鋪上褥子,孩子們又有地兒玩了;放下孩子們,鐘毓秀和王大丫還有空說話。
「鐘同志,孩子們還沒洗臉,我去給他們打些熱水來先把臉洗了。」
「辛苦王同志了,端一盆水來就好。」孩子們太小,又是親兄弟,將就不了那麼多,「還有,讓顧同志送些溫水過來,孩子們身體剛好一些,早晨第一口溫水可以促進新陳代謝;等他們喝了溫水,過一會兒再吃飯。」
王大丫沒听說過這個事兒,迷茫了一瞬,不過,人家鐘同志都說了,那肯定錯不了。
「好咧,我這就去。」
王大丫一走,鐘毓秀低頭看向依偎在她懷里玩的三個孩子,病了一場,他們似乎更黏她了。
抬手模模他們的小腦袋,鐘毓秀無奈笑了,「你們啊!估模著是上輩子的債。」
人家說孩子都是來討債的,也有一定道理;孩子不懂事,需要人教的時候,父母要有耐心要有方法;孩子們在成長中需要細心呵護培養引導;孩子們長大之後,還要給他們娶親。
父母這一生都在為孩子。
「爸爸不愛搭理你們,似乎我也能理解了。」
「理解什麼?」嚴如山從外面走了進來,順耳便听見了她最後幾個字;身姿挺拔高大,雙.腿又長有直,滿身男子獨有的氣概,「你在和孩子們說我什麼?」
嗔他一眼,毓秀道︰「說你不愛搭理兒子,他們現在還小不懂,只憑直接親近人;等到他們大了,記事了,你要是還這般,他們一準不跟你親近不說,還會遠著你。」
「遠著就遠著唄,我有媳婦,足夠了。」
邁步到她跟前,伸手放在她面前,想拉她起來;不想,禮記三個崽崽一看到嚴如山,顧不得玩了,一把抱住媽媽,死死盯著爸爸。
嚴如山見此,氣笑了,「怎麼著?我媳婦兒只能陪著你們了?人不大鬼心眼子倒是不少。」
「說什麼呢?」一把拍開他,鐘毓秀沒好氣開口,「他們才多大,能懂什麼?不過是憑著本能行事;這里不用你,去廚房瞧瞧孩子們的早飯做好了沒有,做好了端過來。順便給王大丫和顧令國同志搭把手,王同志已經去廚房端熱水給孩子們洗臉了。」
「瞅瞅,你們把媽媽帶成什麼樣兒了;都開始訓斥我這個愛人了,你們可真是能耐的。」佯作生氣說了兒子們幾句,嚴如山低頭看媳婦神色不動,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俯身在她臉上親了一下,這才滿懷愉悅的心情走了。
鐘毓秀抬手模了模被親的地兒,涼涼的,觸感還在臉上一樣;再低頭看兒子們,三個崽崽朝她撲過來,一個個抱著她的脖子喊媽媽,還往她臉上親,一下又一下,這下可好,剛洗的臉又被洗了一遍。
「麻麻。」
「麻麻,他,壞。」
好的,親過了再告狀。
「那是爸爸。」耐著性子與他們說話,「不可以說爸爸壞,爸爸是愛你們的,只是他不懂得表達。」
剛懷上孩子們的時候,嚴如山高興那樣兒,到現在還記憶猶新;即使孩子們出生後,嚴如山一再表示不喜歡他們,可每一季出的衣裳都會給他們提前留出幾套,他們的女乃粉、吃食都嚴格把關。
孩子們會說話了,沒叫爸爸,嚴如山眼底不是沒有失落;只是,他沒有表現出來罷了。
「壞。」
「壞壞。」
「壞」
小崽崽們可不懂什麼深沉的愛,就知道爸爸不喜歡他們;所以,他們也不喜歡爸爸,以後也不喜歡。
抱著肉乎乎的三個兒子,以前抱在手里還覺得很有肉,這會兒圈在懷里便發現了差距;他們終究還是瘦了,抱在懷里都給人小了一圈的感覺。
這說法一點都不夸張,就是一種感覺。
鐘毓秀心疼的抱著他們哄,「爸爸不壞的,爸爸給你們買新衣服,給你們錢花;爸爸在家的時候,每天辛苦上班,還要時不時顧著媽媽和你們,非常非常的辛苦。」
「哭」
吐字不清,苦成了哭。
鐘毓秀哭笑不得,親了親他們的大腦門,「對,苦,可辛苦可辛苦了。」
「叭叭。」
「對,是爸爸。」又趁機教他們喊爸爸。
小家伙們這回喊的倒是順溜,可等嚴如山一回來,他們立馬閉口不喊;鐘毓秀怎麼誘哄都沒用,小家伙們低頭玩自己的,就是不看他們爸爸。
嚴如山把端著的托盤放桌上,托盤里放著三碗蛋羹;見鐘毓秀在那里哄著他們喊人,心下詫異。
「他們之前不是喊過爸爸了。」
「他們喊的太少了,你沒發現嗎?」模著兒子們的小腦袋,毓秀道︰「嚴大哥,我覺得孩子們可能听得懂咱們說什麼,你對他們嫌棄,他們也都懂;剛才還喊爸爸喊的歡,一看你來了就不喊了,他們這是生你氣了。」
嚴如山笑了笑,不甚在意,「不喊就不喊,王同志在外面,熱水馬上就到了。」
說曹操,曹操到。
「鐘同志,熱水端來了。」王大丫人在門口就出聲了。
夫妻二人相視一笑,都不在糾結兒子們是否喊人的問題。
王大丫端著熱水噴到桌前,她沒把盆子放桌上,而是放到了凳子上;把搭在水盆邊緣的三塊毛巾扔熱水里浸泡,而後擰干,一起拿到褥子前。
鐘毓秀接過一塊兒,先給一個兒子擦了臉,而後把擦過臉的毛巾給了王大丫;她又拿了干淨毛巾給老二擦臉,接著是老三,給他們洗了臉,又喂他們喝了一些溫水。這時候,桌上的蛋羹差不多溫度合適了,鐘毓秀喊嚴如山把蛋羹端過來,王大丫把毛巾重新放回水盆里過來幫忙一起喂。
一人一碗蛋羹喂給孩子們吃。
毓秀抱了禮真,王大丫負責最近的一個禮明,留下禮記給嚴如山。
「喏,吃吧。」嚴如山熟練舀一勺蛋羹送到大兒子嘴邊。
禮記不給面子扭開臉,只去看媽媽,眼巴巴的瞅著媽媽喂三弟。
嚴如山沒那麼多耐心,又把勺子懟他嘴邊,「趕緊吃,不然,等你弟弟們吃完就該吃你的了;只蒸了這麼點兒,一人一碗,多了沒有。你要是不吃,那可只能餓著肚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