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不喝了，以後只喝熱水好了。」鐘毓秀趕緊放下手中的茶盞道，「我母親早逝，第一次有了，我真是什麼也不懂？」
「沒有嬤嬤嗎？她們應該懂！」陶七妮挑眉看著她說道。
「她們大都是自己的經驗，沒看過醫書的。」鐘毓秀有些緊張地說道。
「那醫……」陶七妮猛的剎車，改口道，「這大夫、郎中呢！可以找這方面的郎中，她們無論書本知識，還是經驗上都豐富。」
「郎中大都是男的？」鐘毓秀看著她回避地說道，「這怎麼好意思去問？」
「那生孩子呢？」陶七妮看著她們倆好奇地問道。
末世環境造到極大的破壞，人類已經無法自然的孕育後代，小寶寶們都是人造子宮孕育出來的。
而作為基因改造人的她，是泡在‘營養液’里長大的，對于生孩子還真不知道，亦不可能體會。
人類有時候就是這麼矛盾，只有到失去之後，反而懷念十月懷胎，一朝分娩之苦。
「有穩婆啊！」鐘毓秀杏眼輕眨看著她說道。
「穩婆？」陶七妮挑眉看著鐘毓秀道，「她是郎中嗎？經過訓練嗎？」
「穩婆只管接生，這還有訓練，我沒听過，她們自己生過，且替別人接生，經驗很豐富的。」鐘毓秀看著她認真地說道。
陶七妮聞言閉了閉眼，想想這醫書上哪有專門的產科醫生啊！
雖然現在的穩婆大多文化水平不高，新生兒死亡率很高。
但從穩婆身上看到的那種敬業精神，那種雖然是原始、落後，卻曾經照耀過人類繁衍漫長歷程的光輝。
陶七妮能清晰的看見鐘毓秀眼底的害怕，沒有長輩，丈夫又不在身邊，自己一個人還撐著這麼大的家業。
「鐘姐姐，很辛苦吧！」陶七妮有些心疼地看著她說道。
「啊？」鐘毓秀錯愕地看著她，明白她說了什麼？瞬間鼻頭一酸，眼眶紅了，「我沒事。」
「逞強。」陶七妮走過去，拉著椅子坐在她身邊握著她的雙手道，「想哭，就哭，別憋壞了身子。」俏皮地朝她眨眨眼道，「我不會告訴別人的。」
鐘毓秀聞言破涕為笑道，「謝謝陶妹妹，我真沒事，他們男人在外面並比咱輕松。」目光堅強地看著陶七妮。
「楚將軍娶了你真是好福氣。」陶七妮摩挲著她手道。
鐘毓秀平復了情緒後看向沈氏道，「陶嬸，能不能幫幫我。」
「幫你，俺咋幫你。」被點名的沈氏一個激靈看著她說道。
「您把陶妹妹養的這麼好，傳授一些經驗。」鐘毓秀希冀地看著沈氏道。
「別，可別听俺的。」沈氏看著她慌亂的擺著手道，面色平靜且麻木的看著她說道，「俺生了七個孩子，有三個是生下來就沒了，有一個被狼給叼走了，有一個生病沒了。」抿了抿唇看著她說道，「真沒啥好說的，至于六一和妮兒平安長大，那是天生、天養，命大，真不是俺的功勞。」
「娘？」陶七妮驚訝地看著她說道，說著起身走過去，坐在她旁邊道，「這事你咋沒跟我說過呢！」
「這是啥好事，跟你說有啥用？」沈氏看著她沒好氣地說道。
「娘當時肯定很傷心吧！」陶七妮直接抱住了沈氏道。
「這孩子，快放開俺。」沈氏紅著臉推開她道，「你干什麼呀？」
「安慰您啊！」陶七妮黑白分明的雙眸看著她說道。
「有啥好安慰的早就過去了。」沈氏看著她反而勸慰她道，面色柔和地看著她說道，「這眼淚早就流干了。」
「娘！」陶七妮握著她的手關心地說道。
「沒事，沒事。」沈氏目光轉向鐘毓秀道，「楚夫人這個忙不是不幫，而是俺真得幫不了。俺生孩子都是自己生的。」
生孩子可是大事，自古這生孩子可是一只腳踏進了鬼門關，這將軍夫人生孩子，更是大事，她們可不敢亂插言。
萬一出了啥問題，可擔待不起。
回頭得說說她家妮兒，嘴太快了。
「自己生？」鐘毓秀和陶七妮驚訝地看著她道。
「鄉下婆子還金貴了不成，俺家妮兒就是生在地頭的。」沈氏面色溫和地看著她們說道。
「剛才不是說有穩婆嗎？」陶七妮挑眉看著她說道，「怎麼娘，您生孩子時沒穩婆嗎？」
「有啥穩婆，俺生孩子的時候，都是村子里比俺年長的嬸子幫著接生的。」沈氏面色平靜地看著她們倆說道，「對俺來說，沒那麼多講究，什麼大夫、穩婆，統統沒有。生死有命！」
沈氏看著鐘毓秀語氣的溫和地說道，「這城里肯定有經驗豐富的穩婆，楚夫人多問問她們好了。」目光又落在自家閨女身上道，「妮兒一個沒出嫁的大姑娘，懂什麼啊？別叫她耽誤你了。」
鐘毓秀聞言在心里勾唇輕笑，有娘的孩子就是有人疼啊！
「鐘姐姐其實可是去醫書里找找有關的，生孩子的內容。」陶七妮明亮的雙眸看著她建議道，「畢竟那些是前人總結下來的。」
「我哪兒有時間啊！」鐘毓秀聞言杏眼滴溜溜的一轉道，「陶妹妹，既然看醫書，看到有關的幫我摘抄下來，省得我找了。」視線落在了沈氏的身上，眼神充滿了詢問。
沈氏見狀就知道自己那點兒小心思被她給看穿了。
沈氏躲避著她的目光，心里卻不後悔。
「只是鐘姐姐，有句話叫盡信書不如無書，這書萬一寫錯了，豈不是麻煩了。」陶七妮神色坦然地看著她實事求是地說道。
沈氏聞言樂了，這孩子終于知道這事可不好干，不是那些馬兒和牛羊，沒了，頂多損失點兒錢財。
鐘毓秀看著謹小慎微了母女倆道，「陶妹妹，陶嬸，我識字，是好是壞，我看得出來的。」撒嬌道，「陶嬸，我這身邊沒個長輩，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真有些怕！」
「怎麼會沒有？」沈氏聞言看著她小聲地反駁道。
「這身邊的人只會順著我，我這身邊都是沒經驗的。」鐘毓秀委屈巴巴地看著沈氏道，事實上她已經去請自己以前的女乃嬤嬤了，只是人還沒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