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們呢？」
「他們還沒起呢，這幾天一直找媽媽，沒日沒夜的哭。」說起這事兒，嚴如山不禁嘆息，「以前怎得沒發現他們粘人到這種程度來著。」
鐘毓秀撇他一眼，沒好氣道︰「他們才多大，你想他們多懂事？」
「也不是懂事，是太黏人了，脾氣還大；哄都哄不住，聲音哭啞了都不罷休，這幾天每回都是哭累了才睡。要不是這樣，人販子也不會盯上他們。」
「我去看看他們。」
毓秀起身往王大丫二人的房間走，嚴如山看了老爺子一眼，跟了上去。
王大丫跟龔招娣的房間門大開，靠窗邊兒就是孩子們的小床；鐘毓秀走進屋里，嚴如山緊隨其後，二人前後腳到達小床邊兒上。
三個小孩兒並排而睡，小臉兒又瘦了些，紅撲撲的格外可愛。
彎腰伸手撫過他們的小臉蛋兒，鐘毓秀心疼的不行，「他們有好好吃飯嗎？女乃粉有泡給他們喝嗎？」
「好吃好喝伺候著呢，吃喝沒問題；一到飯點兒，他們就吃飯，吃完繼續哭。」嚴如山都無語了，「餓了又讓我們給弄吃的，吃完再哭，哭累了就睡。」
這麼哭著有意義嗎？
嚴如山始終想不明白，他們媽媽沒法趕回來，哭的滿頭大汗，眼楮都哭腫了又有什麼用；從這一點兒上，他覺得這三個小崽崽不種他，他從小就識時務，性子冷是冷了些，但是會衡量利弊。
再看看三個小崽兒，盡干蠢事兒。
他怕是不知道，小時候的他差不了多少；開始記事才轉變的。
「眼楮都腫了。」心疼的輕撫著他們紅腫的雙眼，鐘毓秀道︰「去拿點兒涼水來給他們敷敷，不然睡醒了眼楮該睜不開難受了。」
一看他們的雙眼就知道這幾天哭成什麼樣兒了。
「涼水刺激他們，會不會醒來？」嚴如山問道。
「醒了也要敷，不然這眼楮還要不要了。」心疼死了，早知道這樣她還是會這麼選擇。
嚴如山無奈頷首應了，回身走出這個房間，去往廚房；王大丫和龔招娣看到他來，還好奇的問了一句。
「嚴同志，您怎麼過來了，是有什麼需要拿嗎？」
「沒事兒，我打點涼水給孩子們敷敷眼楮。」說完，他腳步一頓，又道︰「有什麼吃的？糕點、飲品、面食都行。」
王大丫道︰「都有的，榨了西瓜汁，糕點做了好幾種；面食有混沌跟涼面，我給您和嚴老端一些出去。」
「多端點兒，我媳婦兒回來了，剛到家。」
「鐘同志回來了？！」
王大丫驚喜呼聲，龔招娣看了過來，連正在切肉的馮正也抬頭望向他。
在三人的注視喜愛，嚴如山點頭，「對，回來了，剛到；你們端一些吃的放到待客廳，再送點吃的上樓去，顧同志跟方同志他們也回來了。」
「明白明白，我這就盛出來。」
王大丫歡歡喜喜的裝了三份吃食，分別放在三個托盤里；有兩份分量稍微少一些，有一份的分量很多，那是給鐘毓秀準備的。
待嚴如山打好涼水出門，王大丫和盛好了吃食，端著分量最多的一份跟著他一道走出廚房；把東西放到待客廳茶幾上放著，而後回廚房，喊上龔招娣一起將剩下的兩份送到樓上去。
嚴如山先把水盆送到孩子們的房間，隨後又去衛生間拿了孩子們的專用毛巾過來；跟她一起擰毛巾給孩子們冷敷，鐘毓秀溫柔一些，被她冷敷的禮記只皺了皺小眉頭，並沒有醒過來。倒是嚴如山簡單粗暴，一塊方帕子給在小兒子臉上就不管了。
禮真不舒服的睜開眼，眼前漆黑一片，張嘴拉嗓，半點不含糊。
嚴國峰被驚動，快步跑到門口，「怎麼回事？怎麼又開始哭了？」
這幾天孩子們的哭聲讓他神經都脆弱了，一听到孩子們哭，心疼又驚慌。
「沒事兒，爺爺，您別急；孩子們是被涼醒了。」說著話，鐘毓秀忙拿起了小兒子眼楮是行蒙著的毛巾；結果，往旁邊一看，另外倆個也醒了。
他們愣愣望著她，鐘毓秀也愣愣望著他們。
好一會兒，三個小家伙幾乎表情痛苦，嘴一扁嗚咽出聲。
「媽媽！」
「麻麻。」
「媽媽媽媽。」
小家伙們一哭，鐘毓秀心疼不已，手上拿著的毛巾胡亂塞給嚴如山；一個個把他們抱起來放到旁邊的床上，並排坐著。雙臂將孩子們環在懷里，輕聲哄。
「媽媽在，看到媽媽怎麼還能哭了呢；好了，媽媽回來了，別哭了，看你們哭的眼楮腫成什麼樣兒了。」一個個撫過他們的眼楮，小孩兒們只顧著抱著她的脖子哭，三個小家伙的手臂，你疊著我，我疊著你，再難受都不願意松手。
「媽媽，媽媽。」
「媽媽，嗝」
「媽媽，不走。」
听的人心酸，鐘毓秀紅了眼眶，抱著兒子們一個勁兒的哄。
「好好，媽媽不走，不走了；你們可別哭了，再哭下去媽媽也要跟著你們哭了。」不養孩子是真不知道孩子有多牽動人心，他們開心，父母也會跟著開心；他們傷心，父母也不會開心。
他們有時候說一句話能感動的人渾身都暖，有時候偶爾冒出一句令人哭笑不得的話，也是開心的源泉。
「別哭了，看看我這個爸爸都沒哭，你們哭的這麼慘。」嚴如山語氣之中不乏嫌棄，對三個兒子，他是真的又疼又嫌棄，始終是自己的兒子，哪兒有不疼的；只是，在他心里，媳婦兒比他們重要多了。
嚴國峰瞪了大孫子一眼，「說的什麼話，你多大，他們多大？能比？」
「怎麼不能比了？以前我媽經常不在家，我也沒跟他們一樣啊！」
「那是你不知道，你像他們這麼大的時候，黏人勁兒半點不差；你.媽跟你爸每次要走都哭聲震天，你們是親父子，沒錯兒了，都一樣一樣兒的。」
嚴如山︰臉疼。
鐘毓秀看了嚴如山一眼，頗為意外，不過，像兒子們這麼大的時候確實不懂事，也黏人；誰對他們好就黏著誰，誰要是對他們不好，他們會下意識的遠離這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