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手向來慷慨,這一次賺了這麼多錢,當然要論功行賞。
「今晚在座的,個個都有獎勵,包括老李和喬教授與老顧和月芳姐。但這一次,有兩條特別規定。第一條,獎金數量,我自己定。你們不能對別人講自己得了多少獎金,也不能問別人拿了多少獎金。」
大家都笑起來,還齊喊「遵命」。
喬教授笑問︰「那第二條呢?」
「第二條,這次不以職位高低發獎金,而是按功勞大小分發。第一功臣,小尹。第二功臣,老李。第三檔是……最後一檔,老顧、喬教授和月芳姐。」
大家听出了問題。
鄒月芳笑著問道︰「我有意見了。小尹這次的功勞,排第一檔沒問題。但老李排第二檔,這有什麼理由嗎?」
喬教授同樣也是笑問,「小白,老李雖然是我的老公,但我也要問問,為什麼把我家老李單獨排在第二檔?」
白手笑笑,「老李,人家有意見了,還是你自己來說說吧。」
點了點頭,老李問道︰「我先問問,你們認為此事到此為止了嗎?」
大家都沒回答。
很顯然,大家都認為此事已經徹底勝利。
老李說道︰「咱們這樣炒股,很顯然是違規的,甚至肯定是違法的。現在連北方公司都知道了,你們認為監管部門會不知道嗎?」
老顧點著頭道︰「對啊,我差點連這個都忘記了。」
老李繼續說道︰「現在監管部門正在調查北方公司,下一步肯定是要調查咱們。我與老白商量過了,與其被調查,讓監管部門把刀架在脖子上,不如咱們自己把脖子湊上去。」
老顧頓時明白了,「老李,你不會是想?」
老李點了點頭,「這件事,不能讓老白頂雷,他是當家人嘛。也不能讓老顧你去頂雷,因為你是現任老總,也不能受到限制。同樣的道理,你們都不能去。恰恰相反,我已經退休,對我處罰最重,也無非是兩條。第一條是罰款,這有老白兜著,不關我的事。第二條是禁入股市,我無所謂啊。所以,只有我是去頂雷的唯一人選。」
大家默然。
白手望著喬教授道︰「教授,對不起,這事沒跟你商量。」
喬教授笑道︰「還別說,只有我家老李最合適,我完全同意。」
白手問道︰「諸位,老李是第二功臣,你們同意不同意?」
「同意。」大家異口同聲。
白手舉起酒杯,「諸位,咱們敬老李一杯。」
眾人舉杯,老李也舉杯,大家都喝了杯中的紅酒。
但氣氛有一點點沉悶。
老李笑道︰「你們干什麼啊。這個事處理得最重,也不會坐牢。再說了,我是主動去坦白交代,人家還會客客氣氣的對我呢。」
喬教授也笑著說道︰「就是麼。老李是我的老公,我都舍得,你們有什麼不舍得的呢。」
大家這才又笑了起來。
這頓酒喝到半夜,喝得昏天黑地,喝倒了一大半。
就連老李和老顧都是醉燻燻的。
白手一看,干脆不讓大家走,反正明天是星期六,就讓大家全部睡在他家。
白手家的被子都拿出來,一半人打了地鋪,包括白手自己。
年紀大的幾位才有床睡。
又一個星期一。
白手讓小安開車,和喬教授一起,送老李去市證監局。
老李在證監局整整待了一天。
白手與喬教授和小安一起,也在證監局對面的茶樓待了一天,茶不知喝了幾壺。
下午五點,老李才從證監局出來。
看老李笑容滿面,步履輕松,大家都松了一口氣。
回家的路上,老李才報告了結果。
「老白,與咱們所料不差。一是禁止我進入股市五年,二是罰款五百萬。對了,還有公開通報。我反正態度誠懇,全部接受。」
白手笑道︰「老李,謝謝你,讓你背鍋了。」
老李也笑道︰「廢話,說謝就見外了。你一直給我發退休工資,我一直不好意思呢。有這樣的機會,我肯定不會放過。」
喬教授道︰「小白,這樣結束最好。老李又不炒股,禁入五十年也沒事。」
白手樂了,「還禁入五十年。教授,你家老李能活一百多歲嗎?」
喬教授也笑了,「你不是會看面相嗎。小白,你給看看唄。」
白手坐在副駕座上,還真回頭看了看老李,「九十歲絕無問題。」
車里笑聲連連。
小安一邊開車,一邊問道︰「這樣處理後,這個事就算結束了嗎?」
老李說道︰「人家說了,到此為止。」
白手吩咐道︰「小安,通知小尹,這些帳戶的錢,全部轉回我私人的帳戶上,然後把這些帳戶全部銷掉。」
小安應了聲是。
狙擊北方公司的行動終于圓滿落幕。
白手交了五百萬罰款後,開始兌現諾言,給大家發獎。
尹伊然一百萬。
老李雖被列為第二功臣,但獎金也是一百萬。
丁小潔、袁妙可、鄭小平、小安、小于、小楊、艾薇和馮曉瑩,每人五十萬。
梁兵和鄭太行,每人三十萬。
老顧、喬教授和鄒月芳,每人十萬。
白手這邊彈冠相慶。
北方公司那邊慘不忍睹。
上海證交所成立以來,一共只有七家企業退市,北方公司榮幸的成為了第八家。
誰都知道上市難,特別是地產企業,上市難上加難。
以北方公司的現狀,退市以後,很難再有第二次機會。
因為回購股票造成的損失,高達兩億三千萬,不知道要干幾年才能補上。
也正因如此,北方公司背後的金主,對董事長陸和生很不滿意,共同發力,讓陸和生辭去了董事長一職。
沈衛平擔任董事長,並繼續兼任總經理。
但經此大變,北方公司的地位一落千丈,好幾年才緩過勁來。
十一月初,中原公司、鴻飛公司和鴻達公司,分別在報紙上刊登道歉聲明。
緊接著,陸續有不少地產企業組團道歉,道歉的形式也是登報。
截止到十一月十日,沒有道歉的只剩下申風公司和三陽公司。
與以往不同,這次白手可沒有收手的意思。
白手的下一個目標,是鄒真義和柳美岩兩口子的申風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