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手跟著陳明走到院子的另一邊。
「老陳，什麼事？」白手好奇的問。
「老爺子。」
「老爺子有什麼事？」
陳明說道︰「我老婆是學心理學的，她對老爺子很感興趣，還專門做了一番研究。」
白手頓時來了興趣，「是麼，快說說，得出了什麼研究成果？」
「老爺子身體健康，思維敏捷，九十多歲了，听力視力都還好……」
白手打斷陳明，「老陳，你說的都是廢話。我每個月都讓肖秧來給老爺子檢查身體，老爺子身體怎麼樣，我比你更知道。」
「你听我說完麼。」陳明說道︰「我妻子說，老爺子之所以年紀這麼大了，身體還這麼好，還有兩個最重要的原因。」
「什麼原因？」
「一方面，他覺得自己還有用處。另一方面，在世上他還有牽掛。」
白手若有所思，「老陳，你這兩個方面，好像都指向了我？」
「對了。正因如此，老爺子保持著頑強的生命力。所以，老白，你要常來看看他，讓他牽掛你，讓他覺得自己還有用處。」
白手點著頭道︰「懂了懂了。老陳，謝謝你的提醒。我以前沒想到這一點，以後我一定改正。」
經陳明提醒，白手才明白，自己對老爺子的關心太不夠了。
白手終于回到了公司。
媒體上的討論也逐漸冷卻。
但是，白手也明白，資本的力量是巨大的，就像自己這次收購土地。可資本也需要受到限制，不然就會危及到社會的正常發展。
資本是貪婪的，而掌握資本的人分為兩種，一種是受資本驅使的人，一種是駕馭資本的人。
白手自認是後一種。
白手告誡自己，時時刻刻保持冷靜，不要變成受資本驅使的人。
白手叫來老顧，把自己的想法告訴了老顧。
老顧、老余、老肖、喬教授和楊進明，白手認為，只有老顧的思想高度是最接近他的。
果然，老顧贊同白手的想法。
「老白，我有一個朋友，是個中學教師，是教歷史的，業余愛好就是研究經濟學。他呀，對你很欣賞，也很有見地。他跟我說過一句話，讓我印象深刻。」
「什麼話？」
「把資本關進籠子里。」
白手琢磨著這句話。
老顧說道︰「老白，我很認同這句話的含義。在咱們身邊，就有兩個例子說明，資本必須被關在籠子里。」
白手問道︰「兩個例子？你說的是申風公司和北方公司吧？」
「對。」老顧說道︰「申風公司，那個柳美岩把鄒真義甩了，說走就走，憑的是什麼？憑的不是她有多厲害，而是憑著她背後雄厚的資本。甩了鄒真義，回過頭傍上了陳侖，這不就是資本的任性麼。」
白手笑了，「有道理。那北方公司呢？」
「北方公司麼，是被資本撐垮的。如果北方公司不上市，就沒有雄厚的資金，沒有雄厚的資金，他們就不敢在股市上回購資金。沒有回購資金之舉，就不會虧損兩點三個億，也就不會有現在瀕臨倒閉的局面。」
「老顧，你說得太好了。」白手問道︰「我完全同意你的觀點。不過，你說北方公司瀕臨倒閉，這是怎麼回事？」
「你不知道？」
「我不知道，我這幾天不是與世隔絕了麼。」
老顧說道︰「就在前天，北方公司向市里有關部門報備，要一分為二，重組為兩個公司。也就是說，陸和生和沈衛平兩個要分家了。」
白手說道︰「老顧，一分為二不算瀕臨倒閉吧。原來的鴻飛公司，分為鴻飛公司和鴻達公司，現在也是好好的，也沒有瀕臨倒閉麼。」
「哎，我還沒有說完。」
白手笑了，「你怎麼又一個還沒有說完啊。你說，你說。」
老顧也笑了笑，「北方公司原來既有國資成分，也有外資成分。但現在的實際情況，是國資方和外資方都要撤資。你想想，一方面是撤資，另一方面是一分為二，這不是瀕臨倒閉嗎？」
白手點了點頭，「原來是這樣啊。」
老顧看著白手說道︰「如果按照你的思路，有對手才能讓自己成長，那就不能看著他們走向末路。」
「你說得對，老顧。」白手思考了一下，「咱們靜觀其變吧。也許，也許會有意想不到的變化呢。」
「什麼意想不到的變化？」老顧問道。
白手冷靜的說道︰「還是因為資本。老顧，現在外資蜂涌而入。在上海這座城市，背後的資本是很強大的，他們只是在尋找合適的投資對象，是在待價而沽。」
「你是說，陸和生和沈衛平分家後，會主動融資，會對企業進行重組？」
「我只是猜測。老顧，咱們就拭目以待吧。」
兩三天以後。
黃石打電話給白手，約白手喝茶。
白手赴約。
就在騰飛大廈對面的鐵路茶莊。
老板們喝茶喝酒，永遠是談事為主，這是一二創業者的共同之處。
果不其然，茶才喝幾口，黃石就開口說事。
「老白，我現在需要做一道選擇題，或是a，或是b。」
白手笑道︰「這個很容易啊。我听說考大學的選擇題，至少有abcd四個答案。你這二選一，正確率至少有百分之五十嘛。」
「哈哈，也對也對。」
笑過之後，黃石說道︰「北方公司重組，一分為二。陸和生的公司還叫北方公司，沈衛平的公司叫北盛公司。現在的情況是，他們背後的投資者已經撤出，二人都在積極融資。巧合的是，二人都找到了我的門上。」
白手笑指黃石，「你成香餑餑了。」
「老白，我準備二選一。可問題是，這比選老婆都難。所以我就想到了你，想請你幫我掌掌眼。」
白手急忙搖手，「老黃，我跟你說過的，這種事我不干，干得了也不干。」
「老白。」黃石也急道︰「我說句心里話，即使你不把我當朋友，我也會把你當朋友。老白，不管你說得對不對，結果好不好，我也不會怪你的。」
白手笑笑，點上一支煙思忖起來。
「老黃，你想听真話還是想听假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