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同志，今天的燈光有些暗，您走慢點兒；雪滑，您下腳穩著些。」田尚國出言提醒走在前面步履又輕又快的鐘毓秀。
鐘毓秀回身對他們一笑，「看得見，摔不著。」
「那您也慢點兒。」郝南也同樣擔心，地上一層的雪，最容易打滑。
「行行行，慢點兒。」慢下腳步，郝南和田尚國這才不再出聲。
進入大院，雪被堆積在旁邊，行走的道路是被清理出來了的；鐘毓秀加快了腳步，趕回家時發現大門外站著一個人想，不是嚴如山，而是嚴如海，他手里抱著一個油紙包。
「小海。」
「嫂子，你可算回來了。」嚴如海哈著熱氣走來，把手里的東西塞給她，「您下晚自習也太晚了，這是哥讓我給您送來的；他有事過不來，大年十五了，他那邊忙得很。」
新年沒人買賣東西，嚴如山能休息；新年一過，需要買東西的人就多了，都在等著黑市這些人弄些好東西賣出去。因此，嚴如山他們一開始進貨就進的比較多，為的便是防止年後沒得賣。
需知，每個年節前後是生意最好的時候，錯過了就是一大筆損失。
「你哥忙著還有時間去買東西？」油紙包放在鼻下嗅了嗅，熟悉的烤鴨香味，「居然是烤鴨。」
「對撒，哥買了兩只，一只是給您買的，一只放家里給我和爺爺吃了。」嚴如海搓搓臉。
鐘毓秀後知後覺道︰「小海進來暖暖，狗蛋這會兒肯定給我們做了夜宵，你也吃點兒再走。」
「還有夜宵啊」
嚴如海樂滋滋跟在她身後，等她開了門進了大廳；廚房亮著燈，門是關著的。
鐘毓秀道︰「小海隨便坐，我去廚房看看狗蛋做了什麼好吃的。」
「好，嫂子去吧。」嚴如海到沙發上落座，郝南、田尚國去衛生間洗手，出來後也去了廚房。
廚房里，鐘毓秀放下油紙包，吩咐狗蛋多做一人份的面條，一樣的牛肉面；不過，湯底里多牛肚，牛肚可是好東西，平常時間吃不到的。
郝南和田尚國看的流口水，「鐘同志，面熟了。」
狗蛋把面條盛出來，放進一早就準備好的四個大碗里，每個大碗上放著一雙筷子；又舀了紅油牛肉湯底，最後是牛肚和牛肉，用漏勺撈起來一個碗放一些。
「上面咯。」郝南高興的端著領完往外走，田尚國要去端另外兩碗，被鐘毓秀攔了下來，「我要放點兒醋，你們的先端出去。」
「好的。」田尚國端了一碗出去了。
狗蛋打開蒸籠，熱氣騰騰的包子印入眼瞼。
鐘毓秀問道︰「狗蛋，怎麼還蒸了包子的？」
「滴滴。」家中有人，沒法說話。
「行吧，盛出來，換換口味也是好的。」牛肉面里沒有青菜，不能解油膩。
端著她那碗面條倒了一些醋，轉頭出了廚房；狗蛋緊隨其後，它端的是兩盤子熱氣足足的包子，餐桌上，嚴如海已經被郝南和田尚國叫上桌，這會兒看到鐘毓秀，嚴如海忙招呼。
「嫂子快來，您家的狗蛋手藝真是棒，只聞聞就知道好吃了。」
「先吃著，不用等我。」走過去在老位置上落座，狗蛋將兩盤子包子放中間；今天有客，郝南和田尚國並未並列而坐，而是相對而坐。
嚴如海在鐘毓秀對面，郝南和鐘毓秀坐一起，田尚國便與嚴如海坐一邊。
「謝謝嫂子。」嚴如海執筷吃了一口，滿口鮮辣，怎一個爽字了得，「好，好吃，有點燙、」
鐘毓秀笑而不語，剛出鍋的能不燙嗎？
嚴如海一邊吃一邊說話，「嫂子，您可太幸福了；每天上班回來還有夜宵可以吃，可惜我哥今天吃不著了。」
「你哥經常在這里吃。」郝南撇他一眼，不知道你哥有多不要臉麼，有空就來蹭吃蹭喝。
「我哥不厚道。」喝上一口湯快活的很，「他來都不帶我，不然我也能經常吃到狗蛋的手藝了；我家做飯都少，經常吃大食堂，我和大哥在外面可以吃，爺爺在單位上也少不了好飯好菜的。但是吧，想吃頓合胃口的還真不容易。」
連國營飯店都不一定有合胃口的飯菜。
郝南︰「」
田尚國︰？？
跟他哥一樣！
厚顏。
來一個還不夠，還想帶一個來。
「以後一定要讓我哥帶我來。」嚴如海說的自信滿滿，郝南和田尚國自閉。
鐘毓秀搖頭輕笑，「想來就來，只要我在家。」
「那可太好了，我哥在其他方面對我特別好，唯獨在嫂子的事情上那事摳門的不行。」吐槽完親哥，嚴如海嬉皮笑臉補充，「我哥那人還是不錯的。」
「你哥是不錯，咱們家的吃食好些都是他弄來的。」鐘毓秀點頭認可。
郝南和田尚國相視一眼，默默移開視線，還是好好吃飯吧；以後鐘同志和嚴同志就是一家人，這時候走的近一點也是正常的，他們哪天要是疏遠了，他們才該發愁。
吃完面條，鐘毓秀用筷子叉了一個包子起來，就著湯底慢悠悠啃；滿口豆沙餡兒，吃的美滋滋，狗蛋出品必屬精品，餡兒甜而不膩，是外面買不到的口味。
「好飽！」嚴如海放下筷子，瞅著鐘毓秀吃的包子，有點饞，「嫂子，包子好吃嗎？什麼餡兒的？」
鐘毓秀眸光微抬，「豆沙餡兒，甜口。」
「甜口的，我也想吃。」
「吃啊！」
剛吃飽很開心，這會兒不開心了，嚴如海苦著臉，「吃撐了，吃不下了。」
「那就沒辦法了，豆沙餡兒的軟綿細糯，淡淡的甜；包子宣軟，吃在嘴里別提多好吃了。」鐘毓秀眯著眼享受。
我懷疑你是故意的，我有證據。
嚴如海整個人都不好了。
郝南嗤一聲笑出聲來，「大男人胃口大，撐一撐沒事兒，咱們男人的胃口都是越撐越大，怕啥？」
「別鬧他，沒習慣吃那麼多，會撐壞的。」田尚國乜他一眼。
「唉，包子可真香啊！」郝南也做出一副美味享受的樣兒來。
嚴如海氣哼哼的也拿了一個塞嘴里，宣軟的口感在口腔里炸開，好吃的他不想停下來；但他吃的太飽，這會兒這個包子只能小口小口慢慢啃。瞅著對面美滋滋的郝南和鐘毓秀，總算不那麼氣悶了。
好歹嘗到了點兒味兒，不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