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說什麼？
華玉都已經被嚇懵了，哪里還敢吱聲，低垂著腦袋，哪里還有剛才那種咄咄逼人的氣勢？
眼瞅著看戲的人越來越多，白沐夏也老大不自在，扯了扯袁厲寒的衣裳，暗示他見好就收。
被這麼些人圍觀，白沐夏也覺得不好意思。本來就是來參加晚會的，結果成了斗毆現場的女主人公，這要是被那些媒體人士報道出來，也忒難堪了吧？白沐夏也是個要臉的人，看著這陣仗，更是狼狽。
「算了吧！」白沐夏聲音壓得很低，看著袁厲寒的眼神也帶著些許惆悵︰「這邊人太多了，要臉。」
知道自家姑娘臉皮薄，袁厲寒冷喝一聲︰「諸位可以散了？」
一群人不敢吱聲，做鳥獸散。
敢招惹袁厲寒？怕不是瘋了？為了看好戲，舍棄自身前程？這恐怕是有什麼大病吧？
看著那些人都走了，連一些記者人士想多拍點素材都怕得直哆嗦，四下里逃竄去了。華玉更是難過，越是知道這個男人的厲害之處，她這心里就老大不自在。
明明，這樣好的男人是她的。
可是現在！現在什麼都變了，憑什麼？這天底下所有的好處，都成了白沐夏一個人的？
「我說的難道不是實話嗎？」華玉算是豁出去了，梗著脖子，直直地看著面前的白沐夏跟袁厲寒，駭笑連連︰「我入行也有這麼長時間了，我也拍了不少影視作品，憑什麼這個最佳配角的獎，會被白沐夏拿到？憑什麼？」
的確，有許多人入行多年，但是一個獎項也拿不到。只不過這也是尋常的事情，入行數年、參演劇目很多，那也不能代表很有演技。
像是華玉這種沒有藝德更沒什麼演技的人，就算是入行一百年，大概也不會拿到任何獎項。
只不過她一向自視甚高，壓根認識不到自己身上的問題，只知道一味地挑別人的毛病、別人的錯處。把自己的所有幻想都當成是事實，簡直滑稽。
好在白沐夏壓根不把那些話放在心上，她說就說了，跟她又有什麼相干？要不是袁厲寒進來了，剛好听到，這事兒該怎麼結束還是怎麼結束，也鬧不到這個地步。
「就我所知，入行多少年，跟能得到多少成就，沒什麼關系吧？」袁厲寒冷嘲一句，越看那人就越是覺得有些倒胃口︰「華小姐，奉勸你一句，謹言慎行。知道你在這個難有出頭之日，但是你現在有貴人保駕護航，好歹有點籌碼。」
這明顯還是有後話的，華玉跟禾子姐都下意識的屏息凝神，仿佛袁厲寒後續的話，都是對他們的審判。
「這一行，恐怕已經不適合華小姐了。」
什麼意思？華玉驚呆了，暗暗想著，這不就是在讓她主動退圈嗎？憑什麼？就因為她剛剛口出狂言了？袁厲寒竟然這麼護佑白沐夏！
「憑什麼？」華玉現在也已經是破罐子破摔了，她甚至已經想好了，既然要被逼著退圈，那還不如說一些自己想說的話，心里高興些也是好的︰「袁厲寒，你會有報應的。為了白沐夏你做這麼多事兒，逼迫那麼多人，你一定會有報應的！」
報應？真是奇了。袁厲寒有生之年最不怕的應該就是報應這回事了。他駭笑兩聲，唇角微勾︰「是嗎？這倒是很稀罕。」
「你什麼意思？」華玉看到他站在一邊笑，還一直護著白沐夏，那副姿態就讓她頭皮發麻︰「我知道，越是向你們這樣名利雙收的人，就越是怕報應的！」
別人或許是怕的，可袁厲寒從來不相信鬼神論。
更何況，再怎麼樣也是如此不道德的華玉下地獄才對。哪里輪得到他袁厲寒呢？
「字面上的意思。」袁厲寒不願意多話，今天，畢竟是個實打實的好日子。為了區區一個華玉破壞心情，不值當的︰「你手底下的人，你自己處理。」
後面一句話是對著禾子姐說的。
比起自己處理華玉，倒是不如交給明是一把火，暗是一把刀的禾子姐。
又怕禾子姐處理得不夠狠，袁厲寒接著又道︰「要是後續被我發現你心慈手軟了，那實在對不起，你辛辛苦苦打拼了這麼些年，只怕也要葬送了。」
天吶！禾子姐眼前一黑，差點栽倒在地。
她這是倒了八輩子的血霉了吧？怎麼就得罪了這麼一號人？誰不知道袁厲寒是得罪不得的。比袁厲寒更不能得罪的就是白沐夏。
袁家人大抵專情，這袁厲寒也是專情到沒邊兒了。甭管誰說過白沐夏的壞話，都被懲治得十分慘。
光是禾子姐知道的就有不少人下場慘淡。
別說個人了，還有許多媒體公司，就因為之前為了蹭熱度，寫了不少關于白沐夏的營銷內容。
