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自立反問姜超越，「你難道真不知道我為什麼而來嗎？」
姜超越笑了笑，「還是請方姐說吧。」
方玉玲只說了兩個字。
「白手。」
方自立和姜超越一齊點頭。
同命運，共呼吸。
方姜二人都曾是上海建築行業的風雲人物，都因與白手作對而敗下陣來。
與方玉玲一樣，方姜二人也都曾被判刑。
方姜二人的最大共同之處，是寄人籬下，苟且偷生。
當然，最最共同之處是想報仇。
這一點與方玉玲同仇敵愾，不謀而合。
「難啊。」方玉玲說道︰「老方，不瞞你說，這幾年我一直在尋找機會。但白手無懈可擊，我實在是無從下手。」
方自立點點頭，微笑著問，「方總，你在騰飛公司應該有人吧？」
在同行那里安排線人，以便掌握對方的情況，這種手段最早就是方玉玲的老公許老黑先搞起來的。
許老黑死了，但他的這種手段被方玉玲繼承了。
方玉玲不瞞方自立，「有，我在騰飛公司有三個人。兩個是這幾年安排的，還有一個，是我家老許在時安排的，至今都快十年了。」
姜超越道︰「問題是他們三個，都不在核心位置上，其中兩個還在分公司，都接觸不到騰飛公司的重要資料。」
方自立也通報了自己這邊的情況，「……現在看來，這種手段收不到效果。」
方玉玲爽快的說道︰「老方，你不要輕舉妄動。從今天開始，我這邊掌握的情況，我讓老姜第一時間通報給你。」
方自立連聲道謝。
姜超越道︰「老方，對付白手，有兩個大方向。一個就是從他內部找漏洞，我就不相信他那麼大的公司能沒有漏洞，只是咱們功夫沒有到家罷了。」
「我也是這麼想的。」方自立點著頭問道︰「老姜，另一個方向是什麼方向？」
「另一個方向，是一方面做大自己，一方面聯合同行。」
方自立道︰「做大自己，我做不了主，申風公司不是我當家嘛。但聯合同行，我還是能做到的。到目前為止，我利用申風公司總經理的身份，與二十多個地產同行建立了良好的關系。」
方玉玲道︰「我們這邊，能站在一起的同行，也有十幾家了。」
「方總，老姜，關于做大方面，你們有計劃嗎？」方自立問道。
姜超越拿出一份公司發展計劃書。
方自立用幾分鐘粗略的看了看，「我知道了，你們缺資金。」
方玉玲點了點頭，「沒錯。土地的招拍掛制度實行前，我們從騰飛公司那里得到消息，說白手要到其他城市搶購土地。于是我們也出手搶地，數量不少。這樣一來，我們的資金就比較緊張了。」
「方總，老姜，直接說你們的想法吧。」
姜超越道︰「我們有兩個計劃。一是資金緊張時，就賣掉部分收購的土地。但我們收購的土地升值空間大，不想馬上賣掉。二是借錢，借錢過日子。只要有一兩個億，熬到明年年底或後年年初，我們的苦日子就能過去。」
方自立想了想。
「方總，老姜，這個事也許我能幫你們解決。我回去與我們鄒真和柳總商量一下，你們等我的消息。」
方自立回到申風公司，向鄒真義和柳美岩做了匯報。
三陽公司缺錢，申風公司有錢，正好實現互補。
這些年，資金充裕的申風公司，一直在做這個生意。
把錢借給靠譜的企業，靠利息賺錢，這個生意做得順風順水。
兩口子決定，借給三陽公司兩個億。
只是在利息多少這個問題上，兩口子與方自立三人有不同想法。
眼下同行之間的資金拆借，一般情況下，年利率都是百分之十五左右，不算高也不算低。
鄒真義認為，生意就是生意，年利率就定在百分之十五。
柳美岩認為，為了與方玉玲達成合作，共同對付白手，送點人情很有必要，年利率定在百分之十二。
婦唱夫隨，鄒真義听柳美岩的。
方自立認為，年利率再降百分之二。
他把這百分之二，看成是鄒柳兩口子給自己的面子。
兩口子沒有猶豫，他們需要方自立，同意了方自立的請求。
兩家公司很快完成借款過程，從而達成了密不可分的合作。
這個合作不是為了生意，而是為了對付白手。
雙方都很滿意。
最滿意的是柳美岩。
滿意不是滿足。
與老公鄒真義這些年的斗志消退不同，牢獄之災變成仇恨，仇恨之火在心里熊熊燃燒，激起無比斗志。
女人就是比男人狠。
柳美岩瞄準的下一個合作目標，是四通地產開發公司。
柳美岩瞞著鄒真義和方自立，獨自去找陳侖。
四通地產開發公司。
董事長兼總經理陳侖的辦公室。
女秘書進來向陳侖報告，申風公司的柳美岩女士求見。
陳侖看著柳美岩的名片，眉頭微微的皺起。
這個女人身份特殊，是個燙手山芋，誰都不敢輕易接觸。
名片上僅有柳美岩的名字和手機號碼。
「就她一個人嗎？」陳侖問道。
「一個人，還是打的來的。」
「她什麼都沒說？」
「嗯，就說要拜訪你。」
「你說，我該見她嗎？」
女秘書說道︰「我听說，申風公司實際是她在當家作主。還有，她在海外有深厚關系，特別是資金方面。」
陳侖想了想，「讓她進來吧。」
對柳美岩，陳侖有所了解。柳美岩曾被判刑入獄，現在還被禁止進入地產行業，陳侖不得不小心謹慎。
看到柳美岩，陳侖眼前一亮，不禁想到遠在北京的姜英。
柳美岩以前長期在國外生活，氣質和打扮比姜英更像外國女人，也正是陳侖喜歡的那種女人。
「陳總，我冒昧打擾，還請原諒。」
陳侖微微一笑，「柳女士，你沒有打擾我。我只是奇怪，你為什麼出現在我的公司里。」
柳美岩也是微笑，「陳總放心，我到你這里來，並不代表申風公司，也不代表我自己。」
「哦，那你代表誰？」
柳美岩微笑著報出了一家港資公司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