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為財死,鳥為食亡。
倒也不是不能理解特德的心思,可是他們這俱樂部,本來就是做的見不得人的營生,哪能被袁家人盯著觀察?
鬧得不好,他們這俱樂部都保不住了。
特德愚蠢,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冷山想到某些好處來,冷著面孔︰「我再給你三天時間,不管你得不得手,那對母子都不能繼續在我們這里逗留了。」
三天!特德心里一緊,三天能做什麼?
可是跟冷山,是談不成條件的。左思右想還是答應了。
好不容易才把特德給打發走了,殷紅紅唇輕啟︰「我看他這個人也留不得,要不然的話,以後還會有麻煩。」
「怎麼說?」冷山抬起頭,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眼神都是渙散的︰「隨他去,也就只有三天。」
「三天之後,能走的只是蘇嬋娟母子,不是特德。」殷紅聳聳肩,本來她就看不起特德的態度,仗著自己為俱樂部賺了幾個錢,每天耀武揚威,現在可算是把自己推上絕路了︰「他已經嚇唬過那個張秋白了,對方也知道這是為了間接恐嚇白沐夏,你說過,袁厲寒寵愛白沐夏不是裝出來的,那麼袁厲寒肯定會為白沐夏報仇的咯。」
言之有理。
而特德又是他們俱樂部的人,袁厲寒要是找人算賬,自然會直接找到他們俱樂部來。的確是很不安全。
這樣說來,的確是有些道理的。冷山皺著眉頭,心里已經有了主意。
擺擺手,讓屋里的人都出去了。
——
海邊別墅。
開工第一天,大家都累得夠嗆。張秋白也來到別墅里頭吃慶功宴。
自從上一次被所謂的「私生飯」嚇唬過一次之後,張秋白再也沒遇到過這麼恐怖的事情了,心里也安心了不少。
樂呵呵吃著牛排,跟白沐夏踫了好幾回杯,喝著紅酒,幾杯下肚,就有些暈乎乎。
知道她壓力山大,平常也總不愛表現自己的脆弱,今天這個樣兒,大概是因為喝多了,這才徹底放開了。
「開機順利,以後都會順利的。」張秋白歪在一邊,嘴里還念念有詞,眼神一早就迷離了,那張臉,紅彤彤,儼然是喝醉了。
看樣子,她今天是回不去了。幸好他們這地兒大,要不然的話,正容不下這麼多人。
袁厲寒目光灼灼,直勾勾地盯著已經喝完了兩杯紅酒的白沐夏,那張鵝蛋臉上,已經滿是紅暈,越看越覺得勾人。
他喝了一口酒,放下高腳杯,走上前,拉起了白沐夏的手︰「累了,該歇著了。」
大家听到這聲音,都很有默契地垂下了頭。沒辦法,這種有點色的戲碼,他們每天都能看到無數次。
只要有袁厲寒跟白沐夏的地方,哪里就有小愛心。
還是飛出來的那種小愛心。大家見怪不怪,埋頭干飯。
剛上樓,白沐夏就被袁厲寒大橫抱起,小心翼翼地放在床上,俯子,親吻著她的面頰,小心翼翼,帶著疼愛︰「怎麼喝那麼多?」
「在慶幸呢!」白沐夏懶洋洋地回了一句,心里暖融融的︰「本以為今天會有什麼人來鬧事,結果很順利,沒有誰來摻和。」
听說白謹心已經回國了,白沐夏的心也安定了不少。
任由袁厲寒撫模著她柔軟的頭發,喑啞著聲音又道︰「你之前說的,要找特德的情人去不知路俱樂部鬧事的事情,安排了?」
「嗯,怎麼了?」袁厲寒原本有些迷蒙,听到這句話的時候,頓時就清醒了一些,坐直了身子,看著她︰「有什麼不妥嗎?」
「沒什麼不妥的。」白沐夏聳聳肩,又想到了白夜漢堡的話︰「只是听說那家俱樂部的老板大有來頭,我想著,如果跟他們鬧起來了,會不會不好?跑到別人的地盤鬧事,總覺得有點怪怪的。」
看樣子,這是白夜漢堡說的了。袁厲寒自然也知道不知路俱樂部老板的底細,但也不放在心上。
再怎麼厲害,也不過就是做的違法亂紀的事兒,壓根不敢放在明面上來。
既然如此,那他們就能最大限度利用這一點,完全讓對方沒有還手的余地。
「他們不敢明目張膽地做什麼,畢竟都是為了賺錢,不會鬧得太僵。」袁厲寒言簡意賅地來了一句,淡定到了極點,還生怕白沐夏害怕,接著又道︰「這件事會做的一點痕跡也不留,不會有人會猜到我們身上來。」
可就算是這一行,也很容易傷到無辜的人。那些特德的情人們,哪怕對不起她們的丈夫,可沒有對不起她跟袁厲寒。
一旦用了這個主意,那些人隨時的都有危險。
不知路俱樂部是有槍支的,指不定在看到那些人鬧事的時候,會有人拿槍出來鬧事,這可不是鬧著玩兒的。
