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頭的人倒是安靜了下來,但是那邊的聲音十分嘈雜,不像是什麼正經地方。
依著方曉柔對白沐夏的了解,這丫頭壓根不認識那種非正經人士,那麼十有**都是打錯了的?
還是惡作劇?看白沐夏臉上的神情,倒也不像是不認識對方的養自己。
一時之間方曉柔有些犯難,捂著手機,悄聲道︰「什麼情況啊?認識的人嗎?」
「白謹心。」白沐夏從未想過這個女人還能東山再起。
明明,一切都已經完了!可是她剛才那語氣口吻,以及言語之中的恨意,分明代表她已再世為人。
難道是賭場那邊出了大事兒?李紅梅是個負責的人,絕對不可能放任白謹心這號人出走。
要麼是她自己爭氣,存夠了錢,還完了全部債務?還是說,偷偷逃竄的?意識到這些個可能性,她的心砰砰砰亂跳,也不知道是個什麼滋味。
說起來,白沐夏覺得自己並不算是什麼好人,至少她一直都希望白復生跟白謹心他們付出代價。盡管她沒有惡狠狠地去詛咒,但是性質也都差不多了,心里頭的感覺十分真切。
倒是方曉柔,一听到對方是白謹心,立刻就跟打了雞血一樣,張口就罵︰「我當是誰呢,原來是你!不過也真夠稀奇的哈,你不好好替父還債,跑到這里來亂蹦什麼?真以為我們夏夏好欺負是吧?有本事面對面踫一踫,要不然你可千萬別吱聲。」
對方「啪嗒」一聲,直接掛斷,可見是不願意多說。
該死的白謹心!作惡多端,結果偏偏不能讓她自食惡果。
「什麼情況?不是說她一時半會兒還不清債務的嗎?」方曉柔呆呆地轉過身子看著白沐夏,十分費解︰「難道說,是逃跑了?」
白沐夏沒回話,直接打電話給了李紅梅。
她是賭莊的主人,對于手底下的那些人,多少要知道一些的。
比起她們這樣亂猜,還不如問個清楚明白。
那頭很快就接通了,聲音嫵媚,仿佛是喝多了酒︰「沐夏?」
「紅梅,剛才白謹心給我打了一通電話。听她那語氣,好像是離開了賭莊。」白沐夏定了定心神,把她自己的婦人之仁全部抖開。
天殺的,她竟然還想著讓白謹心重獲自由。
老天爺,讓那個女人重獲自由的話,那麼肯定又要鬧翻天。畢竟那人跟一般人思想完全不一樣,好高騖遠也就算了,這一天天的,淨是打一些鬼主意,巴不得要讓所有人都過得不快活。
可是她在賭莊的這些天,真是海晏河清,天下太平。
更何況,她自己跟賭莊簽訂了合約,不得擅自離開。好端端地跑走了,這里頭肯定大有文章。
一個女人家經營那樣一個偌大的賭莊,本來就很不容易,這樣平白遭受好多損失,也很慘了。
果不其然,李紅梅一點兒都不知道這檔子事兒,忙道︰「這事兒我是一點兒都不知道的。」
天!白沐夏一時之間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眉頭緊蹙︰「那是她逃了?」
「十有**。」李紅梅恨得咬牙切齒,仿佛看到自己一摞鈔票長著翅膀飛走了︰「我先去看看情況,後續有消息的話,我會再聯系你的。最近這邊也不太平,沐夏,你一切小心。」
也不知道為什麼,白沐夏總覺得這話里有話,讓她心里不安。
什麼叫那邊不太平?袁厲寒在那里!白沐夏心跳如雷,十分懊悔自己沒有跟著去。
可是之前跟袁厲寒視頻的時候,那人毫無反應,單單就看起來,跟往常是沒什麼區別的。
只不過那人一向都很擅長隱藏情緒,指不定已經出了什麼事兒,但還是藏著掖著不肯說?白沐夏心中憂懼更甚,什麼都听不到了,耳朵里的嗡鳴鬧得她渾身上下都難受得厲害。
賭城那頭也鬧翻了天,白謹心跑了。
當李紅梅下令去查的時候,白謹心早已無影無蹤了。更奇怪的是,她竟然能準確無誤地躲掉很多重要監控。
在走之前,貌似也沒跟白復生說過話。
也是,他們父女之間的感情,早已蕩然無存了。
等李紅梅找到白復生問起這檔子事兒的時候,他一臉驚懼,顯得十分恐慌︰「那我後續是不是就不能繼續在這邊賭了?她把我欠的那些賭債還完了沒有?要是還完了的話,我應該還能模幾把吧?」
這樣一個偌大的賭城,多得是見不得光的人,丑惡嘴臉是最不缺的。一個無依無靠的女孩子要是想在這樣的地方活下來,是一件很不簡單的事情。
可是白復生作為一位父親,竟然最關心的還是他自己能不能繼續賭博。
簡直荒謬。
「你難道只關心這些?你就不怕你的女兒有什麼意外?」李紅梅一臉嘲弄地看著他,冷笑更甚。
此時此刻,李紅梅甚至都不知道白沐夏跟白謹心這對同父異母的姐妹,到底誰更淒慘。
有這樣一位父親,本身就是一個悲劇。
看他那樣子,仿佛並不覺得自己有什麼錯,甚至還有些委屈巴巴?
