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袁厲寒？
一時之間，江思黛的笑容僵在了嘴角。她完全沒了剛才的好心情，癱軟在地，臉色也很差。
好歹也做了江思黛這麼多年的哥哥嗎，對于她心里的想法，江忱一清二楚。
這人也不過就是怕她當初那麼多不堪的黑歷史被袁厲寒知道。
可惜，袁厲寒是個頂聰明的人，對于這檔子事兒，哪怕嘴上不說，心里也還是一清二楚的。
只怕一早就知道江思黛的為人，所以才這樣瞧不上她。
跟干淨如一張白紙的白馬努下比較起來，江思黛簡直就是一個惡女。
對自己的要求那樣低，卻用最強硬的手段去要求別人遵守各種條款。這一切，江忱都接受了，結果呢？換來的還是只有江思黛的輕視。
不值得，實在是不值得。
「我現在很認可你當初說的那些話，袁厲寒的確神通廣大。」
「你現在是在嘲諷我嗎？你恨我，所以你報復我，是不是？」她有些瘋狂了，哆嗦著，一張臉青黑︰「你就看著我在心愛的人面前丟臉是嗎？你為什麼要找袁厲寒幫忙？為什麼？」
「你也知道，那些人是李實的籌碼，所以我必須要盡快找到。」江忱所做的一切都是從大局出發的。
盡管讓袁厲寒知道這些內幕，的確很不好。
那個男人，現在大概都不願意多看江思黛一眼了。
可這是最小的代價，他們所得到的，遠勝于這些。
「那你就犧牲我在袁厲寒心里的形象是嗎？他那麼神通廣大，只要一查就知道我跟那些人之間有什麼樣的交易。」她突然嚎啕大哭，仿佛是真的傷了心。
如此癲狂，簡直無可救藥。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情願每天擔驚受怕也不願意讓袁厲寒知道這些？可是你要想想，紙是包不住火的，現在對你的傷害最小。」
因為江忱將那些人從溫泉會館救了出去，那些大亨都十分感激。並且保證，這輩子都不會提及江思黛的名字。
這已經夠也好了，還要別人怎樣呢？
至于袁厲寒，有什麼是不知道的？
「你也說過，袁厲寒是個狠人，他對這些事不可能一無所知。」江忱無法寬慰她，垂眉低首，準備上樓。
「你去哪兒？我心情還沒好。」江思黛拽住他的手，緊緊地抿著唇︰「別走。」
「你忘了？你之前說過，我們之間已經沒了婚約，我也要離開江家了。」江忱一向言出必行，對江思黛的包容，已經達到了極致，完全沒了多余的力氣再去搓哄她。
讓江思黛高興，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
她從未愛過他。
「你要走？」江思黛心里咯 一聲，瞪大了眼楮︰「為什麼？」
「你或許是忘了？是你趕我走的。」江忱悄無聲息地掙月兌了江思黛的手︰「我也只能護到你這里了，以後好好生活，別再做啥事。」
她眼睜睜地看著江忱上了樓。
背影堅決，像是真的要走了。怎麼會？江思黛不明白，這些年，她也不知道說過多少過分的話，幾乎每一次都是戳人心窩子的。
可就算是這樣，江忱也沒離開。
當兄妹的時候，他們的感情十分好。也就是因為有了婚約，江思黛才開始厭惡他的。
不能，江家不能沒有江忱。
她怕極了，跌跌撞撞上了樓。
可是等到她看到里頭已經收拾好了的行李之後，才真正意識到，這人是要走了。
不是假的。
「你真要走？你要去哪里？這些年一直都是你在管理公司，你就這麼走了？那公司怎麼辦？」江思黛可不想市區江氏集團小公主的稱號。
這個稱號能帶給她無數榮光，有別人想象不到的好處。
越是這樣，越是舍不得失去。
「你不能這樣說走就走，不能丟下我。」江思黛沖上去，倔強地扯住了江忱的衣裳︰「你之前說過的，會一輩子保護我的。難道這就是你的一輩子？這麼短的嗎？」
「沒有人會一直等你。」江忱掙月兌了江思黛的手，唇角微微揚起，頗有幾分嘲諷︰「你大概也忘了，我為什麼要留在江家。」
事實上，憑著江忱的能力，想去創業的話，十有八九都會成功。
可是這些年來，他一直都在安家，兢兢業業，任勞任怨。
是因為他愛慘了那個嬌滴滴又十分矯情的江家小姐江思黛。
現在要走，難道是因為不愛了嗎？
「你不愛我了？」
「嗯。」江忱沉默半晌，很認真地回了一句︰「你好好保重。」
作為一個極簡主義者，江忱實在沒有多少東西能收拾。
也不過就一個行李箱而已。
到了這個時候江思黛才意識到，這個男人仿佛一直都沒把他自己當成是江家人。
更像是一個旅客，到站就要下車。
