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通公司的招聘廣告上，備注欄里多了這麼一條說明︰
「暫不招聘從騰飛公司離職的相關員工。」
白手咧嘴直樂，「老顧，這什麼情況啊？」
「向你示好。」老顧言簡意賅。
「這個陳侖啊。」
這時，秘書馮曉瑩通過內部電話向白手報告。
「老板，四通公司老總陳侖的電話。」
「接進來。」
辦公室的座機剛剛更換，既有來電顯示，也有免提功能。
白手摁了免提鍵，讓老顧也能听見。
「老白，你好，我是陳侖。」
「我是白手，老陳，歡迎你來上海。」
「我現在在你騰飛大廈，在黃石這里。我想去拜訪你，不知是否允許？」
「老陳，你說什麼吶，我歡迎之至。」
「謝謝，我十分鐘後到。」
「我恭候。」
關掉電話，白手沖著老顧笑道︰「說曹操，曹操到。」
老顧沒笑，立即提出問題，「你叫他老陳，他叫你老白？你們的關系這麼近？」
白手說了他進京偶遇陳侖的事。
老顧笑著點頭，「原來是這樣。」
說著，老顧告辭。
白手急忙補充，「老顧，趕緊把這些辭職的人打發了。」
「我馬上就辦。」
白手跟著老顧出門，去電梯口迎候陳侖。
起碼的禮數還是要有的。
電梯停下，徐徐開門。
陳侖走出電梯，白手笑臉相迎，上前握手，形同老友。
但是，白手朝電梯里多看了一眼。
陳侖微笑道︰「老黃沒過來。他認為，應該給你我一個單獨見面的機會。」
「老黃想得周到。」
「不過，老黃說了，中午請你我吃飯。」
白手一邊走，一邊說道︰「老陳，你趕緊給老黃打電話，我一般不搞吃請。再說了，如果請吃飯，也是我請你們。」
「真是這樣的嗎？」
「真是這樣的。」
陳侖听了白手的話，真的拿出手機給黃石打電話。
飯局就這樣被推掉了。
在辦公室坐下，寒暄過後，陳侖主動說事。
「老白，你不夠朋友。除夕夜在京城相遇，你什麼都瞞著我。」
白手笑笑，看著陳侖問道︰「老陳，說句實在話，你我是朋友嗎？」
陳侖愣了一下，「我承認，你我好像，好像還沒到朋友的份上。」
「再問。即使是朋友，那也不能告訴你。你是姜英的男朋友，姜英傷害了我妹妹，搶了我妹妹的孩子。我是去搶孩子的，我能告訴你嗎？」
「老白，你說得對。不過，你的手下，出手也忒狠了。」
白手又有說辭，「我是一個人去的北京，我的手下是瞞著我自發去的。他們采取行動時，我剛到門外。老陳，他們不認識你，他們只是卸掉你的下巴，你還是慶幸吧。」
陳侖苦笑，「慶幸，慶幸。老白，我夠倒霉的了。」
白手假惺惺的關心，「哎，你與姜英的事怎麼樣了？」
陳侖搖搖頭，「未了。」
白手也壞，追問道︰「未了是什麼意思？」
「本來是春節後登記結婚的。姜家變故，姜英也被判二緩三。在這種情況下，我們雙方一致決定，婚事延後再定。」
白手故意沉默。
「噢對了。老白，你主動簽了刑事諒解書，放姜英一馬，我代表姜英和我自己，向你表示感謝。」
白手擺了擺手，「這事過去了，老陳。再說我那樣做，不是為了別人，是為了我自己。」
「不，該謝還是得謝。」
「老陳，咱們轉移話題吧。」
陳侖點頭，「老白，我還是那句話。上海是你的地盤，以後還請多加關照。」
白手立即聲明，「老陳，你言重了。你要知道，我也是夾著尾巴做人啊。」
「謙虛了，老白。」
白手沉吟了一下，「什麼時候開張？」
「挑了一個好日子，農歷二月初二。」
「嗯，好日子。」白手點著頭道。
陳侖含笑而問，「我听說，老施開張你沒去？老黃就在你這里，他開張你也沒去？」
白手笑著點頭。
「那我公司開張，你能去嗎？」
「呵呵……這樣的話，老黃和老施非罵死我不可。」
「真不能去啊？」
白手指著陳侖笑道︰「老陳，你少來。你應該很了解我，你就是聯合國秘書長，面子也不好使。」
「哈哈……」
「不過。」白手說道︰「老陳，有一件事我要謝謝你。」
「哦，什麼事？」
白手拿過兩份招聘廣告。
「哈哈，我陳侖初到上海，怎麼著也不能挖你的牆腳啊。」
白手也笑了，「你加了一句話，老施知道了，肯定要罵你。」
「我倆各撐各的船，他管不了我。老白，我想請教，你覺得上海的商務地產開發，正處于什麼樣的水平？」
白手想了想，「應該說，你來得正是時候。目前的上海，商務地產還處在前期。空白不少，布局未完，品位不夠，檔次不高。」
「老白，你的總結很有參考價值。」
在這種時候，白手總是不會隱瞞，「目前，全市兩百家房地產企業。三分之一像我這樣的，住宅和商務都干。三分之一像你，專門從事商務地產開發。三分之一像老施那樣，專門從事住宅開發……」
陳侖听著听著，發現白手說的大多是廢話。
因為白手說的都是基本情況，他早就已經掌握。
這家伙在敷衍，陳侖心道。
可白手滔滔不絕。
終于，白手說完。
「老白，謝謝你的介紹。」
听了一大堆廢話，還得說謝謝，陳侖有點郁悶。
「老陳，該你說了。說說你的四通公司，準備采取什麼樣的經營方式？」
陳侖微笑著反問，「你應該知道了吧？」
「我不知道。」
陳侖說道︰「老白，我有一個對賭協議，三年三個億。我要在三年之內，完成三個億的純利。不能完成目標的話，對方不僅要收回全部投資，我還要付給對方三個億。」
白手來了興趣，他听說過對賭協議，但從沒經歷過。
「老陳，能不能具體說說，你這個對賭協議是怎麼回事？」
陳侖還真耐心，他向白手做了詳細的介紹。
直到臨近中午，陳侖才起身告辭。
白手親送，連一句留下吃飯的話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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