
白手拿出手機遞給白楊,「給你媽打電話,就說咱們到了。」
這一路上,方玉蘭牽掛兒子,每隔一二個小時就一個電話。
上午睡覺休息,白手把手機關了,方玉蘭肯定在幾千里外干著急。
校門口人來人往,車輛很多,找不到停車的好地方。
小安下車去問門衛,能不能把車開進校園。
過了一會,小安跑回來,「老板,門衛說,憑錄取通知書,可以開車進去。」
白手笑道︰「不急,先拍點照片。」
說到拍照不要緊,一拍就是幾十分鐘。單人的,雙人的,三人的,還有四人的叫路人代拍。
艾薇早有準備,帶了十來個膠卷,在校門口就用了兩個膠卷。
快三點半了,白手他們才連人帶車進了校園。
報到處就在附近。
白手自己不下車,也不讓小安和艾薇下車,而是讓白楊一個人去報到。
從這時開始,白楊應該真正的獨自開始生活了。
白手他們就看著白楊在報到處,拎著旅行箱排隊。
「小艾,數學系是研究什麼的?」白手問了一個傻問題。
艾薇愣了一下,「數學系就是數學系,研究數學啊。」
說完,艾薇與小安相視而笑。
白手听出了笑聲里的諷刺意味,「笑什麼笑。小安,人家小艾是大學生,她可以笑我。你的文化程度,跟我不相上下,你沒資格笑話我。」
小安笑道︰「老板,我好歹是高中畢業,我還參加過一次高考。」
白手呵呵一笑,「知道知道,七門課考了兩百零三分,太了不起了。」
「嘻嘻,反正比我們老板強。」
艾薇拿著照相機問,「老板,不繼續拍嗎?」
白手說道︰「我怕白楊太引人注目了。」
小安說道︰「奔馳車一停,想不引人注目都不行。」
「好吧,你們去拍吧,要拍就多拍點。」
小安和艾薇又下了車,又開始跟拍白楊。
輪到白楊了。
小安和艾薇忘了白手的吩咐,一個幫白楊提著行李,一個在旁邊拍照。
完成了報到,由一個高年級同學領路,他們一起朝宿舍樓走去。
白手下車,夾著包跟在後面。
大學,對白手來說是一個陌生的世界。
十多年前,白手倒是常去同濟大學,但那只是一個參觀者。
現在也是。
兒子長大了,應該讓他過他自己的生活了。
宿舍是六人一間,白楊是第一個,其他五個同學還沒有報到。
送白楊的那位學長離開。
白楊挺有禮貌,除了說謝,還把學長送到門外。
這一點讓白手欣慰,兒子在方玉蘭身邊,家教挺嚴,效果挺好。
床上放著被子和草席及其他東西。
小安和艾薇要幫忙,被白手攔住,他讓白楊自己動手。
白楊一邊鋪床,一邊笑道︰「以為我不會做家務啊?爸,我什麼都會。」
「噢,是我小看你了。」
「爸,有個事要說明一下。」
「什麼事啊?」
「校園里有個招待所,已經為你留了兩個房間,今晚你們就住那里。」
「不會吧,你們學校的服務還這麼周到?」
「不是,是對你的特殊照顧。」
白手哦了一聲,「怎麼回事?我的身份這麼快就暴露了?」
「對不起。爸,在我的檔案里,必須有你的名字。」
小安說道︰「老板,其實你坐著奔馳車來,就已經暴露你的身份了。」
艾薇也說道︰「對啊,滬字頭的車牌,後面的數字還全部都是7,肯定暴露無遺。」
白手點了點頭,「好吧,暴露就暴露吧。」
這一暴露不要緊,校長和書記,系主任和系書記,四位大員在校教職工食堂的包廂里,設宴招待白手一行。
白手只好接受。
宴畢,離開食堂,校長他們還要把白手他們送到招待所。
路上,白手讓白楊自己回宿舍。
白手堅持,不讓校長他們把他送進招待所。
因為招待所里人很多,白手怕更加暴露。
校長他們已經答應,盡量保密,不對外擴散白手與白楊同學的父子關系。
可進了房間,白手卻還是愁眉苦臉。
小安安慰道︰「老板,事已至此,你就別多想了。」
艾薇說道︰「凡事有利有弊。這樣一來,至少白楊不會吃虧。當年我讀大學,我爸怕我吃虧,還到處托人找關系呢。」
白手苦笑道︰「你們倆啊,跟白楊他媽一樣,都是頭發長見識短。」
小安和艾薇都是不服。
艾薇微笑道︰「老板,你不信任白楊,是大大的不對。」
「我怎麼不對了?我是怕白楊受到太多的照顧,反而影響他的成長。」
小安說道︰「我看不見得。玉蘭姐對白楊的照顧,可以說無微不至,白楊不是成長得很好麼。老板,你得對白楊有信心。」
白手噢了一聲,「這麼說,真是我過分擔心了?」
「是的。」小安和艾薇異口同聲。
麻煩還在後面。
白手是對的,小安和艾薇把問題想得太簡單了。
第二天早上,白手接到招待所服務台電話,市里的王副市長在樓下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