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侖告訴白手，他與黃石關系比較鐵，而二人與施海陽的關系相對要疏遠不少。
地產行業靠砸錢，回報的周期也挺長的，資金充足與否是重中之重。
施海陽敢闖上海灘，是因為有港資支持。
陳侖敢闖上海灘，是因為有黃石的承諾。
陳侖還告訴白手，黃石就是他的堅強後盾。
原來的四通公司分家，把四通這塊牌子留給陳侖，也是有講究的。
這個講究就是這塊牌子不能倒。
黃石從資金上支持陳侖，當初也是有口頭盟約的。
「既然你與黃石關系密切，他會支持你，那這事就好辦了。」
「怎麼辦？」
「八個字，瞞天過海，暗度陳倉。」
「怎麼個瞞天過海暗度陳倉？」
「你虛擬一個項目，為了逼真，從現在就開始虛擬。也就是說，這個項目從現在就開始建檔，但先藏著掖著。」
「接著呢？」
「接著你該怎麼辦還怎麼辦，正常的開展業務。如果你發展得好，能完成三年三億的對賭協議，那這個虛擬項目就用不著了。但如果你完不成對賭協議，這個虛擬項目就能派上用場了。」
「然後呢？」
「如果這個虛擬項目用得上，最關鍵的是虛擬利潤。而虛擬利潤的關鍵是實際資金。黃石有錢，只要他能幫你，你就不缺虛擬利潤。有了虛擬項目，有了虛擬利潤，你的三年三億的對賭協議，你隨時都能完成。」
白手說得輕描淡寫。
陳侖听得目瞪口呆。
自詡規矩人的陳侖，甚至是第一次听說過這樣的玩法。
「這樣……這樣行嗎？」
「請把嗎字去掉。」
「老白，你這是弄虛作假，查出來是有大麻煩的。」
「查不出來呢？」
陳侖啞口無言。
白手笑笑，「老陳，你不妨去查查那些已經上市的同行，哪個沒弄過虛作過假。就拿魏國平的市二建來說，他憑什麼上市？有一條規定，三年盈利記錄。他的市二建，前五年實際都在虧損，為了達到上市要求，還不就是弄虛作假做了個假的盈利記錄麼。」
陳侖笑道︰「這可是你說的，不是我說的啊。」
白手呵呵一笑，「我說的就我說的，當著魏國平的面，我也敢這樣說。」
陳侖問道︰「那已經上市的北方地產公司，也有弄虛作假的行為嗎？」
「呵呵，你以為北方公司是干淨的嗎？」
「北方公司不干淨嗎？」
白手說道︰「當然不干淨。他們只有九個在建項目，卻謊報為十二個項目。明明去年利潤只有幾百萬，卻謊報為幾千萬。」
陳侖微笑道︰「老白，你的情報工作果然厲害。」
「老陳啊。這些上市公司，個個都是美女，但都是涂了脂抹了粉的美女。打扮起來，個個光鮮靚麗。可拿水一澆，個個他娘的都是丑八怪。」
「哈哈……老白，你這話我嚴重同意。」
白手嚴肅的說道︰「所以，老陳啊，生意場上，說老實話辦老實事，是會把事情搞砸的。」
陳侖點著頭感嘆，「在上海做生意，與在北京做生意大不想同啊。」
「在北京，要守規矩，除了靠關系。在上海，規矩可以破，就是不能靠關系。」
「一針見血，老白，你的話一針見血。」
白手笑道︰「老陳，我再送你一句話。在北京走路，要走路中間。在上海走路，要走路兩邊。」
「我懂了。」陳侖問道︰「老白，虛擬項目真的好用嗎？」
「你別無選擇。」白手說道︰「你的三年三億對賭協議，實在是荒唐之極。別的公司也許能做到，但你一家新公司，完成對賭協議就是天方夜譚。」
「唉，當初我是大意了。」
「一家新的地產企業，第一年砸錢，第二年還砸錢，第三年才能不虧不賺。你怎麼想的，三年三億，我看五年或六年三億，再加運氣好一點，才有可能勉強完成。」
陳侖連連點頭，「我知道。所以我想賺點快錢，但被你攪了，被魏國平搶了。」
「那不關我的事。」白手說道︰「兩個辦法。一是賺快錢，二是弄虛作假。否則，你就是三頭六臂，你也完成不了三年三億的對賭協議。」
陳侖道了一聲謝，「老白，我考慮考慮。你的建議，我肯定要當作備胎。老黃那邊，應該也會幫我的。」
對白手參與別人的事，還出主意出手段，公司內部都表示不解。
常務副總裁老余就很不理解。
老余卻不敢直接去問白手，他拉上副總裁老肖去見總裁老顧。
老顧听了，意味深長的笑起來。
老肖說道︰「說實在的，我也有點不解，老板這是不務正業啊。」
老余說道︰「幫助對手，我感覺老板有點助紂為虐的意思。」
老顧還是笑而不語。
「老顧，你笑什麼嘛。」老余催道。
「老顧，你說說唄。」老肖也催。
老顧先讓老余去把門關上。
老余去給辦公室的門上了鎖。
「老余，老肖，與別的老板比起來，咱們老板怎麼樣？」
老肖說道︰「與別的老板比，咱們老板絕對高人一等，各方面都高人一等。」
老余說道︰「在咱們這個行業，十個老板，至少有五個是吃喝嫖賭，樣樣齊全。有三個是各沾一樣或兩樣，有一個是正在學習吃喝嫖賭的路上。還有一個，正在想如何學習吃喝嫖賭，或要不要學習吃喝嫖賭。」
三人哈哈大笑。
老肖笑道︰「老余，照你這麼說，就沒有一個好老板了。」
老余笑道︰「除了咱們老板，還真沒有好老板了。就連咱們老板的好朋友，董培元和謝洪水，吃喝嫖賭，至少也佔了兩樣。」
老顧點了點頭，「老余你說得對啊。前些年，老板年輕，與幾個女人交往，有點輕狂。現在變了，當了父親，變得收斂了。不出去賭，不出去嫖，不出去亂吃喝，這樣的老板不多了。」
老余說道︰「老顧，咱們不說老板的人品，說老板的作為。」
老顧笑著問道︰「老板信任咱們，把所有事務都教給咱們。你們替老板想想，他還能做些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