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架勢明顯針對咱的。」楚九眼底閃過一抹寒芒道,舌忝了下干澀的唇瓣,「我說呢?宰牛殺豬的,不出意外的話明兒就要有大動作了。」
「想干什麼?大舉攻城。」唐秉忠聞言立馬說道。
「恐怕是的。」郭俊楠輕聲細語地說道。
「那咱今天晚上還打不打了。」徐文棟左右看看他們問道。
「布防如此嚴密,恐怕不能打了。」楚九看著漆黑如墨的天空道,「天太黑,傷著自己人就不好了。」
「唉……」唐秉忠聞言一臉的沮喪,低聲問道,「那什麼時候動手?」
「這還用說嘛!在他攻城的時候。」楚九想也不想地說道,「至于啥時候攻城,不出意外的話就這一兩天了。等著就好了。」
「這豈不是要餓肚子了。」唐秉忠小聲地嘀咕道。
「那我是不是先請你去城里的醉仙樓大吃一頓啊!」楚九聞聲調侃道。
「那倒不是,只是不吃東西,明兒有力氣跟他們拼嗎?」唐秉忠左右看看悄聲說道。
「拼起來早就忘了肚子了,殺起來你還有心情顧及其他。」姚長生聞言不厚道地說道,「忍著,不行了,這眼前的草根是甜的。」
「那俺還是啃草根好了。」唐秉忠抓著草根磕磕上面的土,在身上蹭蹭,咬了起來,「回去一定給俺補啊!」
「放心,讓你不醉不歸行不。」楚九立馬保證道。
姚長生眼楮直勾勾地看著前方星羅棋布的營帳。
楚九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你看什麼呢?這營帳位置已經爛熟于心了,你還看它做什麼?」
「你說咱明兒攻過去,怎麼樣制造混亂。」姚長生吐出嘴里的草根說道。
「這還不簡單,燒他營帳,糧草。」唐秉忠聞言想也不想地說道,「放火咱熟練,以前經常這麼干。」
「不成,不成,忘了山火了。」徐文棟連忙說道,到現在還後怕呢!
「那糧食可是咱辛苦種的,一把火燒了實在太可惜了。」姚長生目光灼灼地看著營帳說道,「而且被圍了這麼久,亳州城內肯定缺糧了。」
「長生想要保住糧草。」楚九聞言黑眸輕閃視線緊緊地鎖著營帳。
「嗯!」姚長生重重地點頭道。
「只是這個難度大啊?即便咱們不燒,博爾汗為了阻止咱們,說不定瘋起來自己也會燒。」郭俊楠緊鎖著眉頭說道。
「以往咱們截糧草,那也是一把火燒了,現在讓咱們護糧草,在人數不佔優勢的情況下,難度大耶!」楚九皺著眉頭微微搖頭道。
「所以我只是說說。」姚長生略微遺憾地說道。
糧食沒了,可以再種,這將士們的命沒了,可真沒了。
夜色深沉,姚長生打著哈氣,頭一點一點的,突然沉重的鼓聲又響了起來。
讓他一個激靈醒了過來。
「又來了,比以往要早了些。」姚長生哭笑不得地說道。
但見營帳沒有絲毫反應,就知道這次博爾汗擺明了不相信,你敲任你敲。
老子照樣睡的昏天黑地。
然而這次是真的,顧子義安排人來夜襲,卻反而中了圈套,人家早有完全的準備,結果是全軍覆沒,丟盔棄甲,逃回去僅寥寥十來個人。
*
大帥府的大堂,此時燈火通明,猶如白晝。
「啪……」顧子義一個大耳瓜子扇的顧從善轉了幾圈。
披頭散發的顧從善捂著自己立馬紅腫的臉頰,鮮明的五指山,不敢置信地看著顧子義道,「爹,你打我。」
「打的就是你,誰讓你出兵的。」顧子義氣得吹胡子瞪著眼楮看著盔甲不整,狼狽的他說道,「你怎麼像我怎麼保證的,到時候鳴鼓就可以了,你為什麼要去夜襲博爾汗的營帳。」捶胸頓足地看著滿是血污的他。
「我這不是看他的大營死寂一片,都進入夢鄉了,才夜襲的,殺他個片甲不留。」顧從善激動地說道。
「那結果呢?現在你告訴我結果。」顧子義朝他吼道,「你個蠢貨,自以為是。你精明,別人就傻啊!」食指怒指著他道,「還殺人家個片甲不留,一千人馬。」豎起一根手指道,「整整一千人馬沒了。」陡然拔高聲音道,「全沒了。」
「我哪兒知道他早有防範。」顧從善小聲地辯解道。
「腦子呢?你腦子呢?動動行不行。」顧子義戳著他的額頭道,「咱們定的計劃是什麼?你給老子說……」紅著臉太陽穴青筋暴起,梗著脖子朝他吼,「咳咳……」
「爹,爹,喝水。」顧從善趕緊端起桌案上冷掉的茶水遞給他。
顧子義端著茶盞,將冷掉的茶水狠狠的灌了兩口,潤潤嗓子,將茶盞重重地放到茶幾上。
「爹,您也別生氣,事情已經發生了,想想接下來該怎麼干。」顧從善看著他諂媚地說道,「再說了才一千人馬,損失不大,不大。」在他凌厲的眼神下,聲音越說越小。
「等他們來吧!」顧子義氣的坐在桌案前,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陸陸續續的文武官員被叫來,分坐在兩旁。
事情他們已經清楚了,顧從善擅離職守,無事軍令,帶兵夜襲博爾汗,損失慘重。
鑒于他是顧大帥的兒子,更應該重罰。
「拖出去,八十軍棍。」顧子義別過臉擺擺手道。
「爹,爹,我錯了。」顧從善一看他來真的,立馬說道。
這文武兩旁趕緊勸道,「大帥,大帥,既然顧副帥,知道錯了,就算了。」
「今兒就是天王老子來求情都沒用。」顧子義指著房頂放狠話道,目光掃過屬下道,「誰也不許求情。」
「爹,我是您親兒子。」顧從善急急忙忙地看著他說道。
「大堂上沒有父子,只有上下。」顧子義黑著臉看著他說道。
「大帥,大帥,卑職錯了,錯了。」顧從善雙手撐在桌案上忙認錯道。
「既然認錯,就該罰。」顧子義提高聲音道,「都是死人嗎?還不動手,難不成讓我親自動手。」說著卷起袖子道。
大堂外的兵卒聞言走進來,走到顧從善面前看著顧從善小聲地說道,「顧副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