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九盤膝坐在炕上看著他徐文棟直起身子驚訝地說道，「你怎麼來了？」
「大帥府出了點兒事？」徐文棟移了移炕桌上的油燈，將竹籃子放在上面，一欠身坐在炕沿上。
油光如豆，只能照亮方寸之地，好歹不是模黑。
「什麼事？」楚九緊張地看著他問道，漆黑如墨的雙眸一瞬不瞬地看著他。
「別緊張，大帥被人偷襲了，人平安無事。」徐文棟先說結果省的他擔心。
「蘇胖子干的。」楚九眸光一凜，殺氣騰騰地看著他說道。
「是！他找了四個人堵在大帥回府的路上，打算將大帥抓回去。」徐文棟看著他敘述道，「就這跟愣頭青似的，沒有任何計謀，差點兒就成功了。」氣憤不已地說道，「要真讓蘇胖子成了，我們這臉往哪兒擱。」
「等等，咱沒听錯吧！四個人，武藝高強嗎？」楚九炯炯有神的眸光看著他問道。
「你這麼一說，還真有問題？具體的我也不知道了？」徐文棟聞言眨眨眼看著他說道，「吉人自有天相，有貴人相救，反正大帥平安無事。」
「誰救的大帥。」楚九心平氣和地看著他問道。
「陶姑娘！」徐文棟滿臉笑意地看著他說道，「沒想到吧！一比四，將他們給打的落花流水。」
「怎麼是她？」楚九眼底閃過一絲驚訝道。
「事情是這樣的……」徐文棟詳細地說道，連連嘆息道，「如果不是女兒身，將會一員猛將，可惜呀！」
「沒什麼好可惜的，只是現在破壞了蘇胖子的計劃，她很危險。」楚九雙眸中跳動的火光深沉地說道。
「怎麼會？」徐文棟詫異地看著他說道，「這跟陶姑娘怎麼會危險呢？」
「你不會以為蘇胖子就此完了吧！」楚九挑眉看著他說道。
「那四個人咱們可是抓住了。」徐文棟眸底食指用力點著炕桌道，「這鐵證如山他還……」氣勢一下子弱了下來。
「怎麼不說了？」楚九點點下巴看著他說道。
徐文棟長長的吐出一口氣，閉了閉眼道，「蘇胖子死不承認，甚至可以說顧大帥賊喊捉賊，屈打成招……跟蘇胖子講證據是浪費口舌。」
「誰的實力強，說話才會有人听。」楚九看著他努努嘴道，「現在雙方實力相當，不能有必勝的把握，不會硬拼的。」
「不過還有路大帥呢！」徐文棟看著他連忙說道。
「那就是個牆頭草，不可能讓一家做大，必然靠向弱者。」楚九冷哼一聲撇撇嘴道，「頂多重重拿起，輕輕放下。所以三方呈現這詭異的平衡！」
「可這跟陶姑娘有什麼關系？」徐文棟不解地看著他道。
「以蘇胖子那小心眼兒的個性，顧大帥經此一役肯定加強戒備，討不得半點兒便宜。還損失了四個人，自然要找人晦氣。」楚九雙眸直視著他說道，「那壞了他好事的陶姑娘自然首當其沖了。」
「那糟了！」徐文棟擔心地說道。
「有咱們在你怕什麼？」楚九漆黑如墨的眼眸里折射著跳躍的火光，猶如琉璃般流光溢彩，「也要看咱們答不答應，如果不護住陶姑娘，下次看還有人救不救咱們。」
「對哦！我都忘了你們離陶姑娘近的很！」徐文棟高興地說道，「有點兒動靜你帶人可以立馬殺過去。」眼底毫不遮掩溢出的殺氣，「蘇胖子只要敢派人來，就以匪寇的名義直接絞殺了。」
「這個可以有，讓他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楚九眉宇間漾起一抹笑意道，一縷輕愁又籠罩在眼底。
「大哥這不是解決了你又發什麼愁？」徐文棟擔心地看著他說道。
「這義軍內部如此的不團結，誰都想方設法的吃掉對方。根本就是鷸蚌相爭、漁翁得利。不是便宜了燕廷，就是便宜了其他的義軍。」楚九擰著眉頭看著他說道，「只在這一畝三分地爭個你死我活，真沒出息。」
「你這些沒在大帥面前提嗎？」徐文棟掃了眼窗外看著他小聲地說道。
「怎麼沒提過？咱想讓大帥將隊伍給拉出城來。」楚九重重地嘆了一聲道，「可是大帥舍不得城里的富貴。」
「那你打算怎麼辦？不會一直窩在鳳凰嶺吧！」徐文棟看著他委屈地說道，「這太憋屈了。」
「明兒咱們一起回大帥府，趁機在提提看。」楚九頗有些無奈地說道。
「難！」徐文棟聞言看著他微微搖頭道，「此時讓他退出來，咱大帥的面子還要不要了。蘇胖子還不得笑死啊！」
「面子算個屁！」楚九粗俗地說道，輕哼一聲道，「咱要的是實在的力量，到那時面子里子都有了。」
「大哥，這幾個月沒見，你變化好大！」徐文棟上下打量著他道。
「可能跳出城里，這就是所謂的旁觀者清吧！」楚九輕扯唇角輕笑出聲道，「說了這麼多，這麼晚來，肯定沒吃飯吧！我讓伙房給你做點兒吃的。」
「不用，不用，陶嬸給了些蔥油餅，給我熱熱，在整點兒水就行了。」徐文棟拍了拍炕桌上的竹籃子道，說著起身道，「我去去就來。」提著籃子出了房間，去了伙房在鐵鍋里直接熱了熱，當濃郁的蔥花味兒飄散在空氣中的時候，他將蔥油餅放在籃子里，提著回了房間。
「這蔥油餅好香啊！」楚九大老遠都聞見了。
「一起吃。」徐文棟遞給他一雙筷子道。
兩人夾著蔥油餅，開吃，楚九吃的滿嘴流油道，「嗯！真香！」
「舍得放油，當然香了。」徐文棟鼓著嘴巴嘟囔道。
「也是今年新下來的麥子，才舍得這麼吃一回。」楚九滿臉笑意地看著他說道，「普通人家可舍不得這麼吃。」
「說起麥子，這莊子上收成如何？」徐文棟好奇地問道。
「陶姑娘可真有辦法，按照農書上伺候莊稼，一畝地多收了最高三、四斗，最少的也有一兩斗。」楚九眉開眼笑地看著他說道。
「我的天，那麼多。」徐文棟驚訝地看著他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