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手吩咐艾薇，把他電子郵箱里的郵件打印出來，再復印至少三十份。
尹伊然和馮曉瑩還沒回來上班，艾薇問白手可不可以叫人幫忙忙。
白手搖頭，為了保密，不許別人幫忙。
艾薇只好一個人去打印室。
十萬字的資料，就相當于一本書，三十份就是三十本書。
復印出來後，還得分揀，還得裝訂。
還好白手憐香惜玉，後來派了丁小潔和小安前去協助。
三個人一起，也是用了三個半小時，才把這個艱巨的任務完成。
再把三十份資料運到白手辦公室，三個人已經累得不行。
白手列了一個名單，吩咐小安，明天安排可靠的人，把這個資料送給名單上的人，一人一份，本人親收。
小安點頭應是。
白手又吩咐艾薇，公司總裁、副總裁和總裁助理及各部門負責人，每人分發一份。
艾薇也是點頭應是。
白手再遞給丁小潔一份，「丁姐，拿回去好好拜讀拜讀。還有小艾小安，你倆也各拿一份，認真閱讀。」
「這四個人很重要嗎？」丁小潔問道。
「很重要。除了其中的喬任揚，其他三個，很可能就是我以後要對付的主要人物。」
小安告訴丁小潔和艾薇，這其中的陳侖，就是在北京搶孩子時遇上的那個「阿侖」。
白手給小安的名單，包括白手的好朋友陳瑋、羅漢、周末端、陳明、田野和賀魯生。
也包括生意伙伴和其他朋友常清揚、蔣長風、魏國平、李玉寶、湯雲平、曾玉山、董培元和謝洪水。
還包括申城銀行的韋立，騰飛網絡公司的陶教授和于教授兩口子，騰飛通訊公司的丁雅瓊和丁丁母女。
由此可見，白手對四通公司四公子的重視。
白手對拿到資料的人都有要求，希望閱讀之後能有心得，再找機會互相交流。
白手是天不怕地不怕，不怕同行能開掛。
不怕同行沒文化，不怕專家有文化。
怕只怕，專家有實踐，同行有文化。
四通公司的四公子，既有實踐又有文化，人稱東方儒商，搬得了黃磚，上得了講台。
白手最忌憚這種同行。
正月十二，上午十時，白手迎來了四公子里的另外一個。
施海陽。
東北人施海陽，給白手留下的最深刻印象，就是他那高大的身材。
白手一米七六，已經不低，所以特別關注比他還高的人。
施海陽身高足足一米八三。
另外是江湖傳說，五大三粗的施海陽，最拿手的私活是繡花和織毛衣。
坐在白手的辦公室里，施海陽不失東北人的豪爽率直。
「白手老弟，我听說黃胖子來找過你了？」
這稱呼，也算別具一格。
陳侖叫老白，黃石叫白手兄，施海陽叫白手老弟。
三個不同的稱呼，都大有講究，分別反映三個人的不同性格。
「海陽兄，你派人跟蹤黃石兄了？」
白手也自我發明，直接叫海陽兄，平等對待，也不見外。
「哈哈，是黃胖子打電話告訴我的。」
白手想起一個事，「海陽兄，請你稍等。報上有個報道，說的是你們東北的事，我想知道是真是假。」
說著，白手去找報紙，但沒有找到，只好進行口述。
「說你們東北人踫上，一個說，你瞅啥，另一個說，瞅你咋的，雙方就會相安無事，像對暗號似的。要是不這樣回懟，對方就看不起你。說有一個南方人到你們東北出差，就因為對不上來，結果挨了一頓暴揍。海陽兄，真有這樣的事嗎？」
施海陽哈哈大笑。
他告訴白手，這事真假他不知道，但類似的事確實有，東北人的性格，確實與南方人天差地別。
「海陽兄，我還沒去過東北，你覺得我去東北會吃虧嗎？」
施海陽打量白手，「你的個子，你的塊頭，還有你的身手和性格，應該在東北混得開，但不知你的酒量如何。」
「四瓶二鍋頭，應該還能扶著牆走。」
白手有點吹牛，雖然他的酒量已遠超一般人，但從來沒有喝過四瓶以上的二鍋頭，最高記錄也只有三瓶多點。
「著啊。」施海陽拍著大腿說道︰「白手老弟，你要是修改一個缺點，你就是正兒八經的東北人了。」
「什麼缺點？」
「嘿嘿，你這張女圭女圭臉，擦點粉就像個大姑娘，這是一個大缺點。我敢說，問一百個人，一百個人都會說你不是東北爺們。」
白手頓時泄氣，「海陽兄，你的說法太打擊人了。」
「哈哈……你的形象以後再討論行不？白手老弟，我是來拜你這個大山頭的。」
「你少來。」白手笑道︰「我只是一個農民，就會農民種地，你沒什麼好拜的。」
施海陽急忙擺手，「哎哎，關于這個梗，我要做鄭重聲明。說你是農民的，那是喬任揚。說你是小農民的，那是黃石。說你是農民種地的，那是陳侖。」
「是嗎。」
「白手老弟，他們是大城市里的人，又正好都沒有下過鄉，四體不勤，五谷不分。我是地地道道的農民出身，我父親現在還種兩百畝地呢。我考上大學前，也時常下地干活，我怎麼會看不起農民呢。」
「呵呵……原來四公子里也有農民啊。」
施海陽笑道︰「他們也沒什麼了不起的，往上倒兩輩三輩，他們的祖上也是農民出身，驕傲個屁啊。」
二人相視大笑。
「海陽兄，歡迎你來上海發展。但不知道，你打算如何開干？」
施海陽賣了個關子，「我采用的是最快的切入方式。都說你聰明過人，請你猜猜。」
白手想了想。
「收購和兼並那些難以為繼的小公司。」
「厲害。」
施海陽沖著白手豎了豎大拇指，再從包里拿出五份材料，俯身擱放在白手的面前。
白手也不客氣，拿起五份材料翻看。
白手看著，心里大吃一驚。
好個施海陽，已經收購了五家小公司，加在一起，規模足以名列前十。
五份收購意向書，價值五個億，神不知鬼不覺，迅雷不及掩耳。
「海陽兄，小弟只有兩字可說。」
「哪兩個字？」
「佩服。」
「哈哈……我還差臨門一腳，需要白手老弟你幫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