可是不到一天，那些公司就徹底消失了。其中有幾家還是跟禾子姐老牌合作伙伴，為了制造噱頭，讓她手底下的那些明星知名度提升，只能靠著那些媒體公司寫營銷內容。
現如今，還存在的那些媒體公司，基本上都是對白沐夏十分敬重，從來沒有報道過不實新聞的。
袁厲寒的恐怖之處，由此可見一斑了。現如今又因為華玉這個蠢貨，引火上身，禾子姐真是腸子都悔青了，就不該帶著這麼一個大麻煩參加晚會的！現在可好，把她自個兒都賠進去了。
華玉听了，還想說話，禾子姐怕得狠了，趕忙捂住了她的嘴。
等袁厲寒他們出去了，禾子姐才狠狠地把華玉摔倒在地，一臉厭惡︰「你自己想死自己死就好了，不要拉著我跟你一起！白沐夏是什麼人？你也敢往上胡亂攀扯？且不說袁厲寒了，連袁家老爺子都是護短的，你今天做的那些事，要是傳出去了，你這條小命就要送出去了。」
「我就是不服氣！」華玉哭著喊著，渾身顫抖︰「我就是不服氣而已！憑什麼？白沐夏要不是依仗著袁厲寒，她能得到那個獎項嗎？她壓根得不到。」
「不，她得的所有獎項都是靠著她自己的作品。而且，這一次她的電影的確十分成功，你也看到了，不僅僅是白沐夏，他們劇組，基本上把能拿的獎項都拿了個遍。這可不是靠著袁厲寒就能做到的。與其這麼嫉妒別人，不如好好修煉你自己！」
的確，黃心艾也得了最佳新人獎，還有最佳女主角獎。
還有那個名不見經傳的新人導演，也得了獎項。
一部低成本電影，倒是讓全員高光了。華玉悲慘地想著，當初自己也是在這部電影中出演女二號的，她也是受到了邀請參演女二號的！只不過那個時候，她看不慣齊月婷，覺得自己比齊月婷更有資格出演女一號，所以才鬧得這樣糟糕，所謂的得不償失，也就是這樣的吧？
「你躲躲風頭吧！」禾子姐氣的半死，想到後續給華玉安排的那些資源，也已經在心里暗戳戳地想著分給自己手中別的明星了。
畢竟，損失了華玉一個，她身後還有一大批人等著呢！
只是可惜了砸在華玉身上的那麼多錢。
「什麼叫躲躲風頭？」華玉听懂了這些話的話外之音，頓時就被嚇著了，誰都能忘了禾子姐是做什麼的，可是她不會。
作為一個掛羊頭賣狗肉的經紀人，她的主業其實是皮.條客。但是這也沒什麼好唾棄的，各人有各人的活法，禾子姐跟她手底下的那些女孩子們，在某些方面，已經完全達成了共識，各取所需罷了。
之前華玉還無法接受這樣的模式，可是現如今，她只得依靠著禾子姐才能走得更遠。要是這個時候被禾子姐拋棄，以後真的沒有任何回旋的余地了。本來她就比不過白沐夏了，難道現在連個出頭之日都要失去了麼？
「剛才袁厲寒說的話，你是沒听到嗎？要是在這個時候我幫著你，我也是要倒霉的。」禾子姐暗道一聲晦氣，實在是懶得搭理跟前這個掃把星，扭頭就走。
另外一頭，白沐夏已經上了車，正跟袁厲寒大眼瞪小眼。
「我沒想著把事情鬧得這麼僵。」白沐夏鼓鼓嘴，只覺得有些煎熬。跟一個小人結下了梁子，這以後還能有什麼好果子吃嗎？加上那人又十分偏激，哪里能招惹？
寧願得罪君子，也不得罪小人！
「我看不得別人說你一句不好。」越是在這個時候，袁厲寒就越是執拗︰「要怪就怪她自己。」
也的確是因為那人說話難听，擅長挑釁，才鬧出了這樣的事兒來。如果袁厲寒不沖出來，黃心艾跟時磊，只怕也是饒不過她的。想到剛才黃心艾的表情，白沐夏心里還是暖洋洋的。
被人護著的感覺，實在是太好了。
「謝謝你啊！」白沐夏扭過頭，本來還想說一大篇感人肺腑的話，結果就被袁厲寒含住了唇︰「唔……你干嘛……？」我說過，說一次‘謝謝’就能得到一次親吻，夏夏是不是忘記了？「
耍流氓！絕對的耍流氓！可是白沐夏的一顆心，軟綿綿一片，那種歡喜，是打心底里漫出來的。
被心愛的人如此中意，是她的的殊榮。
「夏夏可知道，水之星又單方面發了要跟你長期合作的微博。」袁厲寒輕輕地刮了刮白沐夏的小鼻子，充滿愛憐地笑笑︰「可憐我們夏夏，後續又要辛苦了。」
額！那水之星咋回事？怎麼老是先斬後奏？不過，跟他合作，的確可以學到不少東西，是絕對不會吃虧的。
她窩在袁厲寒懷里，嘻嘻笑，滿不在乎︰「指不定是跟時總編提前通氣兒了。不過跟時總編合作，也是有好處的，他要求比較嚴格不假，但是也允許別人有跟他不一樣的意見，能學到不少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