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上看來的,沒有條件咱創造條件嘛!」陶七妮笑意盈盈地看著鐘毓秀說道,這個她可沒有睜眼說瞎話,農書上記載的不少,只不過不太詳細,不像她記錄生長日記。
「我現在有了他,真是一刻不得閑,我以前也很愛看書的。」鐘毓秀眼神溫柔地看著自家兒子道,「也只有等這淘氣的小子睡了,才能看兩眼。」
陶七妮聞言笑而不語,目光看向已經坐不住的小家伙。
「天不早了,我們該走了。」鐘毓秀拉著楚澤元從石凳上蹦下來,朝外走去。
陶十五拿著大籃子里面裝了七八個大西瓜,遞給了車夫。
陶家人將他們送的馬車消失在眼前,才轉身回去。
「爹、娘,召集人,咱們明天在棉田里干活。」陶七妮看著他們倆說道。
「俺看著棉花長勢很好,這草也除了,肥也追加了,蟲子也早早的預防了。」沈氏不解地看著她道,「還需要干什麼?」
「打頂!」陶七妮向他們解釋了一下什麼叫打頂。
「好好的為什麼要打頂,長的那麼高。」陶十五不解地看著她說道。
「就因為只長個,所以才打頂的,」陶七妮看著他們笑著說道。
「俺不知道該掐啊!」沈氏無所適從地看著她道。
「這簡單我教你們啊!」陶七妮笑嘻嘻地看著他們道,「頭一次種子不多,咱種的也不多,不需要多久,只要是大家圍觀。記住了。」
「知道了,回家俺找他們說說,耽誤不了正事。」沈氏加快了步伐道。
*
鐘毓秀坐著馬車回了家,踩著夕陽的余暉下了馬車,「連嬤嬤,將西瓜分一半給舅舅送去。」
「是,小姐。」連嬤嬤應道。
將西瓜送到了秦管家的手里,而他眼神詭異地看著連嬤嬤,揮手讓她離開。
連嬤嬤送完西瓜回去,鐘毓秀帶著孩子洗漱干淨了。
「送去了。」鐘毓秀抱著兒子坐在八仙桌前。
「送去了。」連嬤嬤看著她回道。
「那擺飯吧!餓壞了。」鐘毓秀看著她吩咐道,「吃完飯好早點兒休息。」
「是!」連嬤嬤轉身出去,讓人將飯菜提了過來。
連嬤嬤喂著小少爺吃飯,現在小家伙能吃飯了,鐘毓秀也終于能吃上一頓安生的飯。
連嬤嬤喂飽了小少爺,看著鐘毓秀道,「小姐,老奴去送西瓜,秦管家看老奴的眼神很怪異。」
「怪異?怎麼個怪法?」鐘毓秀放下空碗筷,抬眼看著她問道。
「不知道說不出的怪,以往秦管家對老奴還算客氣,今兒很是疏離,明顯的比往常也冷漠。」連嬤嬤回憶著送西瓜的情形。
「這樣,去問問不在府里發生了什麼?」鐘毓秀聞言立馬說道。
連嬤嬤將手里的孩子遞給了她,轉身出去,沒有一盞茶的時間就回來了,「小姐。」
「怎麼了?這麼快就回來了。」鐘毓秀抬眼看著她說道。
「小姐,剛才舅老爺將你送去的西瓜給扔了出去。」連嬤嬤臉色難看地看著她說道。
鐘毓秀聞言抱著孩子蹭的一下站起來道,「發生了什麼事?舅舅為什麼生這麼大的氣。」緊抿著唇想了想道,「阿九做了什麼?」
「姑爺又打下兩座城池,現在逼近廬州了。」連嬤嬤高興之余又擔心她家小姐的處境。
鐘毓秀聞言臉上的喜悅,遮都遮不住,同時憂愁又襲上心頭。
倒不是擔心自己,而是擔心阿九的處境。
「小姐,咱的處境會越發的艱難。」連嬤嬤憂心忡忡地看著她說道。
直接將西瓜給扔了出來,舅老爺這是毫不掩飾,出離的憤怒了。
「我倒沒事,怎麼說我叫他舅舅呢!」鐘毓秀神色如常地看著她說道。
「小姐?」連嬤嬤無比擔心地看著她說道。
「行了,別說了,我心里有數。」鐘毓秀朝她微微搖頭道。
「小姐,你要不要去找舅老爺解釋一下。」連嬤嬤著急地看著她說道。
「糊涂!」鐘毓秀面色陰沉地看著她說道,「舅舅沒有通知我,我這個婦道人家怎麼會知道阿九的消息。」
先不說他正在氣頭上,她巴巴去火上澆油。
這不是擺明了她對阿九的情形了如指掌,她如果矢口否認的話。
那自己知道,那就是窺伺舅舅,罪加一等。
所以她只能不知道,等舅舅找她。
「是老奴著急了。」連嬤嬤顯然也想明白了,趕緊說道。
「你也是關心則亂。」鐘毓秀幽深的雙眸看著她說道,「我抱著孩子去院子里消消食。」
鐘毓秀拉著孩子在自家院子里來回的走動,心里則琢磨著,從有限的消息中,可以看出來,她家阿九很能干。
但也觸怒了舅舅,這個結該怎麼解。好像怎麼都解不開。
除非阿九束手就擒,放棄現在的一切。
可她怎麼舍得,這是阿九拿命拼來的。
難道真的要兩人刀劍相向,這是鐘毓秀最不願意看到的。
可是照這樣的情形發展下去,遲早的事情。
自己該怎麼辦?該站哪一邊?一邊是至親,一邊是自己的相公和自己兒子的爹。
老天故意來為難她的嗎?
「疼,疼,娘疼。」楚澤元吃痛地喊道。
原來抓著楚澤元手的鐘毓秀不自覺的使勁兒了,趕緊松開他的手。
肉乎乎的小爪子,被她給抓的紅紅的。
鐘毓秀蹲下來拉著他的手,趕緊吹了吹,揉了揉,「不疼了,不疼了。」拍拍他肉墩墩的小道,「自己玩兒去。」
鐘毓秀坐在院子中的竹椅上,拿起木桌上的團扇,大力的忽扇、忽扇,也扇不走心里的焦急和身上的燥熱。
*
華燈初上,顧子義這心頭火也沒滅了下去。
書房地上的西瓜雖然被人打掃干淨了,這西瓜漬橫流,昭示著他的怒意,有多盛。
「阿九這混蛋想干什麼?」顧子義咬牙切齒地說道,「他那兩萬人馬怎麼可能又拿下那兩座城池的。怎麼可能?」他想破了腦袋也想不明白,到底哪里出錯了,自己可沒有給足他軍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