江忱是連夜走的，江思黛就坐在客廳的沙發上。
听到汽車引擎的生意，江思黛的心像是被誰給捏住了，煎熬到了極點。
——
試婚紗那天，天氣不更好，下了雪。
除了冷有些讓人受不了以外，倒還挺浪漫的。
江思黛跟著袁厲寒去了那家很高端的婚紗設計工作室。
好像是袁厲寒的好友開的，店員只有一個，看起來很有風骨，盡管她是個中年人了，但是皮肉包裹得依舊很好，整張臉看起來都很緊致，看不出具體年齡。
「白編劇的氣質很好，哪怕穿最簡單的款式，都足夠美麗。」她聲音輕柔，見白沐夏臉上帶著淺淡的笑容，無比清麗，更是欣賞︰「這個星空婚紗很合適，裙身上的星星，都是鑽石。」
老天爺！
瓖滿鑽石的婚紗？
「這可以當做主紗，還有出門紗，這一款百合婚紗是也很合適。」她細細地為白沐夏介紹著。
婚紗的款式，也都跟別處的不同，更有設計感。
後來又听說，這些婚紗都是一針一線縫制出來的，價格不菲。而她要照著自己的心意，選擇四套出來。
出門紗、迎賓紗、主紗還有敬酒服。
也不知道袁厲寒之前跟這里的人是怎樣溝通的，他們準備的禮服，一件比一件華麗好看。
盡管有些款式十分典雅，但是裙身的那些裝飾品，不是鑽石就是金子，看得白沐夏心驚肉跳。
也不過就穿一天的衣裳，要那樣名貴的做什麼？
「買一般的就可以了。」白沐夏在準備試穿之前，還是將袁厲寒拉到一邊，試圖說服他︰「很浪費耶。」
「主要是給你的，都不浪費。」袁厲寒輕輕地刮了刮她的瓊鼻，緊緊地盯著她的那雙水眸，無比動心︰「畢竟是我們的婚禮，一生就只有這一次。」
奢侈一點又何妨？
這可都是白花花的銀子嗎，也都是辛辛苦苦賺來的。
袁厲寒每天要處理那麼多事情，可如果不花銷無度的話，好歹能省下一些。
「那也沒有必要用瓖滿鑽石的婚紗。」白沐夏都能想到，後續方曉柔看到這些婚紗的面部表情。
她也知道，從某種意義上說，自己多少是有些小家子氣了。可她從來都不是真正意義上的富貴人。
哪怕一開始的家境的確不錯，可是後來一無所有了也是真的。
也就是今年開始，運氣才慢慢好起來。
可就算是這樣，。白沐夏也不敢浪費自己的好運氣。
「不管怎樣，先試穿再說。」袁厲寒一再堅持，事實上，他已經可以想象到自己心愛的妻子穿這件婚紗時候的樣子了。
婚紗繁瑣，是那位店員幫忙的。
她看著白沐夏雪白的肌膚，輕聲道︰「事實上適合我們這里婚紗的女孩子並不多。」
「嗯？」白沐夏听不明白，抬起頭看著她︰「為什麼？就因為價格高昂？」
「倒也不全是的。」她說話是絲毫都不客氣，而後又道︰「你也看出來了，這些婚紗的款式都比較簡單，是需要氣質才能穿出來的。」
就因為這樣，。所以大部分人都因為氣質不夠好，而沒辦法穿這里的婚紗。
那些十分夸張的婚紗。會讓賓客忽略掉新娘本身的某些缺陷，但是這里的婚紗款式都不夸張。
只是過于精美，像是藝術品。
「您太夸我了。」白沐夏反應過來，這分明就是她夸贊自己，小臉紅紅︰「這婚紗，太昂貴。」
「剛才挑的那幾件，袁總裁已經付過錢了。」那人很坦誠，也知道白沐夏心里在想什麼︰「婚姻是一輩子的大事。一輩子也就這一回，是值得的。」
白沐夏沒有吱聲，心里多少有些慌亂。
她從沒為一件衣裳花過那麼多錢。
「听說有三位伴娘？伴娘服也都準備好了，等會兒，白小姐要去看看嗎？」
不用說，這肯定又是袁厲寒同人家說的。；白沐夏都覺得有些莫名其妙。
按理說，這應該是她關心的事情、
隱隱約約听到袁厲寒正在外頭打電話，隔著一層帷幕，白沐夏還是能听得一清二楚。
「我倒是想知道，有哪個公關團隊，敢去接李家的單子。」袁厲寒面容沉肅，听到了那頭的回話，接著又道︰「放出消息。」
「看樣子，李家這次是要完了。」店員突然說了這麼一句話，鬧得白沐夏愈發覺得匪夷所思了，鼓鼓嘴，訕訕笑，輕聲道︰「您也知道李家的事情嗎？」
「知道，現在應該也沒人是不知道的吧？倒也可笑。」
听她這麼一句話，白沐夏幾乎可以斷定，這一定不是什麼簡單的店員。
莫非是這個工作室的主人？
注意到白沐夏那麼好奇的眼神，那人轉過身子看著白沐夏笑笑︰「我跟厲寒的表姑姑是同學。」
表姑姑？白沐夏雖然也知道袁家家大業大，但是也卻是沒听說過還有什麼表姑姑跟袁厲寒親近。
等穿好，那人從帷幕走了出去，靜悄悄，神秘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