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就是白謹心發揮了教科書一般的演技,整個人顯而易見的變得很慌張。
她不想回答,只能是稍微加重了一些語氣,「你別問了,我不想說,別問好不好?」
白謹心的目光中透出幾分懇切,任慕年雖然想要繼續追問,也只能停了下來。
白謹心微微松了口氣,「代駕我給你找好了,十來分鐘就能到了,你在這里稍微等一下。」
任慕年點了點頭,忍不住擔憂的看了一下她的臉。
兩人之間安靜了下來,又等了一會兒,代駕就到了,白謹心拿著那本冊子對他揮了揮手,「謝謝你的禮物,我特別喜歡,路上小心,到家了給我打個電話。」
任慕年應了一聲,「你也早點休息。」
目送任慕年的車開出了一段距離之後,白謹心臉上的笑容才收斂了起來,「不用躲了,出來吧。」
過了好半響,萬媚雲才有些尷尬的從大門後走了出來,「謹心,我也是放心不下你,沒別的什麼意思。」
白謹心冷淡撇了她一眼,對她的話不置可否。
白謹心轉身往回走,萬媚雲有些按耐不住的問道︰「你剛剛怎麼不跟他說,你臉上的傷是白沐夏那個賤人弄的?」
「有些事情自己查出來的才是最真實的,用不著說。」白謹心眸中寒芒閃過。
白謹心剛剛越是不想提起的態度,作為朋友,任慕年就越會去探究這件事情。
這樣一來,任慕年一定能查到白沐夏身上,後者是什麼樣的人,他親自查出來的,才會更相信。
只要先入為主,任慕年就能徹底厭惡了白沐夏。
那麼說不定,她今天埋下的伏筆,在未來的某一天會發生作用。
就如白謹心所預料的那樣,坐在車上的任慕年撥了一通電話出去。
「查一下今天去過白家的都有什麼人,順便把對方的詳細資料給我。」
……
昨天晚上,白沐夏昏迷之後睡了好幾個小時,所以第二天還沒到五點的時候,她就醒了過來,再無半點的睡意。
白沐夏干脆翻身下床,睡過一覺之後,她渾身都覺得輕松了下來。
這種情況應該是可以去上班的,但是她慫了。
萬一一去上班踫見東方滅絕,等待她的就是離職通知怎麼辦?
她越發的懊悔起來,她也知道自己是掩耳盜鈴,可感覺上只要不去,她的飯碗就一直還在。
白沐夏猶豫了好一會兒,還是組織語言給段靜和發了一條微信,「靜靜姐,你等會上班的時候幫我請個假吧!我有點不敢去,你就說我身體不舒服。」
時間尚早,那頭自然還在睡夢之中,沒有那麼快給她回復。
白沐夏將手機收了起來,站在窗邊往下眺望。
醫院的佔地面積很大,環境十分清幽,傍晚時分可以看見許多的人在散步,可此刻略早了一些,連晨起鍛煉的都沒有看見幾個。
白沐夏抿了抿唇,江思黛那邊她尚且還不知道怎麼去處理,飯碗又有丟了的風險,她整個人都顯得懨懨的,有些郁悶。
手機鈴聲響了起來,白沐夏將手機拿了出來,來電顯示那邊自然就是白夜漢堡。
「夏夏。」
「嗯?」
話筒里突然安靜了一會兒,白沐夏有些詫異,所以漢堡打這通電話給她是干什麼的,分享沉默嗎?
她突然想到一件事情,好像最近漢堡很少做極限運動,可能是因為天瑞區地塊的事情太忙了嗎?
「我好像……」
過了一會兒,話筒里才傳來了漢堡略有些沉重的聲音。
白沐夏是一頭霧水,「你好像怎麼了?」
「我好像……喜歡上了一個人!」
「嗯?」
白沐夏不自覺的咬了一下嘴唇,一時之間也不知道心中是什麼樣的滋味,好像被什麼東西壓著似的,就高興不起來。
白沐夏故作輕快地問道︰「你喜歡上誰了呀?」
「還能有誰?」漢堡反問了一句。
白沐夏腦海中一下子就晃過了江思黛的身影,不過之前漢堡不是說了對江思黛沒有好感,現在怎麼就一下子改變了態度呢?