想到這一層,白沐夏就更加猶豫了,小臉兒苦哈哈的,直嘆氣︰「那些人會不會用槍支傷人?」
「不會。」白沐夏斬釘截鐵地來了一句,十分篤定︰「不知路俱樂部的主人,本身就是為了賺錢不擇手段的,怎麼可能會自己斷了自己的財路?」
說來也是,白沐夏微微頷首,湊到袁厲寒跟前,窩在他懷里,臉上是一種含羞帶怯的嬌笑︰「第一次謀劃這樣的事情,感覺有些奇怪。」
「哪里奇怪?」
「感覺利用了人。」白沐夏苦笑,直感慨自己也變壞了些,以前是怎麼都不肯做這種事的,哪怕自己吃虧,也不願意利用別人。
時至今日,到底是不同了。
「夏夏,不能婦人之仁。一旦讓步,後續那些人就會更加猖狂,你也領悟過了的。」袁厲寒輕輕地拍著白沐夏的脊背,完全是搓哄小孩子的語氣︰「別怕,嗯?」
她點點頭,跟袁厲寒擁吻在一起。
次日一早,不知路俱樂部就來了四五個中年女人,年紀都不小了,身材管理也不佳,看起來多少有些臃腫。
怒目圓睜,看起來真有些嚇人。
接待的服務員也都不敢跟她們搭話,匆匆忙忙跑去找殷紅。
在這家俱樂部,殷紅完全就是管家婆的角色,看到那幾個女人,花容失色。
這些不都是特德的情人嗎?整個俱樂部的人都知道,特德是很會賺錢的,對付這些女人也很有一套。
但是為了讓那些人自己是被重視的,因而特德在她們每個人面前,都宣稱是單身。
事實上,他腳踩數條船,從沒停止過吃多家的軟飯。
算起來也有些日子了,但是一直都很太平,這些人彼此都不知道彼此的存在,一直都很和平地過著每一天。
今天這是怎麼了?突然之間全都來了。
這樣的場面,殷紅也應付不了,氣急敗壞去找特德。
陪著蘇嬋娟鬧了一夜的特德,正呼呼大睡。听到敲門聲,老大不耐煩,光著膀子開了門。
睡眼朦朧間看到來人是殷紅,還有些意外,言語嘲諷︰「怎麼?找我有什麼事兒?你一直蠱惑冷少要把我趕出去,以為我不知道?怎麼?冷少舍不得我走,所以你不高興了,來找我的麻煩?」
簡直是個瘋子!殷紅冷嗤一聲︰「你少來跟我得意,你有大麻煩了,你下去看看,底下那些人都是來找你的。」
「什麼?誰?」特德都是就清醒了不少,臉色難看︰「這個時候,誰找我?」
「你的那幾個女大佬,都來了。」殷紅駭笑兩聲,但是又擔心他們這個俱樂部的名聲和安全,不耐煩地說道︰「我不管你用什麼辦法,趕緊把那些人趕走,要不然的話,你就滾。」
「你少騙我了,就算是要來,也不會一起來的。」
「我騙你?」殷紅冷笑更甚︰「你有什麼好騙的?你下去看看就什麼都明白了。現在不處理好,等驚動了冷少,你還能獨善其身?」
見殷紅完全沒有開玩笑的意思,他雖然有些疑惑,但還是穿戴整齊,匆匆忙忙去了大廳。
白天的俱樂部是沒有客人的,周遭都是一夜糜爛過後的垃圾,彌漫著一股子奇怪的氣味兒。
大廳里正坐著四個富態的中年女人,每一個都跟特德有過肌膚之親。他一看,整個人都愣住了,作勢就要跑。
「特德!」坐在最右手邊的那個女人看到了特德,冷喝一聲,往前走了幾步,狠狠地給了他兩巴掌︰「你不是說,你只有我一個人嗎?現在這些人都是從哪里冒出來的?」
特德此時此刻只想死,他哪能想到,突然之間都冒出來了,齊聚一堂,他就算是想否認也沒得否認。
「听說你現在又跟袁家的下堂婦在一起了?背著我,背著我們,跟別人在一起?怎麼︰?是因為她比我們更有錢還是什麼?」
這樣露骨的話,听在耳朵里頭,格外刺激。特德心里一顫,忙不迭地擺擺手︰「沒有沒有,這也不知道是哪里傳來的謠言,你別信。」
「謠言?難道這些也都是假的?我可是找人看過了的,這些照片都不是合成的。」第二個站出來的是個紅頭發的女人,這幾個人之中,她算是最溫柔的歌,知道特德欺騙了她的感情,也沒有氣急敗壞,還是保持著良好的教養。
見特德不說話,她往前走了幾步,輕聲道︰「感情的事情,沒什麼好欺騙的。一旦欺騙了感情,你就不再是一個好人了。」
言語之中,很有失望的意思。
下一秒,其他兩個女人也都走了過來,不約而同,一邊一個巴掌。
殷紅在不遠處靜悄悄地看著,吸了一口煙,她算是看出來了,這分明就是有人故意要搞特德的。
要不然的話,很難讓這幾個人一塊兒到俱樂部來,並且,還有特德跟蘇嬋娟在一起了的證據。
會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