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白沐夏兩眼紅紅,仿佛是又要掉眼淚的節奏,袁厲寒三兩步走上前,緊緊地抱住了她的身子。
這丫頭向來都是,有什麼心事,自我消化,不肯表露太過。
明明心里頭格外在意,面上卻還是不顯山不露水的,不肯讓人看出她此時此刻有多煎熬。
「到這邊來,怎麼不跟我說一聲?」袁厲寒揉了揉她柔軟的發頂,頗有幾分責難︰「我沒看到你人,不知道多擔心。」
「我走得急,忘了說。」白沐夏模了模自己的小鼻子,訕訕笑︰「公司的事情忙完了?」
「沒有什麼比你重要。」袁厲寒心里有火,很不喜歡白沐夏這副冷淡淡的模樣︰「還在意安松筌的事情?」
「在意。」白沐夏也懶得粉飾太平,心一橫,索性直接承認了︰「很在意,哪怕我很清楚你們之間沒有任何不堪的關系,我也還是很在意。我控制不住我自己,而且我逐漸意識到,有些東西,我怎麼都沒辦法追上,像是家世,我再怎麼努力,家世還是那樣。」
「家世?」袁厲寒一听,登時就皺緊了眉頭︰「我什麼時候在意過這些?「
「我是在意的。」白沐夏微微頷首,也知道袁厲寒的性子,低垂著腦袋瓜︰「我也想靠著家世能幫你更多,真的。」
「只要你在我身邊,對我來說就已經是最大的幫助了,而不是像現在這樣,下意識地躲著我。」
之前他們是契約夫妻,沒有感情,躲著也就躲著了。可是現在不同,他們之間已經有了深厚感情,他巴不得時時刻刻都跟白沐夏在一起。
結果白沐夏卻因為安松筌的緣故,對這些事無比在意,甚至都動了退縮的心思。
「現在一切都比之前要好得多,蘇嬋娟簽了離婚協議書,已經走了。」袁厲寒握著她的小手,說出的話都有些急促︰「夏夏,我們之間的障礙,越來越少,比之之前,好了太多。」
「突然之間,她怎麼變得那麼好說話?」白沐夏總覺得事有蹊蹺,搖搖頭︰「是不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
那人詭計多端,白沐夏也算是見識過的。
她這次沒能得到袁氏集團的股份,必定很不甘心,後續必然還要做點什麼的。
「爺爺發話,她不得不听。胡董事也被趕出了公司,這件事就此結束。」袁厲寒頗有幾分感喟,那蘇嬋娟就是太過于貪心了,如果不是她不知足,也不會落得這個下場︰「至于安松筌,她本來就不是本地人,後續覺得無趣,也會走的。」
「我是太小心眼了吧?」白沐夏有些尷尬地笑了笑,對自己十分無語。
大概這世上沒有比她更慫的正室了。
明明她是佔理的那一方,結果還是她怕得不得了。
「我喜歡夏夏小心眼。」袁厲寒那雙勾人的眼楮,緊緊地鎖住了白沐夏的櫻唇。
也不等她說話,直接吻上去。
天!這可是別人的地盤!白沐夏緊緊地攥住了沙發把手,心髒狂跳。
外頭等著一眾人等都好奇地張望著。
朱元歌最看不慣那些人的嘴臉,眉頭緊鎖︰「真是晦氣,也不知道這些人到底是來面試的還是來吃瓜的。老郭也不知道跑哪兒去了,還不回來。」
老郭?方曉柔一听,哈哈大笑︰「大概也就只有朱小姐你敢稱呼郭導為老郭了。他在業內算是翹楚,身後有一群人跟著他。」
「我知道。」朱元歌不以為然地撇撇嘴,又掃了一眼那些男男**,一臉嫌惡︰「你也看出來了,當名導演的妻子也十分吃苦。他每天都能遇到諸多美人。這些人里頭,許多人都想著投懷送抱,十分可惡。」
這倒也是沒法子的事兒,要是有捷徑,自然有許多人想走。
「你比他們都要好看特別,郭導慧眼識人,不會舍棄知道珍珠換魚目。」方曉柔很會說話,哄得朱元歌頓時就眉開眼笑。
那位「老郭」先生,氣喘吁吁地回來了,手里拿著許多餐盒。
「總算給你買著了。」郭成金又是憐愛又是無可奈何地看了朱元歌一眼,嘟囔著︰「我也真是拿你沒辦法,這下可要好好吃飯了,不許任性。」
敢情這位郭導演是跑去給自個兒嬌妻買早餐去了?
