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晚上幾千萬？天底下能有這樣的好事兒？
以前她倒也听說過，有些行業水比較深，只要敢闖，的確是能賺不少錢的。
疊碼仔這一行，白謹心也沒有接觸過，自然不知道這里頭水有多深。但是听李紅梅這麼一說，她心里多少有些心動。到底是知道袁厲寒性子的，生怕這個時候逃回去又不得善終，只好答應了她。
不過看這位紅梅姑姑的行為處事，實在不像是什麼簡單人。她膽戰心驚，看了她幾眼，壓低了聲音︰「我什麼都不會，也沒關系嗎？」
「沒關系。」李紅梅笑笑，見這個听說是十分精明的女人，這麼快就妥協了，露出一抹不屑的冷笑。
說到底都是利欲燻心，越是這樣，倒是越好掌控。她抬眼掃了白謹心一眼，笑得十分客氣︰「後續會有人跟你說規則的，但是分佣方面，還要你自己簽合同的。」
「分佣？」白謹心知道，在這樣的平台謀事，也是要給平台一部分分紅的。
因為不是很難理解，所以她也是很願意的。
只不過，白復生還在這里賭博。依著白謹心的意思，是絕對不可能對一個賭棍掏心掏肺付錢的。她也不是傻子，絕對做不到這份上。
「關于我那個父親，我不想管。」白謹心絲毫不覺得尷尬，冷著一張臉，目光沉沉︰「我說我，他說他。他欠了錢，跟我沒什麼關系的。」
不愧是親父女，對待彼此的態度簡直不要太一致了。可惜了，白復生這個人，已然成了一個名副其實的賭棍。錢是沒什麼錢，但是這也不耽誤他在賭莊快活。
現如今又有了一個當疊碼仔的女兒，心里更是得意，別說要離開這里了，哪怕挪出去一步，也是不舍得的。
「那可不行。」李紅梅眯著眼楮笑笑，絲毫不管此時此刻白謹心臉上戴著的痛苦面具，而後又道︰「他之前就已經欠了不少錢了，說的是你這個當女兒的一定會管的。我們老板可都相信了，你突然之間唱這麼一出，讓我們老板听到了，可不得以為你們是想耍賴嗎？」
「可是這事兒跟我沒什麼關系！」白謹心氣得半死，暗暗想著，自己能有幾個錢？要是把在這里當疊碼仔的錢都給白復生補窟窿，那自己不成了一個典型的工具人嗎？
這可不行！
從以前開始，當工具人的就只是白沐夏。現如今怎麼就讓她當了呢？
「其實白復生也不僅僅只有我這一個女兒，你們應該也听過的才對，叫白沐夏，現在是一個有名的編劇。加上之前的電影又火了，賺的盆滿缽滿。你們要是真想要錢，應該去找她要才對。我這個人，本來就沒什麼積蓄，你們找我，也沒用。」
「剛才你不是還跟我說，願意給我錢放你走嗎？」李紅梅咂咂嘴，搖搖頭，一連吸了幾口煙︰「我喜歡跟聰明人做交易。白小姐，你應該也猜到了，你之所以能到這里來，都是誰的功勞。」
是袁厲寒，一定是他！白謹心認命似的低著頭，心里還想著數年前自己經歷過的好日子。
怎麼突然之間就變成了這樣？
按理說，過得不好的會是白沐夏才對，怎麼風水輪流轉，輪到她開始受煎熬了呢？
至于面前這個十分魅惑的女人，大概率也是袁厲寒手底下的人。白謹心一時語塞，哽咽著點點頭，被人帶著去「簽字畫押」。
看白謹心哭哭啼啼地去了，李紅梅伸了個懶腰，嫵媚多姿地趴在一邊的貴妃榻上，慢悠悠給石柏打了一通電話。
「事情是辦成了。」她掐滅了手中的香煙，老大不滿地嘟起紅唇︰「你給我一個準話，什麼時候才能跟我見一面？我不過就是跟你表了白，你至于天天躲著我嗎？要不是你，我壓根不想賺白謹心的錢。」
「我明天就去見你。」石柏唇角微勾，軟綿綿地笑了笑。
一切冥冥之中都自有天意。
他掛斷電話，徑直走進總裁辦公室。袁厲寒正專心致志地看著菜譜，對面處理文件的袁二叔，正一臉悲憤地看著自家佷兒。
從袁厲寒隔三差五跑公司溜達之後，這樣的名場面，也時有發生。大家早就是見怪不怪了，稀罕的是，袁二叔倒也真的收斂了性子，開始努力工作了。胡董事那頭也不知道咋回事，仿佛是受到了某種迫害，變得十分低調，好幾天都夾著尾巴做人，跟昔日張揚的模樣，判若兩人。
「爺，我明天要去A城一趟。」石柏有些不大好意思，模著自己的腦袋瓜兒，訕訕笑︰「事情辦成了。」
「好。」袁厲寒點點頭，明擺著就是十分滿意︰「讓李小姐多上點心，這是報酬。」
他抽出了一張銀行卡，很是坦然。
「什麼事兒？」袁二叔一臉懵逼，很是不服氣。
現如今的公司明明讓他當牛做馬，結果呢？許多事兒袁厲寒還不老實，死活不肯告訴他。
