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夫人說的對！所以後來朝廷發放各種‘引’允許民間進來。從原來的官產、官銷到官產、民銷，最後到了民產、官收、民銷，收利差。也因為宋朝把持的行業太多，所以終宋300年，沒有一個冒尖的大商人，因為利潤高的賺錢的行業都被朝廷經營了。」姚長生黑曜石般晶亮的雙眸看著他們不疾不徐地說道。
「富可敵國？」楚九驚訝地說道，「原來不止字面意思啊！是真的。」
「不用交稅，所有的利潤都是自己的，又是暴利，可不富的流油。」鐘毓秀聞言星眸流轉隨聲附和道，輕哼一聲道，「這現銀估計比朝廷都多。」
「這個我可以證明富可敵國。」姚長生豎起食指看著他們說道。
楚九激動地熱血沸騰的，搓搓手，這下子不愁銀子了，倏地看著他們道，「不對，不對，這官老爺都是聰明人，看不到這麼多銀子嗎？」
「官商勾結。」姚長生深邃不見底的雙眸看著他們道，「這嫂夫人應該深有體會。」
「嗯！」鐘毓秀深吸一口氣微微歪頭看著楚九說道，「不但官面上官方憑證需要打點，這商會、同鄉會，甚至土匪、山匪、都需要疏通。」抿了抿唇道，「咱們的貨走的順利，一是買路財，花錢消災。二是高明他們厲害。上過戰場、見過血的，那些烏合之眾比不得。他們不比你們在戰場上打的仗少。」
姚長生眼底閃過一絲詫異，這位皇後娘娘也在不斷的成長，前世就是楚九的賢內助，今生更加了不得了。
他現在有些理解妮兒所說的並肩作‘戰’的同袍之誼了。
「這有點兒太欺負人了，商稅居然是零，富可敵國。而農民累死累活的吃不飽，這稅一層又一層，還層層加碼。」楚九黑著臉憤憤不平地說道，猛地抬眼看著姚長生道，「別的地方不說，先把咱們治下的商人，給他們立立規矩。不然為了利益啥都干的出來，不說別的，他要是拿錢疏通咱的兄弟們賄賂咋辦？」面色嚴肅地又道，「這樣不但消磨意志，還把咱的兄弟們都給教壞了。」
鐘毓秀聞言抿嘴一笑，這話說的跟一家之長似的。
姚長生聞言黑眸輕輕閃了閃，雖然楚九考慮不是特別的全面，更是想起來什麼說什麼？東一榔頭，西一棒槌的，但知道規矩二字，已經是很大的進步了。
站的高度不同，看待問題的角度也不同了，直接根子上考慮問題，而不是抓芝麻，丟西瓜。
沒有規矩，不成方圓，沒有嚴肅的軍規，也就不會得到那麼多的人擁護。
現在的楚九也只是和其他義軍一般的烏合之眾土匪而已。
「你們看著咱干嘛？」楚九抬眼看著兩人那異常閃亮的眸光道，「咱說的都是真的，溫柔鄉、英雄冢。」嘟囔道，「剛進了廬州，這不銀子和女人都送上來了。」
「你嘀嘀咕咕的在說什麼？」鐘毓秀眨眨清澈的杏眸看著他問道。
「沒什麼？」楚九眸光熱切地看著他說道，「在商稅這方面，朝廷沒有什麼律法嗎？」
「沒有。」姚長生很干脆地說道，清明透亮的雙眸看著他們說道，「想要有關商稅方面得去宋朝找找相關的書籍，它這方面有經驗。」
「宋朝？」楚九挑眉看著他說道，撓撓頭道，「這個有些遠，關鍵這書籍能找到嗎？」
「這京城肯定有，至于廬州，反正我現在沒見過。」姚長生遺憾地看著他說道。
「這個先記下來，等有書了咱們在研究。」楚九興致沖沖地說道。
「呵呵……」姚長生聞言搖頭失笑。
「你又笑什麼？」楚九溫和地目光直視著他道。
「我笑，書上找去，那里準有答案。」姚長生眉眼彎彎地看著他說道。
「那不去書上找，去哪兒找？」楚九簡單直白地說道，「他們可比咱聰明，飽讀詩書，學識淵博。只能用這種笨辦法學了。」
「嗯嗯！」鐘毓秀忙不迭地點頭道，「這書一代代的傳下來，總能找到相似之處。」
「這史書上經驗和教訓都有，直接都能拿來用。」楚九嘿嘿一笑道，「只要對咱有利，用用又何妨！」食指敲敲腦袋道，「那叫什麼來著，集……集……什麼來著。」
「集百家之長！」鐘毓秀目光溫柔地看著他說道。
「只要咱都能過上好日子就成。」楚九看著他們傻乎乎地笑道。
「哎哎！不能生搬硬套。」姚長生聞言看著他們夫妻倆趕緊說道，「有些已經不合時宜了，要因地制宜，因時制宜。」
「知道，知道，結合現在的情況嗎？不能想當然對嗎？」楚九明朗如月的雙眸看著他說道。
「對！」姚長生聞言想了想又道，「那個……主上，你要在廬州進行商稅的實施，我怕他們抵觸。」琥珀色的雙眸看著他認真的說道，「這話怎麼說，就是以前那是月兌韁的野馬，野蠻生長，現在突然給他們套上韁繩，肯定不適應。」
「不怕咱有鞭子。」楚九聞言皂白分明的雙眸看著他努努嘴道，雲淡風輕地說道，「保證叫他們老老實實的。」
這語氣中可是殺氣騰騰的，這刀架在脖子上敢不听話試試。
「長生兄弟這點兒上，我也不擔心，商人講究的是和氣生財，如果保障他們生命和貨物的安全，他們會答應的。」鐘毓秀星眸微微流轉看著他說道，「就像是人丁似的，給商戶也登記造冊。以我開的脂粉鋪子經驗，那些上門敲詐勒索的地痞無賴，也沒少給。」想也不想地說道，「如果官府能保證他們不被騷擾，他們會樂于交稅。」
「什麼？你還被人勒索過。」楚九蹭的一下這眉毛立了起來，臉色黑的能滴下墨汁。
「那游手好閑的，偷雞模狗的懶漢，堵在你門口，這商戶們花錢消災，就打發他們了。」鐘毓秀冷哼一聲道。
「那官府干什麼的？」楚九氣呼呼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