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1章,天涯何處無芳草

孟然回到了審訊桌上,拉開了抽屜找到了一個黑色的塑料袋,拿在手里撐開,慢慢的走過去說︰「等一下我會把這個塑料袋扣在你的頭上系緊,隨著你的呼吸,塑料袋里的空氣會越來越稀薄,里面的二氧化碳會越來越多,你會逐漸喘不上氣,然後會劇烈的掙扎,最後可能會失禁。在你失禁的時候我會袋子拿開,讓你重新呼吸到新鮮的空氣,你會在一分鐘之內重新緩過來。我會在你緩過來意識恢復的一些的時候再次讓你感受一下的。哎呀塑料袋是誰發明的來著?對環保來說這個發明是糟糕的,但對于刑訊來說,這玩意兒是個好東西啊」

誰都沒想到那個為人和善的孟然會變成現在的這個樣子,審訊室外的人全都傻眼了,除了副所長。吳森反應過來,準備進去阻止孟然,卻被副所長叫住,副所長看著孟然,笑了下,說︰「你進去干嘛啊?孟然這是在向那名逃犯施加壓力,不會有事兒的!」吳森看了看里面的孟然,著急的對副所長說︰「副所長,他這個架勢明顯不是施加壓力,是真的想弄死那小子啊!」

副所長淡定的說︰「他是個演員,演什麼像什麼的演員,他只有演的逼真,對方才會相信,心理防線也會慢慢的崩潰,你們別瞎搗亂。喏有效果了」大伙兒趕緊看向審訊室里。

審訊室里,隨著面帶獰笑的孟然逐漸靠近,逃犯逐漸緊張起來,等孟然把塑料袋準備套在他頭上的時候,逃犯趕緊喊道︰「我說!我什麼都說!離我遠一點!我什麼都說!」那一瞬間,逃犯腦補了一下孟然說的那個畫面和感覺,自己肯定是承受不了的!他看出來了,孟然這個絕對不是說說的,他真的做的出來!更何況孟然說的很對,他自己還真的是個很怕死的人。有的東西表面上是可以裝出來的,骨子里卻是裝不出來的!

孟然把塑料袋握吧握吧扔到了一旁,特別郁悶的說︰「哎呀!你為什麼就不能堅持一下呢!我還沒開始玩呢!真掃興!」說著,孟然把監控器的電源插上,走到他那里輕輕的叩響小桌板說︰「你讓我這麼掃興,那我只能去找點別的事情做了,我還讓剛剛那兩個警官來給你做筆錄。好好說,他們善良不代表我也善良,他們好說話不代表我也好說話,記住了嗎?」

逃犯驚恐的點點頭,孟然鄙視的說了聲廢物,轉身走出了審訊室。孟然出來關好門,攔住了想要趕緊進去的于洋和吳森,沖他們說道︰「他還沒有徹底崩潰,等一等,咱們再晾一晾他!著什麼急啊,好飯不怕晚嘛!」這給于洋高興的,一拳敲在孟然的胸口,興奮的說︰「你小子還真有點東西啊!一個塑料袋再加上幾句話就給他嚇得什麼都交代了!可以嘛你小子!」

孟然撓了撓頭,剛要說話,子鳶買來黑咖啡回來,把咖啡遞給了他。孟然接過來說了聲謝謝,喝了一口,滿足的說︰「總算是活過來了!」頓了頓孟然認真的說︰「你得先知道他的弱點是什麼。這孫子各項條件都符合一個怕死的特征,那就跟他聊死亡。當然嘴上說說是沒有用的,得讓他覺得他可以體驗到死亡,這就等于給他上了一根弦。我的身份在加上這根弦,足夠擊潰他的,畢竟烏市恐襲事件中我確實擊斃了不少的恐怖分子,這等于告訴他跟我比狠他比不過我,所以他的心態會動搖。只要他有動搖,咱們就有機會!」

子鳶一頭霧水的問道︰「你們再說什麼呢?我怎麼听不懂啊?什麼上弦?怎麼又跟烏市恐襲扯上關系了?」于洋在一旁開心的跟子鳶說︰「孟然進去跟那小子聊了一下,那小子準備撂了,現在在等他心態崩潰呢。」子鳶驚訝的看著孟然,說︰「真的假的?孟然你也太牛了吧!我就買個咖啡的功夫就給他收拾的明明白白的了?這也太嚇人了吧!」

孟然不在意的說︰「行了,咱們也都不用在這兒等著。找個警員來看著,咱們該忙就忙,等他什麼時候主動找咱們咱們再來。」副所長同意孟然的看法,叫來審訊室的警員讓他看著,孟然和吳森先去換上制服。

吳森把孟然的手銬還給他,說︰「審訊室有專門的手銬,你自己的收好。來所里第二天就已經帶給我們了無數的驚喜了,不然你轉行算了!」孟然接過手銬放進自己的裝備包里說︰「轉行什麼的暫時沒想法,而且就算轉行做警察的話,我也得是在濱城」這句話給吳森噎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穿好裝備後,吳森跟孟然走到大廳里。今天晚上還好,沒有什麼警情。孟然起床了就去忙活抓人的事情,晚飯都沒吃呢。正好現在沒什麼人,雖然食堂關門了,但是叫個外賣還是可以的。他點了兩份外賣跟吳森一起吃了晚飯,于洋和子鳶一起在接警台接警。

飯吃到一半,審訊室的警員快步走過來說道︰「森哥、于哥,那個逃犯找你們,你們過去一趟吧!」吳森放下了外賣和筷子說了聲好,準備過去。孟然拽住他說︰「把外賣也帶過去,讓他覺得我們對他一點都不重視就行。他要是好好交代你們就好好做記錄,不好好交代你們就出來,不用勸他,出來之後找我就行。」吳森明白的點點頭,端著外賣盒子和于洋去了審訊室。

