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只要不說，誰還去官倉一粒一粒的數啊？」徐文棟看著唐秉忠想也不想地說道。
「這是自欺欺人。」唐秉忠忍不住的咕噥道。
「行了，行了！」徐文棟煩躁的撓撓頭道，「走走。」拉著他朝外走去。
姚長生和李道通兩人相視一眼，也沒有太好的辦法，這糧食都缺！
兩人在府門外分道揚鑣，「糧食、糧食？什麼能當做糧食吃。」姚長生一邊走這嘴里念叨著，忽然眼前一亮道，「大豆、大豆。」轉身又去了楚九的臥室。
「你怎麼又回來了？有事嗎？」楚九手撐著床要坐起來。
「別別別，你躺著，听我說。」姚長生雙手下壓道，然後拉著鼓凳坐在床邊，「我想說的是黃豆。」
「黃豆怎麼了？」躺下來的楚九清澈的雙眸看著他說道。
「黃豆磨成豆漿可以當粥，艱難時期，就不要在發豆芽了。」姚長生看著他直接說道。
「豆漿，稀的？」楚九肯定地猜測道，「就是做豆腐磨的豆漿。」
「是！」姚長生看著他點點頭道。
「那這吃不飽啊！」楚九輕蹙了下眉頭說道，「這個俺見人家磨豆腐的，這沒加鹵水前豆腥氣很大。」
「可以加糖。」姚長生想也不想地說道，話落就後悔了，「當我沒說。」
楚九聞言看他不自在的樣子趕緊說道，「這樣，這豆漿咱喝，把口糧省出來。」
「可這省不出來多少？」姚長生黝黑的雙眸看著他說道。
「能省多少，算多少。」楚九聞言立馬說道。
「那既然你同意了，我讓伙房開始將黃豆磨豆漿。今天開始那豆漿做主糧。」姚長生黑又亮的雙眸看著他說道。
「行！」楚九看著他點頭道。
「那我走了，你好好養病。」姚長生站起來將鼓凳放回原位，轉身離開。
楚九目送他出了自己的臥室，閉上眼楮，滿面愁容，這豆漿才能有多少？聊勝于無吧！
但這樣終究不是辦法，還是得想辦法找糧食。
唉……頭越發的疼了！
楚九中午就喝到了滾燙的豆漿，這味道，抿了抿唇自言自語地說道，「比中藥好喝。」捏著鼻子往下灌，到最後跟喝了嘴沙子似的，都是豆渣，嚼吧嚼吧咽了下去。
姚長生吃了一嘴的豆渣，這應該用紗布篩一遍的，有心想說，想了想算了，豆渣扔了就太敗家了。
這豆渣越嚼越香，姚長生如此的安慰自己。
唐秉忠他們對于豆漿內心有抱怨，可這時候說不出口，大哥都捏著鼻子喝呢！
喝吧！
*
既然糧食段時間無法解決，那就加大撈魚的力度。
「這樣拉網容易多了。」陶六一拍著跟轆轤相似卻大好多的拉網的工具道。
「這樣咱們也不會傻傻的在掉進水里去了。」姚長生雙手抱胸站在岸上笑呵呵地說道，最主要的是這魚還挺多的，他現在真怕魚一下少了，就完了。
「什麼聲音？」陶六一耳尖的听著枯草從中窸窸窣窣的聲音。
姚長生尋聲望過去，「從枯草的動靜來說，不知道是什麼小動物。」
陶六一從地上撿起鵝卵石，擺出了攻擊的架勢，「今天加菜。」
話音剛落就看見肥碩的田鼠從他們眼前出溜、出溜的跑過來。
「哎！別打，別打。」姚長生摁住了他的手道。
「為什麼？是田鼠耶！能吃的。」陶六一看著他激動地說道。
「不能吃，它會引發大頭瘟，也就是鼠疫。」姚長生看著他嚴肅地說道。
「啥？」陶六一聞言滿臉的驚恐看著他道。
「那麼驚恐干什麼？只要不吃就沒事。」姚長生拍拍他的肩頭說道，「而且這虱子、跳蚤，不能因為冬天就不滅了。」
「我查過醫書對疫病的記錄，這老鼠身上的跳蚤，蹦到人身上，就容易引發鼠疫。」姚長生看著他嚴肅地說道，這醫書上沒有直接說，是他根據妮兒讓他們滅跳蚤、滅虱子聯想的。
「不吃了，不吃了。」陶六一搖頭如撥浪鼓看著他說道，又想起來道，「可俺看有人吃也沒得啊！」
「那是他幸運，你要不要試試自己的運氣。」姚長生板著臉看著他說道。
「不不不！」陶六一慌亂的擺手道。
「看見田鼠，我到想起來，這家伙能藏糧食。」姚長生撓撓下巴，微微眯著眼楮說道。
「咋？你還想去掏老鼠洞不成。」陶六一好笑地看著他說道，「俺覺得很有希望。」
「為什麼？」姚長生看著如此篤定的他笑著問道。
「以勇義百姓餓成的皮包骨頭，他們怎麼可能放棄田鼠呢！現在出現田鼠，是因為這半年有糧食了，所以這田鼠又活躍起來了。」陶六一看著他分析道，「這田鼠洞里還真能刨出點兒什麼？」
「有道理。」姚長生眉眼含笑地點頭道，「回去找楚將軍商量，商量，掏老鼠洞，順便打死這害人的玩意兒。」
*
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楚九這場病折騰的他半個月才算好輕了。
姚長生在小廝通稟後，進入書房，道明來意後，楚九激動地看著他道，「走走走，咱騎馬去田里看看。」
姚長生詫異地看著著急不可耐的他，「不用這麼著急的。」
「我早想出去了，可陳郎中不放人，現在逮著機會了，還不快走。」楚九看著他催促道，朝外走的樣子跟做賊似的。
姚長生聞言搖頭失笑，他也有怕的一面，「陳郎中看著挺溫和的。」
「溫和。」楚九回頭看了他一眼道，「咱如果不听他的話，他熬的藥，要多苦有多苦，比黃連還苦。」
「咳咳……」姚長生握拳輕咳兩聲，提醒他身後之人，朝他使使眼色。
「良藥苦口利于病。」陳郎中的聲音穿破了楚九的耳膜。
楚九回頭看著站在他神後的陳郎中道，「說的對！」
「楚將軍這是要去哪兒啊？」陳郎中上下打量著他道。
「緊急軍務，咱已經好了，真的好了。」楚九指著自己著急地說道，「真的是緊急軍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