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了，兄弟們的情咱記下了。」楚九黑漆漆的雙眸泛起一層霧看著陶六一吸吸鼻子道。
「主上放心這些人嘴很嚴的。」陶六一板著臉看著楚九鄭重地說道，「這些人，都是一人吃飽全家不餓的。」
楚九聞言勾起唇角莞爾一笑，這小子千方百計的寬他的心。
「嗯！」楚九笑著點點頭。
「主上，俺要說的事情說完了，小的告退。」陶六一雙手抱拳躬身行禮道。
「去忙吧！」楚九雙眸柔和地看著他溫柔地說道。
「是！」陶六一直起身子轉身就走。
「六一！」楚九忽然叫住他道。
「主上。」陶六一啪的一下扭過身子雙手抱腕道。
「別那麼拘謹。」楚九黝黑的雙眸看著他笑道。
「俺沒有。」陶六一抬眼看著他憨憨地說道。
「六一。」楚九眼神堅定地看著他說道，「咱們是不會被打垮的。」雙眸熠熠生輝地又道，「任何形式。」
「俺相信。」陶六一清透明亮的雙眸看著他認真地說道，話落轉身離開。
楚九看著他略顯單薄的背影，為了這些質樸善良，一心一意相信自己的人，不能讓他們失望了。
緊緊地攥起了拳頭！想起現實楚九煩躁的扒拉、扒拉腦袋，光有信心不行啊！
*
愁是愁，但這日子還得過，當楚九收到顧大帥派人送來的種子和棉花還有種植記錄時，出離的憤怒了，直接將棉花種子給揚了，「老子種個屁！」
平復了情緒後，看著地上的棉花種子又蹲在地上老實的給一個個的撿了回來。
「種棉花？」楚九撓撓頭道，「關鍵我不會種啊？這個是做什麼用的，吃的嗎？」自言自語地又道，「得找個見多識廣的人來問問。」
立馬派人叫姚長生過來。
此時的姚長生站在水井邊，只穿著中衣，從井里打水上來，拿著木桶從頭澆到尾，「過癮！」
「你是過癮了，俺看著冷。」陶六一看著他渾身打哆嗦道，看看陰影處沒有化掉的白雪，「總覺得跟你過的不是一個季節。」
「你找我什麼事？」姚長生擦擦自己的頭發看著他道。
「哦！主上請你過去一趟，很急不知道什麼事？」陶六一想起來趕緊說道，「木盆俺來收拾，你趕緊換身衣服走吧！別讓主上等你。」
「那我先走了。」姚長生大步流星地朝外走去。
姚長生回到臥室的時候，黑色的長發已經結冰冰碴子，等冰化了，干布巾擦擦，梳了發髻，插上木簪子，換上干淨的冬衣，穿上墨狐裘皮大氅，其實就是罩衣。對襟大袖，整體寬大且有系帶。
戴上黑色的狐狸皮帽子，腳蹬羊皮厚底的靴子，出了房門，走到馬廄前，馬夫將他的坐騎給牽出來，姚長生接過馬牽著出了軍營，翻身上馬，策馬朝帥府噠噠……奔了過去。
姚長生守門的兵卒通稟後進了書房，雙手抱拳行禮道，「主上，你找我。」
「冷吧！」楚九坐在火盆前看著他招手道，「來來來，趕緊先烤烤火。」
姚長生坐在他對面的椅子上，摘掉手套，放在身旁的茶幾上，雙臂枕膝，雙手烤著火盆。
「這賊老天凍死個人。」楚九搓搓手烤著火道，上下打量著他，半干的頭發還結這冰凌，「你別告訴我你又沖井水啦！」
「嗯！」姚長生揉搓著手點了點頭。
楚九打了個冷顫，在這方面他就不說啥了，下雪天，人家光著膀子，抓著雪往身上揉擦，居然還熱氣騰騰的。
而他們這些看客感覺骨頭縫里透著冷。
姚長生在心里嘀咕，只叫自己來，看來不是因為行動受阻的緣故。
「主上找我何事？」姚長生看著他問道。
「不慌，先喝些姜湯。」楚九拿著爐火上放著的大鐵壺，又拿著大陶碗，倒了一碗黃橙橙的姜湯。
姚長生微微起身雙手接過他遞來的姜湯，輕哆了一口。
「顧大帥來信了。」楚九雙手扶膝輕輕地搓著看著他說道。
「這時候來信？」姚長生輕蹙著眉頭看著他說道，「信里又下了什麼命令嗎？」
「種棉花。」楚九目光一瞬不瞬地看著他道，「種棉花，可這棉花是個啥玩意俺都不知道。」
姚長生聞言錯愕地看著他，激動地看著他問道，「他給種子了嗎？」
楚九聞言一愣，隨即點頭道，「顧大帥不但給了種子還給了如何種植的畫冊，只不過我還沒來得急看。」
「字跡很熟悉吧！」姚長生勾起唇角莞爾一笑道。
「你這麼一說？」楚九黑眸輕輕晃了晃，一拍大腿，指著他道，「你……和你的字跡七八分相似。」著急地問道，「咋回事？別給我賣關子，趕緊說？」
「妮兒寫的，棉花也是妮兒種的。」姚長生忽然想起來道，「哦！種子是嫂夫人提供的。」
楚九直接听懵圈了，吞咽了下口水道，「你給咱詳細說說怎麼回事？」
「這可是小孩兒沒娘說來話長。」姚長生清明的雙眸看著他說道。
「咱有的是時間，你慢慢說。」楚九黝黑的雙眸看著他支稜起耳朵來。
姚長生輕哆了兩口姜湯，看著他說道，「這棉花是番邦之物，泉州的大戶人家種在庭院中觀賞所用。」
「喂喂，我家娘子費勁巴力的弄來它干嘛！胡鬧！」楚九不太高興地說道。
「主上，听我把話說完，你會喜歡上棉花的。」姚長生聞言趕緊說道，「嫂夫人可是大功一件。」
「你說，咱听著。」楚九聞言語氣和緩地說道。
「這棉花雖然不是糧食但是它是棉織物，就跟蠶絲一樣可以織布，還可以取代木棉作為冬衣和被褥的填充物。」姚長生挑眉看著他臉上漾起明媚的笑意道，「涉及吃穿，主上說它重要嗎？」
「重要，重要。」楚九眼楮睜的溜圓忙不跌地點頭。
「而且它是如糧食一般種出來的，不像蠶絲只有南方有，有地域的限制。」姚長生清澈的雙眸盈滿笑意看著他說道，「也不用冒著生命危險進山打獵獲得皮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