「江思黛啊?」
「開什麼玩笑?」漢堡全然一副敬謝不敏的態度。
「那……」白沐夏稍有一些郁悶,「你說的是白謹心?」
漢堡差點連話都不想跟她說了。
白沐夏問道︰「不是?那你身邊還有什麼女性嗎?蘇嬋娟?」
漢堡的臉就差直接黑成了碳,咬牙切齒的說道︰「不是!」
白沐夏眨了眨眼楮,突然想到一個可能性,她整個人都有些慌,「漢堡……你該不會是喜歡上……」
漢堡嘆了口氣,「繼續說。」
「你該不會是喜歡上陸珩了吧?」
漢堡一愣,差點是一口老血噴了出來,「老子是直男,直的!」
漢堡連粗口都爆了,可見她確實是猜錯了,但她剛剛還真的嚇了一跳,還以為漢堡在感情這條路上一不小心就走偏了。
本來嘛,他和陸珩除了睡覺之外的時間幾乎都在一起。
那萬一感情上有什麼變化,其實也不是沒有絲毫鋪墊的。
漢堡是一點都不想讓她再猜了,黑著臉道︰「我喜歡上白沐夏了。」
這回輪到白沐夏徹底愣住,其實也算是燈下黑了,她想遍了所有的可能性,可都忘記了想到自己身上。
因為她完全不覺得自己的革命戰友,會突然之間喜歡上自己。
話筒里安靜了一瞬,白沐夏試探著問道︰「錯覺吧?」
漢堡臭著一張臉說道︰「不是!」
白沐夏循循善誘道︰「這不是挺沒道理的嘛,你要是喜歡上白沐夏的話,這三年你都干什麼去了?你們倆都快離婚了,你現在說喜歡她?肯定就是錯覺。」
「不是!」漢堡說的十分肯定,他將白沐夏被白家人欺負的事情詳細的說了一遍,這是他之後特地去了解過的,配合一些自己的推斷,倒也差不多還原了整件事情。
白沐夏有種想嘆氣的沖動。
畢竟這些事情自己親身經歷,對細節部分特別清楚,可沒辦法呀,只能是耐心的重新听上一遍。
漢堡說完之後,稍稍靜默了片刻,才說道︰「今天她暈倒在我懷里的時候,我有些恐慌,怕她真的會出了什麼事情。」
從漢堡的口中听到怕,讓白沐夏心中泛起了波瀾。
畢竟一個樂衷于極限運動的人,害怕這種情緒幾乎是沒有的。
「那你擔心她的身體情況也是理所當然的嘛,畢竟你們也是合作過三年的人了。」
「不是因為這,今天在醫院等她醒過來的時候,我動了一個念頭。」
白沐夏心頭微動,听見自己問道︰「什麼念頭?」
白沐夏有些慌張,心中竟然不受控制的生出幾分期待來。
「要是一直和她在一起,過一輩子也是挺好的!」
白沐夏安靜了下來,她腦子都快亂成漿糊了。
漢堡繼續說道︰「越是了解白沐夏這個人,就越覺得心疼。她從來沒有被人護過,本來應該護著她的母親,這反過來還要她去照顧。我就想如果我在她身邊的話,一定會將她照顧妥當!」
白沐夏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就好像做什麼都錯的?
她此刻只覺得不可思議極了,漢堡竟然喜歡上她了!
「夏夏,你有在听嗎?」
白沐夏本能的應了一句,「我在。」
「你怎麼不說話?」
白沐夏遲疑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說道︰「我可能需要一些時間來消化你跟我說的話。」
「夏夏,問你一件事情!」漢堡低笑了一聲。
白沐夏一張臉都是麻木的,「你問!」
「女孩子不開心的時候,用什麼方法可以最有效的哄她開心?」
听到漢堡說的這句話,她已經有些預感了。
「你要哄誰開心?」
漢堡笑得有些無奈,「除了白沐夏,還能有誰?」
她該稱贊漢堡觀察入微嗎?連她情緒不佳都知道。
她現在的心情確實不太妙,想要讓她心情變好,無非就是保住她的飯碗和幫忙解決掉江思黛的事情這兩個了。
白沐夏撇了撇嘴,說道︰「每個女孩子都不一樣吧!最重要的是投其所好,比方說喜歡美食的女孩子,你就給她準備花樣的美食就好。總之就是看她喜歡什麼,就準備什麼!」
說完這一句話,白沐夏停頓了一下,有些遲疑的問道︰「你對她的喜歡,真的不是錯覺嗎?」
漢堡十分篤定地說道︰「是,我很確定。」
掛了電話之後,白沐夏看著自己的手機,整個人就是紅紅火火,恍恍惚惚的狀態。
漢堡喜歡她,怎麼可能?
可這句話是漢堡親自說的,所以應該就是真的咯!
可這樣的話,眼下這個狀況不就直接成了修羅場?
他們離婚在即,再加上她和方女王的工作室還沒做好江思黛的那個單子,而她自己,還在袁厲寒面前披著馬甲。
白沐夏稍微一想,就覺得整個頭都大了。
她趕緊甩了甩腦袋,不想了,反正還是按照原有計劃,將婚給離了再說!
……
早上八點。
袁厲寒的車到了天瑞區,閉目養神的他睜開了眼楮,「陸珩,你親自跑一趟,晚上……」
陸珩越听越意外,又覺得是情理之中,畢竟袁厲寒對白沐夏的關注本來就非比尋常。
「是,爺!」
將事情交代了下去,袁厲寒收回了目光,從車上下來。
他穿著一身定制的黑色西裝,舉手投足之間的貴氣與生俱來,不經意散發出來的氣勢更是讓人不敢小覷。
天瑞區已經同意了拆遷方案的房子已經化作平地,只有最中間的那三戶房子,依舊是沒有動過。
袁厲寒一露面,坐在集裝箱里吹空調的韋冠立刻迎了上來。
「袁總,你來啦!」
袁厲寒目光平靜地掃過他一眼,他的眼神溫溫淡淡的,但就是給人一種說不出的壓迫感。
韋冠不自覺的緊張起來,過了一會兒才稍微放松,說道︰「袁總,這三戶還是不肯松口,堅決要500萬的拆遷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