「那孩子從小就很機靈的,誰都有可能吃虧,但是她不會。我知道,袁總裁肯定是容不下她的,之前,她想殺了沐夏,我也嚇壞了。」白復生倒是開始叫苦來了,一副很惆悵的模樣︰「我也是真怕她走上歪路,讓她在這賭莊待著其實也不算什麼壞事,現在跑走了,那肯定是有更好的地方收留她了。可能是認識了什麼大客戶?」
還真是一位好父親,能這樣揣度自己的女兒,也真夠了不起的。
被李紅梅那樣冷冰冰地看著,他才感覺到了一絲絲的不尋常,瞪大了眼楮︰「不會債務沒還清吧?」
「你的債務每天都有新增,她怎麼可能還得清?你是不是很後悔,當初沒多生幾個孩子?你要是多生了幾個孩子,不說別的,單單就說這賭莊,你肯定能待一輩子的。」李紅梅最看不慣這樣的父母。
幫不到子女什麼就算了,還一個勁地跟在後頭添麻煩。
這白復生就更可惡,坑完白沐夏又開始坑白謹心。
得虧白謹心也不是什麼好人,要不然李紅梅更要為她打抱不平。
「我還是知道廉恥的,我也知道老板看不起我。但是這人嘛,活一輩子,總得有些放肆的時候不是?我都這把年紀了,活一天賺一天,養女兒也算是一種投資,她為我做這點事,又有什麼的?」
還有臉說投資?見白復生對這事兒當真是一無所知,李紅梅也懶得跟他再多說什麼,擺擺手︰「你可以走了,而且由于你的女兒已經走了,你也不能繼續再這邊賭博,並且,你得把欠我的那些錢,都給我還回來,要不然的話,你的後半輩子,大概要到老李去體驗了。」
一听要坐牢,白復生心里更怕了。
但是他的賭債他心里大概也是知道一些的,一層一層裹起來,大概已經成了一個偌大的雪球了。讓他還?拿什麼還?他這才有些慌了,心口發痛,忙不迭地擺手又搖頭,求著一遍又一遍︰「我實在是賺不到那麼多錢,這樣吧,我找我小女兒。」
白沐夏?
這人還真是會做夢,還真以為白沐夏還跟數年前一樣?現如今人家是大名鼎鼎的袁氏集團中茶夫人,身後的勢力是用不著說的,加上袁厲寒又是個典型的寵妻狂魔,現在只怕看到白復生就想把他給捏死。
就這樣,他竟然還在做這樣的春秋大夢?不得不說,這心里素質是真的好,也是真的麼有眼力見兒。
「就我所知,你跟白編劇之間的關系已經惡化了吧?」李紅梅也懶得跟他來一些彎彎繞繞的玩意兒,毫不遲疑,直接戳穿︰「就這樣,你還能讓白編劇拿出錢來還你的賭債?而且,白編劇身邊還有袁總裁,那人可不好惹。」
大概是听到了袁厲寒的大名被嚇著了,他果然不再吭聲,仿佛剛才嘰嘰咕咕的不是他。
「你也是老主顧了,我給你的時間也還算是寬裕,兩個月。」李紅梅看著自己的紅指甲,唇角微勾︰「這個時間,你還滿意?」
兩個月?
就這麼一點時間,他壓根不可能湊到那麼多錢的。一時之間他慌得要命。
「要是湊不到的話,你可以幫著找到你女兒,也就是白謹心,只要你能把她給找回來的話,我一定既往不咎的。」
听到還有個第二方案,白復生心里倒是好受了不少。
畢竟你還敢,找到白謹心,比湊到那麼多錢,可能性要大上許多。
次日一早,李紅梅就得到消息,只說是有人看到白謹心跟安家的大少爺走了。
安家是個什麼樣的人家?白謹心怎麼會認識他們呢?
又想到內鬼事件,李紅梅已經猜的七七八八了。
該死的白謹心,還真是到哪兒都不老實。
正所謂是狗改不了吃屎,這白謹心,甭管到了哪里,都是背叛者。她還欠了錢,還簽了合同,竟然還敢倒戈?
簡直可惡。
又想到那人都敢殺人了,大概很對安家的胃口,指不定後續會把她培養成一個殺人狂魔也未可知。
「安家到底是什麼來頭?」由于什麼都查不到,石柏也很郁悶。
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可是現在審美都查不到,嚴重的限制了石柏的各種行動。
「又是一個大戶人家,而且近些年發展得不錯,安家的幾個少爺小姐,都成了圈內有名的玩咖。跟咱們過招的那個黃金蟒,也不過就是其中之一罷了。安家是個大家族,有五個孩子,都挺有名氣的。」
「這些,大概只有賭城的人才知道吧?」時磊有些挫敗感,咂咂嘴︰「剛才你說的,我查都查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