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德銘給白手的手機打電話。
白手說他在棋牌室打麻將。
邱德銘大感意外,因為在他的印象中,白手不會打牌,絕不沾賭的。
但白手用事實證明,弄出了麻將牌的嚓嚓聲。
邱德銘信了,問白手在什麼地方。
白手說,在蔣長風的飯店後面,長風會所。
邱德銘問,可否現場參觀。
會所是外來名詞,其中大有講究,出入者實行會員制。不是會員,就如邱德銘這樣的身份,也是進不去的。
白手說歡迎,說棋牌室不屬于會所,老板都能玩的。
邱德銘說去就去。
鄭重好直接回家。
倒不是怕見白手,白手早已不計較鄭重好的叛徒身份。是蔣長風那里有個規矩,不是老板不讓進。
老板不管大小,必須是個老板。
鄭重好的身價,已能碾壓業內一半以上的老板,但歸根到底還是一個打工仔。
長風飯店後面,長風會所隔壁,是蔣長風新開的棋牌室。共十二個包間,每間一桌,六間麻將,三間撲克,兩間象棋,一間圍棋。
白手真的在打麻將。
邱德銘出現時,白手已輸得慘不忍睹。
什麼叫慘不忍睹?湯雲平、李玉寶和董培元三家都贏,唯他一人獨輸。
觀眾有曾玉山和謝洪水二人。
一間一個女服務員,打扮得花枝招展,正坐在白手身邊。
白手沖著邱德銘笑道︰「老邱,來兩圈?」
邱德銘笑著擺手,「我已經好久不玩了。」
邱德銘是玩牌的老手和高手,自從娶了個小演員當老婆,真的已經改邪歸正了。
就憑這一點,邱德銘不算是壞男人。
白手起身,拉過謝洪水替他。再拿出一百塊,作為小費遞給女服務員。
「謝謝白老板。」女服務員一邊接錢,一邊往白手身上蹭。
「呵呵……真乖。」
白手也是壞,乘機伸手,在女服務員臉上捏了一下。
「老邱,我請你喝茶。」
白手帶著邱德銘,來到隔壁的茶室,走進他專用的一號包間。
也有女服務員專門負責。
二人坐下抽煙。
女服務拿茶泡茶倒茶,完成後不僅不走,還挨著白手坐下。
「白總,給這位老板也叫一個吧。」
白手笑著搖頭,掏出一百塊,塞到女服務員的胸兜里。
「寶貝,你也出去。邱老板找我說事,你別讓別人來打擾我們。」
說著,白手順手牽羊,拽起女服務員。
女服務員有點不舍,但白手在她臀部上拍了一掌,她這才離開。
邱德銘看得哈哈大笑。
「小白,你學壞了,你小子學壞了。」
白手笑著問道︰「老邱,當年在天州化工廠偶遇,你還記得你是怎麼教導我的嗎?」
「我忘了,我是怎麼教導你的?」
「你說,男人的標志,是抽煙、喝酒和打牌,還有追女孩。我現在正在努力啊。」
「我說過這話?」
「你要耍賴,我把高蘭成和李濱找來,他倆可以作證。」
邱德銘笑道︰「真是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我現在學好了,而你卻已經變壞了。」
「去你的,打打牌喝喝茶,花自己的錢,怎麼就叫學壞了呢。」
「哈哈,一出手就是一百塊小費。小白,你可真是大方。」
「我高興,我有錢啊。」
邱德銘喝著茶,伸手指了指,「蔣長風這里搞得不錯,小白,你功不可沒吧?」
白手又搖了搖頭,「老邱,你知道我的,我對這方面不感興趣。老蔣這個破地方,共分三個部分。一是飯店,二是茶室和棋牌室,二者都對外開放。唯獨後面的三,就是那個什麼會所,我至今還沒進去過。」
邱德銘不相信,「一次都沒去玩過?」
「一次都沒去玩過,信不信由你。」
「小白,你這也太純潔了。」
「我呸,呵呵……」
笑過之後,白手一本正經的說道︰「老邱,玩是需要付出代價的。一是金錢,二是時間。錢對咱們不是問題,但時間是個問題。你想想,你我這樣的人,要是天天泡在那種地方,還會有多少心思花在生意上呢。」
「說得好,說得好。」邱德銘說道︰「小白,你沒有變,你還是以前那個白手。」
「打住,我怕被你捧暈了。」
「哈哈……我是要提醒你,像你這種搶手貨,千萬不要陷在其中。」
白手不明白了,「搶手貨,什麼搶手貨?」
邱德銘問道︰「據你所知,能出入長風會所的老板,有幾個是四十歲以下的?」
「不知道,估計一只手就能數過來。」
「還有你這樣三十歲左右的嗎?」
「本人獨一無二。」
「你看看,你看看。三十歲,又單身,資產幾十億,你是不是搶手貨?」
「呵呵……還真是的。」
「所以,老弟啊,你小心為上,千萬別掉進那種汪、洋大海之中。」
「謝謝,謝謝,我一定小心。」
邱德銘拿過一支香煙,點上了吸幾口,再靠到了沙發背上。
「難得見面。小白,說點正事吧。」
白手斜了邱德銘一眼,懶洋洋的問道︰「說什麼正事?老邱,你我之間還有正事可說嗎?」
「哎,你什麼意思?小白,請你解釋。」
白手哼了一聲,「你與鄒真義勾勾搭搭,我與鄒真義勢成水火,我敢跟你說正事嗎?」
「去你的。」邱德銘說道︰「生意場上,跟誰合作都不是問題。小白,我跟高蘭成和李濱也是勢成水火,但你不也是與他們來往嗎?我說什麼了嗎?」
「好吧,說正事,你想說什麼正事?」
「地。」
「什麼地?」
邱德銘說道︰「小白,你這次把我給搞糊涂了。你想干什麼?想干到什麼程度?又想得到什麼?小白,以你在海南炒地的經歷,你應該以套利賺錢為目的吧?」
白手笑而不語,有意的抻抻邱德銘。
邱德銘拿腳踢了一下白手的腳。
「哎,透個底,讓我也死個明明白白。」
「你沒死。」
「我快死了。」
白手笑道︰「老邱啊。既然咱倆難得見面,那我就跟你說道說道。不對之處,請你批評指正。」
「你說,我洗耳恭听。」
「你和鄒真義,你倆不對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