孟然這邊趕緊把晚飯吃完,跟子鳶在接警台幫了幫忙。接警台突然傳來報警中心的新增警情,山南小區有人報警隔壁鄰居失蹤好多天,家里傳出異味。孟然這邊接了警,帶著子鳶兩個人開著警車匯報了一下前往山南小區。

到了山南小區門口,一個老頭兒快步走了過來,孟然想著可能是報警人,降下了車窗問道︰「您好,您是報警人是嗎?」老頭兒點點頭說︰「對,我就是報警人。」孟然沖他示意一下,說︰「那您先上車給我們指路,順便跟我們講一講是什麼情況。」

老頭兒也不含糊,上了車看了眼VJ,問道︰「現在你們出警還帶攝像師啊?」孟然笑了下說︰「大爺,我們這兒現在拍個紀錄片,記錄警員生活的,您甭在意就成,你跟我們說一說吧!」老頭兒一邊指路一邊跟他們講︰「住在我隔壁的是個小年輕。之前是他和女朋友一起住的,過完年他從老家回來之後就再也沒見過他女朋友。這段時間也是好久沒有見過他了,我們以為年輕人拼事業早出晚歸的唄,這誰都沒注意,今天早上我出門兒和朋友見面的時候聞到一股怪味,我尋思著是誰家下水道漏了,就沒在意,回來之後這個味兒越來越大,我覺著不正常,就給你們打了電話了。」

孟然點點頭說明白了,正好也到了。停好車,孟然跟子鳶拉開了後車門,老爺子和VJ下了車。來到了那戶人家,敲了敲門,沒有人回應。孟然找到了物業,讓物業聯系一下房主。房主說他人在外地,這個房子已經租出去了,他把房客的電話發給了孟然。拿到房客電話的孟然撥打了這個號碼。他隱約听見有手機鈴聲,但是樓下看熱鬧的人七嘴八舌的在議論著,讓他听得有些模糊。他拉開樓梯的窗戶,對下面喊道︰「都別說話!安靜!」

樓下看熱鬧的人紛紛把嘴閉上,孟然把耳朵貼在房門上,听見了里面隱約有手機鈴聲傳出來。他在門口腳墊和電表箱里找了找沒有找到鑰匙,掏出對講機呼叫道︰「王井所王井所,這里是孟然,山南小區需要開鎖支援,我可不可以自己開鎖,完畢。」很快,王井所就給出了回復︰「如果情況緊急的話,你可以自己開鎖,完畢。」孟然回了句明白,從子鳶那里拿過了兩個黑色的發夾,稍微掰了一下,耳朵貼近了大門,把發夾從鎖眼里捅進去,稍微活動了幾下,擰開了大門。

一打開門,孟然就聞到了一股濃烈的尸臭味。作為一個戰士,他很清楚這意味著什麼,他對老頭兒說︰「大爺,您現在進屋去,這個味道可能對身體有影響。」老頭兒听話的打開自家的門回去待著。孟然從裝備包里拿出了手套、鞋套,又從自己的制服兜里掏出了口罩。這個口罩只有他才帶著,就是為了怕工作的時候被人認出來,沒想到這下派上用場了。

穿戴好一切,他對子鳶說道︰「你就在這里等著,別讓任何人靠近。裝備包里的警戒線拿出來,把這里給攔住,不許任何人進來!」子鳶明白的點點頭,忍著惡臭忙活著。孟然走進了房子,在門口按了下燈光的開關,結果燈光沒有任何反應。他只好從裝備包里抽出了強光手電,打開之後在整個房間四下查看著,最後在衛生間里發現了倒在干涸血泊中的死者。根據之前老人的描述,這個應該就是這個房子的住客了。

右手手邊有一把刀,左手手腕處割開了一個很大的口子旁邊的一個小凳子上放著用洗發水壓著的一封信。種種的一切都說明這是自殺案件,不過具體的還要等刑警來調查後才能下結論。孟然找到了死者的手機,手機還有百分之三的電了,拿起來想給他的聯系人打電話,結果手機很快就關機了。孟然只好又給房主打了個電話,要了一下這個住客的身份證號碼,走出去到門外用警務通查詢了一下這個人的身份信息。

這是個和自己一樣大的同齡人,從身份信息上看,只比自己小了十一天。月底就要過生日了,怎麼這麼想不開呢?!孟然索性不想了,掏出了對講機呼叫道︰「王井所王井所,這里是孟然,山南小區十七號樓二單元二樓二發生命案,一男子疑似自殺,請求刑警和痕檢支援,完畢。」

很快,王井所回復道︰「王井所收到,支援隨後就到,完畢。」孟然回復一句後,看向很是震驚的子鳶,說道︰「沒事兒,你別想太多。事情已經發生了,我們要做的就是守好這里,我們看護好現場,剩下的就讓專業人士前來處理。」

子鳶回過神來,看了眼這個房子,問道︰「為什麼要自殺呢?有什麼想不開的啊!」孟然想了下,提醒她說︰「剛剛的老大爺跟我們介紹的時候有提到一些線索,我不知道你有沒有注意到。」子鳶仔細的想了想剛剛那個老頭兒說的話,好像想到了什麼,說道︰「老大爺說之前他是和女朋友一起住的,過完年之後就沒有見過他的女朋友了,所以他是和女朋友分手了一時想不開就自殺了嗎?那這也太遺憾了吧!天涯何處無芳草,為什麼要用這種極端的方式來結束自己的生命啊!」

孟然嘆了口氣︰「有的事情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我們不是當事人,沒有什麼資格去評價別人,只能說是個很可惜的一個年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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