又想馬兒跑，又想馬兒不吃草。
真是想美事，想好事兒。
「殺人放火的事情。」袁厲寒知道，自家這位二叔，也就是嘴巴厲害，但是骨子里還是一個遵紀守法的好公民，平常最怕的就是做一些傷天害理的事情，但凡是听到一點兒，也要苦苦規勸老半天。袁厲寒挑挑眉，渲染得有模有樣︰「最近煩心事太多了，我要是不做點什麼吧，心里總覺得有一股無名鬼火。」
「什麼意思？」袁二叔驚呆了，越听越怕︰「什麼叫殺人放火？」
「殺人放火還有什麼別的解釋嗎？」袁厲寒淡定得不行，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之前二叔答應我，要把胡董事以及連帶勢力拔根而起的，怎麼現在還是一點動靜也沒有？」
那胡董事在公司待了那麼些年，手底下的勢力盤根錯節，想要拔根而起，難度太大，需要從長計議。可是听自家佷兒的意思，仿佛是想讓他一蹴而就、拉人下馬？
「這種事，急不得。」袁二叔自然是有自家的法子把那些人整得心服口服，可是只要一想到剛才袁厲寒說的那些話，還是有些擔憂︰「你可千萬別做傻事，要是心里煩，你就帶著夏夏一塊兒出去逛逛，什麼殺人放火的，這都是犯法的。」
「嗯。」袁厲寒听到了自家想听的話，十分滿意，頗為感激地看著自家二叔笑笑︰「那就這樣吧，先走一步了。」
袁慶森簡直欲哭無淚了。
女乃女乃的，這麼一個大公司，竟然讓他這麼一個閑散慣了的人去管。
——
開記者發布會那天，白沐夏的名字竟然被送上了熱搜榜第一名。
當事人懵懵懂懂，伏案疾書，壓根壓根不曉得自己現如今的的話題度有多高。
吃瓜頭子盛輕鳶，穿著一襲大紅裙子，歡天喜地的跑到白沐夏跟前，抱住了她的臂膀，輕聲道︰「看熱鬧去啊！」
「啊？」白沐夏滿頭問號，也不大明白哪來的熱鬧，看著自己面前的劇本，又想著自己明明被批了假，結果還被許多事拖住了，至今沒走成，一陣無奈。
居家辦公，跟在公司，仿佛也沒什麼區別。
只不過這位盛家大小姐，自從出演了那部電影以後，邀約不斷，按理說是沒時間亂溜達的。
看出了白沐夏的疑問，盛輕鳶眯著眼笑笑，解釋道︰「我本來就沒想著要當演員，當初出演也純屬是覺得好玩兒，現在興趣過去了，當然沒必要接後續的劇本了。」
不愧是不必為生機擔憂的富家小姐，白沐夏微微頷首，倒也十分理解，又問︰「看什麼熱鬧？」
「你忘了嗎？今天是江思黛開記者發布會的日子啊，肯定是有大熱鬧看的。」盛輕鳶言語篤定，明顯是知道些什麼，隨後又道︰「我們去現場吧？看直播都不帶勁。」
怪，實在是怪！白沐夏搖搖頭，示意她看看自己手邊的劇本。
到底是跟水之星合作的，哪怕那人已經說過暫時不太著急，但是白沐夏也實在是不好意思拖拖拉拉。
都是成年人，誠信可太重要了。
「不去了。」白沐夏站起身，給盛輕鳶倒了一杯手磨咖啡︰「也就是做個澄清，沒什麼稀奇的。」
「的確是澄清。」盛輕鳶按捺不住，見白沐夏絲毫不感興趣，忙道︰「可是最近又出來了一個大新聞，沐夏姐難道不知道嗎？」
「什麼？」白沐夏正色，轉過身子看著她︰「還有什麼大新聞？關于江小姐的嗎？」
「是啊，都說江小姐不干不淨，賣身求榮。」盛輕鳶之前還不相信這是真事兒，後來花了不少錢去調查，結果當真讓人驚掉了下巴。
誰能想到，那位不可一世的大小姐，竟然還有那麼一段不堪的過去。
更要緊的是，這一切都是她心甘情願，無怨無悔的。
為了自家企業可以在本市當上龍頭企業，數次委身于人。
真夠豁得出去的。
听到這話，白沐夏臉色突變。
這些事她一早就知道了，只不過她當初就跟方曉柔約定好，事關一個女孩子的清譽，就算是知道了，也要裝著不知情。
就算是之前白沐夏讓江思黛妥協，說出了這件事，那也是悄悄的，甚至都瞞著袁厲寒的。
怎麼會東窗事發呢？白沐夏想不明白，臉色難看。
「這個消息，是從哪里傳出去的？」白沐夏好一陣心驚肉跳，想到此時此刻江思黛的處境，多少有些同情。
同為女人，物傷其類。
「我也不知道。」盛輕鳶咂咂嘴，看起來天真單純，猛地喝了一口咖啡，稍稍有些苦澀，她自己動手加了一顆糖︰「不過有人說，是因為江思黛的父親不遵守約定，惹惱了那些人，所以曝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