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妹妹你的手。」鐘毓秀一聲驚呼看著陶七妮被火燒紅的手,手上纏的布條,已經被燒沒了,這爪子現在跟紅燒豬蹄似的。
「嘶……」陶七妮倒抽一口冷氣,火辣辣疼。
劫後余生只顧著高興,現在才反應過來,沒有任何防護,可真是火燒火燎的疼。
「快,快把手放進水里。」沈氏見狀趕緊催促道,看向滅火的其他人,「你們也快去。」
「娘,您的手也不多承讓。」陶七妮垂眸看著沈氏的手,也受了傷。
「比起你俺輕多了。」沈氏看著自己的雙手道,抬眼看著他們道,「都別愣著了,趕緊的。」
嘩啦一下都跑到了潭水邊,「跳進去,跳進去。」陶七妮看著他們說道,「女的這邊,男的那邊去。」
這火星子跟下雨似的,雖然在空中被熄滅了不少,可落在身上也能燙傷了。
干脆都泡進水里好了。
「可這根本不治本。」鐘毓秀抱著孩子站在水邊擔心地看著陶七妮她們道。
整個人泡在水里,只露著腦袋的陶七妮看著著急的鐘毓秀趕忙說道,「蒲公英,蒲公英治療燙傷。」
「蒲公英?」鐘毓秀驚訝地看著她說道。
「新鮮的蒲公英根搗碎,汁液可以治療燙傷。」陶七妮溫潤的雙眸看著她說道,「蒲公英隨處可見。」努努嘴道,「呶!那邊就有。」
「我現在就去采。」鐘毓秀抱著孩子慌張地說道。
「小姐。」連嬤嬤和春桃齊聲喊道。
「鐘姐姐,您看好孩子就好,剩下的我們自己來。」陶七妮看著她催促道,「快進去吧!起風了。」靈動雙眸晃了晃道,「別嚇著小少爺了。」
提及孩子,鐘毓秀臉色微變轉身就走,「哦哦!」忽然停下腳步,「這蒲公英要搗碎,怎麼搗,沒有工具。」
陶七妮聞言笑呵呵地說道,「嘴,嘴咬碎了糊在燙傷處。」
「知道了。」鐘毓秀這才放心的抱著孩子回了帳篷,幸好是在崖底,這風明顯要弱一些。
無論如何,暫時平安了。
陶七妮他們從泉水里出來,進帳篷換上干淨的衣服,手背燙傷最嚴重,那水泡一個個腫的跟發面的饅頭似的,晃晃手還能看見里面的水在流動。
他們采來蒲公英,蹲在潭水邊清洗蒲公英的根兒。
陶七妮叮囑他們道,「千萬別弄破了,不然容易潰爛。抹藥之前,先用酒清洗傷口。」抱著酒壇子出來。
「酒?」鐘毓秀抱著孩子坐在帳篷前的小馬扎上看著陶七妮驚訝地說道,「你連酒都藏進來了。」
「俺家妮兒把能帶來的都帶來了,可以說幾乎是把家給搬進來了。」沈氏滿臉笑意地看著她說道,「腌的咸菜,山楂醬,酸棗醬……」
鐘毓秀聞言杏眸瞪的溜圓,「那山楂還大些,酸棗特別的小,去核很麻煩的。」
「對于吃的,俺家妮兒不怕麻煩,就怕沒得吃。」沈氏看著饞貓似的自家閨女笑道。
「山楂醬可以健胃消食,這酸棗醬也是藥食兩用,都是好東西。」陶七妮眉眼含笑地看著她說道。
鐘毓秀笑著點點頭,這點完全能看得出來,「等一下,咱們沒事了,那博爾汗是不是該他倒霉了。」心中有一種報復的快感。
「很抱歉,以方向上來看,不會!」陶七妮用腳在地上畫了一下大概位置。
清晰明了,鐘毓秀也看出來了,非常遺憾。
「別這樣,博爾汗被火燒了,那麼亳州城就危險了。」陶七妮清澈的雙眸看著她說道。
「那算了。」鐘毓秀頗有些不甘心地說道,擔心地自言自語道,「也不知道,舅舅他們怎麼樣了?」
「如果前幾天話不敢說太滿,現在嘛,跟咱們一樣。」陶七妮澄亮的雙眸看著她溫柔地說道。
「那就好。」鐘毓秀長長的出了一口氣。
陶七妮沒有告訴的她的是,咱們安全了,但陶六一他們不知道能否躲過。
應該可以吧!這麼大的火,他們應該早就看見,做足了準備吧!
蒲公英的根洗干淨了,用酒消消毒,將嚼碎的蒲公英糊在燙傷處,用布條輕輕的包著。
至于身上倒沒有被燙的多嚴重,不處理自己過幾天也就好了。
但是雙手一個個被包成了圓滾滾的跟鐵錘似的,根本無法動彈。
這直接造成了,吃飯問題如何解決。
這些大人們扛餓,餓一兩頓也沒啥,山谷里有野果子,酸澀就酸澀吧!好歹墊吧墊吧肚子。
可這有個女乃女圭女圭,不能餓著孩兒他娘。
鐘毓秀卷著袖子道,「飯我自己做。」撲火的時候無論男女老少都上陣,而她抱著孩子被勒令站的遠遠的。
現在看著他們一個個手被燙的鑽心疼,如果被燙的水泡破了,引發潰爛,就這條件無法得到治療。
這時候不是嬌氣的時候,將孩子放在被褥上,讓連嬤嬤她們看著,鐘毓秀在陶七妮的指導下卷著褲腿,在潭水用去了底兒的背簍在淺水的譚邊抓魚。
作為大戶人家的小姐,從來沒有自己下手抓過,玩兒的不亦樂乎的。
也算是苦中作樂吧!這日子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結束。
「那個……鐘姐姐雖然好玩兒,但是水涼,你才出了月子,別貪涼。」陶七妮明眸帶笑地看著她無奈地說道。
「這水熱乎乎的,一點兒都不涼。」鐘毓秀彎著腰在倒扣在潭水里的背簍模魚。
空氣太熱,‘蒸’的這水也涼不到哪兒去。
「這天熱的令人窒息。」鐘毓秀抬眼看著昏暗的天空道,「怎麼起風了也吹不散它們。」
燃燒的熱空氣能不熱嗎?烘得人仿佛要將人給烤干似的。
鐘毓秀突然瞪大眼楮高興地叫道,「啊!抓到了,我抓到了。」抓著魚直起了腰,開心的如孩子似的,「看,抓到了。」
「你抓緊了,魚滑不溜丟的容易……」陶七妮的話還沒說完,這魚就從鐘毓秀的手里逃之夭夭了。
「呃……」鐘毓秀驚愕的看著空空如也的手,這魚還沒焐熱呼呢!轉瞬間就沒了,看向憋笑憋的辛苦的她們道,「想笑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