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手看著姑娘們手里拿著的支要,虎視眈眈。
吃到嘴里的肉,豈能輕易吐出。
姑娘們一邊退到幾米外,一邊笑著,一邊把支票揣進兜里。
直到現在,白手才知道他犯了一個非常嚴重的錯誤。
不能對身邊的人太好,尤其是這幫漂亮的姑娘。
以前,白手總以為是他魅力巨大,姑娘們才不舍得從他身邊調離。
或者,她們喜歡他甚至單戀他,但現在看來,金錢才是他和她們的主要紐帶。
當然,白手想明白後,反而更欣賞這種單純的關系。
用金錢維持人與人之間的關系,其實也沒什麼不好的,只要能夠把控,只要是來得了去得了。
在道德家的評判系統里,白手的觀點和做法肯定是離經叛道,會被大批特批。
可白手的這一套卻行之有效。
白手曾當面與老顧和老余坦陳,他與他們首先是利益關系,接著才是工作關系,朋友關系排在最後。
老顧和老余也承認白手說得對。
就老顧和老余的年收入,始終高于其他公司同級別的一倍以上,更別說還有股份分紅和退休後的保障。
在這方面,老李和老劉就是榜樣,二人退休後的待遇,比體制里的廳局級待遇還要高。
最實在的還是老肖。
老肖在市建築協會當會長時,就是正處級待遇,再熬十年就可退休。
是什麼讓老肖毅然決然的辭職?
老肖就明確的說過,看中的是白手給的高工資高待遇。
在白手這里干一年,相當于上班時的十倍,這種天差地別,誰都會像老肖這樣選擇。
老肖也說了,你給我高待遇,我沒有理由不干好。
這就是利益關系,你情我願,合作愉快。
春節前,大家都忙,白手不忙。
白手要辦的事,是把幾個姐姐家走一遍。
平時也去,不定時,但春節前必須要去。
韋立家,白手只待了兩個小時,因為她的兩個女兒都已成家,一個在北京,一個在廣州。
今年,韋立要去廣州小女兒家過年,白手的任務是送她去飛機場。
肖秧那里,白手也去了一趟,不過不是家里,是肖秧上班的瑞金醫院。
醫生這個職業特殊,好醫生過年很少沒有不加班的。
丁雅瓊家,更應該去。可定居新加坡的玉姐和蘭姐,再三邀請她們一家去新加坡過年。于是她們全家包括蕭老太太和保姆小紅,還有丁丁母女,全都去了新加坡。
袁妙可家,白手本應該去,雖然白手還沒有公開承認,袁妙可的那對雙胞胎女兒是他生的。
可袁妙可與她父母住在一起,她父母幫她帶兩個女兒。
老頭子老太太對外孫女很好,卻把白手視為十惡不赦的壞蛋,認定是他害了他們的女兒。
白手不敢去袁家,只能去袁妙可上班的地方。
今天也是這樣。
臘月廿三,已經放假,可袁妙可對父母說,她還有一個案子需要處理。
其實是為了與白手在一起。
實際上,袁妙可的律師事務所,也在騰飛大廈辦公。
白手安排得周到,他在二十三層,袁妙可也在二十三層,只不過一個在東區,一個在中區。
騰飛大廈分東中西三個區,三個區分而不離,都有走廊相連。
平時,這些走廊被門隔斷。
白手有鑰匙,可以穿門而過。
兩個人已經約好,所以白手來到中區這邊,袁妙可已倚門等候。
「好兆頭。」
袁妙可說了三個字,把白手拉進辦公室,讓他坐下,自己去為他泡茶。
白手莫名其妙,「什麼好兆頭?」
「你派人送到我家的六箱海貨,我爸媽收下了,而且第一次沒有表現出拒絕的意思?」
白手大喜,「吃了沒有?」
袁妙可笑道︰「不僅吃了,還送人了。我哥家,我姐家,還有鄰居家,都送了一點。」
白手拍了拍大腿,「哎呀,早知道這樣,我應該多送幾箱。」
「傻樣。光送海貨,你就不能再送一次,再送點別的東西啊?」
「對,對對。」
白手拿出了手機。
電話打給值班的老余。
「老余,你幫我辦一件事。聯系一下董培元,叫他幫我準備一些好煙好酒,還有高級營養品,和小孩吃的零食。然後你派可靠的人,送到袁妙可家里去。」
「明白了。老白,你給個預算。」
「一萬塊吧。」
「好,這事我親自去辦。」
白手打完電話,收起手機。
「拍馬屁不計代價,真是拍到家了。」袁妙可笑道。
「沒辦法啊。」白手也笑著說道。
「今年公司的運營怎麼樣?」袁妙可很關心白手的事業,但自從律師事務所獨立運營後,她已不太了解騰飛公司的情況。
但大概的情況,袁妙可是知道的。
白手簡單的說了說。
「……總之,穩中有升,一直在向上走。雖然沒有做大,但我認為做強了。」
袁妙可非常精明,「小白,我總覺得你不想把公司做大。看了你在財經大學演講的報道,更證明了我的判斷。不是你不能,而是你不想把公司做大。」
袁妙可是少數幾個不叫白手為老白的人之一。
「你說對了。」白手點了點頭。
「你怕做大了被人收拾,所以你才不想收拾你的對手。」
白手嗯了一聲,「不錯,高處不勝寒。當一個人沒了對手,也就會喪失自我。」
「這個道理很深奧。」袁妙可看著白手微笑。
白手說道︰「所有的同行都是負債經營,唯獨我有充足的資金。只要我願意,現在的幾個對手,我半年之內就能吃掉一半。只要我願意,我能在半年之內,把騰飛公司的規模翻上兩番。」
「但你壓根也不會這麼做。」
「對。這個行業已經充滿競爭,是不會產生壟斷的。誰都一樣,你可以做強,但不能做大。如果你做大,大到一定程度,就會成為眾矢之的。到那個時候,你的好日子就到頭了。」
袁妙可遞過一張報紙,「這是北京的報紙,估計你沒訂閱過。」
「什麼內容,你說給我听。」
「你還記得當年海南炒地,有個著名的四通公司嗎?」
「記得。」
「你真正的對手來了,四通公司要來上海發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