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七妮雙手接過聖旨,折好了放在草編的包里,「咱們走吧!等途中休息時在挨個來認認。」
鄭老伯看著雙手接過聖旨的她,很違和,黑眸輕輕閃了閃,敢把投靠義軍掛在嘴邊,這個應該不是對聖旨的敬畏吧!
「爹,把草鞋能分的都分給他們。」陶七妮目光轉向陶十五道。
「好 !」陶十五從獨輪車上,拿出來這一路編的草鞋遞給他們。
「二楞,將木刀也給他們。」陶七妮看著何二楞說道,「先以戶為單位,路上在現做現配備。」
「是!」何二楞將做好的一部分木刀分給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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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就這麼拖家帶口,挑著籮筐上路了。
走了一上午,中午烈日當空,大家停下來坐在枯樹下休息。
陶七妮帶著老弱殘兵能走的快才怪呢!手搭在額頭看著瓦藍瓦藍的天空。
「你在看什麼?」姚長生走過來看著她問道,抬眼看著湛藍湛藍的天空。
「以咱們行進的天數上來算,已經立秋了。」陶七妮看著他忽然說道。
「什麼意思?」姚長生不明白地看著她說道,「這立秋不意味著天氣立馬轉涼,不是還有秋老虎嗎?」以手代扇,扇著風,指著自己的額頭道,「看看這汗。」
「看看地圖,以咱們的行進速度,你認為在天冷之前,咱們能趕到有人煙的地方。」陶七妮看著他沒好氣地說道,「入秋以後,這早晚溫差加大,晚上凍著了,可沒有藥治療風寒。」
「我認識驅寒的草藥,簡單的治療風寒我也會。」姚長生看著她積極地說道。
「那太好了。」陶七妮聞言臉上綻放出燦爛的笑容。
「有個難題?」姚長生看著她猶豫了一下說道,不忍在這個時候給她潑冷水。
「什麼難題?」陶七妮挑眉看著他說道。
「就是以現在這荒涼的情況,恐怕找不到草藥。」姚長生看著她實話實說道。
「那麼說來說去,起碼得到了有草木的地方,不在旱區,也就是得離開這里才行。」陶七妮擰著眉頭,神色凝重地說道。
「嗯嗯!」姚長生忙不迭地點頭道,「以地圖來看,路程不近,前途艱難。」抿了下唇看著她說道,「必須加快腳程。」
「可是走不快啊!」陶七妮心里十分清楚,「現實情況束縛著呢!」本來餓的一陣風就能吹倒了,現在在急行軍,不餓死也得累死了。
「還有一個情況那些蝗蟲飛到哪兒去了?向北還好些,向南的話又要遭災了。」姚長生狠下心來道,「對咱們來說也算壞消息。」
「嗯!」陶七妮看著他深吸一口氣道,「這個不能一下子把速度提上來,得循序漸進,不然累倒了就得不償失了。」
姚長生動了動嘴也知道她說的是事實,將話咽了回去。
「休息一會兒,咱的抓緊時間趕到有水的地方。」陶七妮手放在唇邊,尖細的哨聲響起,劃過空氣,直沖雲霄。
眨眼間一個黑點由遠及近,越來越近,待眾人看清來者是誰,給嚇了一跳。
「別怕,別怕。」陶十五趕緊安撫眾人道,「這是俺家妮兒養的。」
啾啾落在陶七妮所站的枯樹下的樹枝上,鷹隼般的犀利的雙眸來回的看著。
感覺被它給盯上,汗毛直立脖頸,滲人!
陶六一趕緊的屁顛、屁顛兒的抱起瓦罐,拿著粗陶碗倒了些水。
「妮兒,趕緊喂它喝水,肯定又渴又累。」陶六一將粗陶碗遞給了陶七妮催促道,「快點兒。」
陶七妮哭笑不得地看著他,接過了碗,手指放在水里,邊走邊注入了些水,走到啾啾面前舉了起來,「傻鳥喝吧!找一下獵物,你吃過的,要最近的。」
小啾啾低著頭鷹鉤嘴叨著水,看著非常的愜意,絲毫的不怕生。
在場人盡管心里害怕,可還是忍不住近距離的看看禿鷲,這眼神都偷偷的瞥向樹枝上的禿鷲。
蹭……的一下,啾啾猛然間抬頭,鷹隼般銳利的眼神看向眾人。
眾人刷的一下,齊齊把頭給低了下去,那眼神好嚇人,仿佛魂要被吸走似的。
非常的有畫面感,陶七妮莞爾一笑,看著啾啾啾啾的喝完了水,撲稜著翅膀飛走了。
眾人才齊齊地松口氣,尤其近距離的看展開翅膀的禿鷲簡直比人還要大,它那鋒利帶鉤子的鷹爪,能把人給抓走了。
大約一刻鐘後,啾啾去而復返,這麼快就找到了。
陶七妮仔細想了想,這里野草叢生的,肯定有野物出沒。
對小啾啾來說只用了一刻鐘,可陶七妮他們卻走上了大半天。
這腳程哪有小啾啾飛的快啊!
陶七妮看著眼前一望無際的灌木叢,眼底冒著綠光,興奮的很。
「這里看著太荒涼了,沒有生氣,會有野味兒?」姚長生感覺不太靠譜地說道。
「這草叢可是野味兒最好的藏身之所。」陶七妮賊兮兮笑道,「忘了河道里的蘆葦蕩了,咱可是指著它過來的。」
眾人聞言不由得心里有些激動和興奮,好久沒有吃過肉了,雖然螞蚱也算得上肉,可這磨成了粉,感覺失了味道了。
「看來咱們的運氣不錯!」陶七妮澄亮清透的雙眸看著他們語氣溫和地說道。
語調不高,四平八穩的,卻奇跡的安撫他們的心,沒有來的就信服了。
陶七妮先砍出一大片空地,「走吧!咱們進去看看。」看著他們又道,「其他人原地休息,燒水。」
陶七妮拎著刀,與陶六一和韓金虎、鄭通他們八個人披荊斬棘,硬生生的開出一條路。
結果是令人欣喜的,這雙手一個個都提溜著野鴨子和野雞、野兔回來。
相比野味兒,韓金虎他們震驚的是師父陶七妮那飛石功夫,真是石無虛發,招招命中。
陶七妮將野味處理了一下,挨家挨戶的分了,基本上一家能分上一只。
大家放下籮筐,各自撿柴火,用隨身帶著的水,埋鍋造飯。
別看是籮筐,那是麻雀雖小、五髒俱全,生存的家伙事都有。
「妮兒,咱們咋吃,烤得話,還不夠塞牙縫的。」沈氏靠近自家閨女小聲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