辦公室已經有不少吃的了,作為一個女藝人,哪里能吃那麼多?郭成金還真是寵妻。
「我都說了我會好好吃的。」朱元歌哼唧一聲,而後又道︰「這些面試的人里頭,也沒幾個是正兒八經想要拍戲的,一個個花花腸子一抓一大把。」
知道朱元歌這又是听到了什麼,郭成金輕聲道︰「過幾天就是記者發布會了,被擔心。」
「我可不是擔心我自己。」朱元歌連關于她的那些新聞報道都懶得看,因為選角問題一直沒解決好,發布會的時間也往後推遲了一些,結果那些所謂的媒體人士就開始肆無忌憚地宣揚,都說是他們做賊心虛,是怕了。
用詞十分篤定,讓朱元歌都有些精神恍惚,甚至都開始反問自己在怕什麼。
他們本就是夫妻,再怎麼問,那也還是夫妻。
滑天下之大稽。
「那是什麼?」郭成金真有些吃不消,盡管朱元歌不是那種矯情的女孩子,但是性子頗有些執拗,只要被人侵犯,絕對不會善罷甘休︰「有話好好說,先去房間吃飯。」
「那個房間我已經讓給沐夏跟袁總裁了。」朱元歌朝著郭成金使了一個眼色,往他們平常的辦公區域走︰「安松筌還沒離開本市?」
!猛然從朱元歌嘴里听到安松筌的名字,方曉柔只覺得十分神奇。
不是說安家最是神秘,沒幾個人知道他們嗎?可是現在,朱元歌這個在影視圈發光發熱的大明星,怎麼也知道那一號人物?
「小點聲。」郭成金明顯要比朱元歌謹慎,直搖頭︰「還沒有。」
「真夠無聊的,怎麼?賭城是沒有男人了嗎?讓她跑到咱們這里來搶男人。」
听朱元歌這話外音,仿佛是跟那人有什麼過節?
「袁總裁的確是人中龍鳳,喜歡他的姑娘本來就不少。」郭成金小聲說著,又給朱元歌倒了一杯溫牛女乃。
從始至終,壓根沒拿正眼看過方曉柔。
此時此刻方曉柔1心里呼嘯而過一萬匹草泥馬,甚至是都有些想念任慕年了。貌似只有那個男人,才會把她視若拱璧,至于旁人,都各有愛侶,又十分忠誠,不管她方曉柔算不算上頂級美女,都不會多看一眼。
「喜歡歸喜歡,但像她那樣特意做成新聞的,也是少數吧?難道這一點你也能否認?」
「不能不能。」郭成金哪敢為惡勢力發聲,忙不迭地擺擺手,擺正立場︰「我是想著氣大傷身,你後續還要拍戲,苦的很。完全沒必要為了一個無關緊要的人生氣。而且,袁總裁的能力,我們都看在眼里,就算是安家再怎麼厲害,也不能讓袁總裁如何如何。」
「最好是。」朱元歌還是有些放心不下,特別是在看到白沐夏的狀態以後,更加確定這事兒還沒完結。
而且,安松筌一直都是男人殺手,只要她看上的男人,無一例外,全都成了她的幕下之賓。
多可怕。
「還好,咱們認識不少優質男士。要是袁總裁辜負沐夏,咱們要介紹更好的給沐夏認識。」
好一個服務一條龍模式。
方曉柔听著很為好友高興,今時不同往日,昔日可憐的白沐夏,現在有好多人愛。
大概是因為有袁厲寒在現場的緣故,那些人都收斂了許多,不敢嬉嬉笑笑,甚至于那些很不安分的女人,也不敢輕易說一些渾話,規規矩矩。
不愧是冰山冷王,他一來,世界和平。
朱元歌十分滿意,坐在自己的更衣間,同方曉柔一起向外窺探。
看到白沐夏那樣認真,目不斜視。再看袁厲寒,雖然冷著一張臉,但是眼楮里頭依舊帶著柔光,一直盯著白沐夏可勁瞧著。
這是生怕別人不知道他有多愛白沐夏?
這樣一個人,安松筌是絕對搶不走的。
——
江家別墅。
自從安松筌到達本市,激昂時代就隔三差五地跟她見面。
這一系列的事情,都是瞞著江忱進行的。
以至于江思黛的反常落在江忱眼里,就成了另有新目標,她的戀愛腦作祟。
作為未婚夫的江忱,愈發沒辦法容忍自己的未婚妻心思不在她身上。
這天,江思黛剛從安松筌那里踫了一鼻子灰回來。
她本以為以安家的實力,找出那幾個失蹤的大老板不是什麼難事,結果卻被告知,注重不到。
這也就意味著,那些人很有可能已經一命嗚呼。
警方一直都在追查此事,如果被查到那些人全都死了,有查到她跟那些人之間有過什麼樣的交易,她一定會被當成是犯罪嫌疑人的。
「你這幾天,出去得太勤快了。」江忱陰惻惻地走到了江思黛身後,心里頗有幾分不滿︰「出去干什麼了?」
「我是你的犯人嗎?你憑什麼監視我?而且我們只是未婚夫妻,又沒有結婚,你干嘛要跟我住在一起?真討厭!」江思黛低吼一聲,剛準備上樓,卻被江忱拽住了手。
他強迫江思黛跟他面對面站著,四目相對,江思黛啞然,他看到江忱那雙眼楮充滿了血︰「袁氏集團的墓園已經差不多建成了,順順當當的。」
「所……所以呢?之前我跟我爸都已經提醒過你了,不要跟袁氏集團起正面沖突,你非要跟袁厲寒對著干,賠進去了那麼些錢。」
「你的意思是我活該?」江忱不怒反笑,聲音如同蒼鷹一般淒厲。
天知道他有多想贏袁厲寒一次。
只要一次,一次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