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0章 不改

「呃……」楚九聞言錯愕地看著他,「你……我……」神色堅定地看著她說道,「在咱心里他還是兄弟。」

「我知道,我知道。」鐘毓秀趕緊出聲道,「有些事心里明白就行。」

「干嘛心里明白,我偏要說出來。」楚九執拗地看著她說道。

「你這倔脾氣,你這是想給長生找麻煩是不是。」鐘毓秀耷拉著臉看著他說道,「這自古君子少,小人多,你這以後還讓長生兄弟如何做事?你想偏愛,不需要言語上,從行動上維護,比任何言語都實際。」

楚九想了想看著她道,「你說的對。」

鐘毓秀趕緊轉移話題道,「有個事你怎麼想的?」

「什麼事?」楚九端起小幾上茶盞看著她問道,

「你打算定都北方的話,目前來說肯定一時半會兒走不了。」鐘毓秀環顧四周的話,「這大帥府,是王府規制,不是帝王宮殿,你打算擴建嗎?」

「不不不!」楚九聞言立馬搖頭道,「臨時居所,就不不勞民傷財了。銀子得花在刀刃上。」關心地看著她問道,「你呢?有啥意見嗎?」

「沒有、沒有,我就是想說不要太鋪張浪費了,又住不了多久。」鐘毓秀眸光溫柔地看著他說道,忽然想起來道,「對了,打下燕京城別學項羽似的,一把火給燒了,燒成一片廢墟還得重建。」

「這個咱知道。」楚九目光溫柔地看著他說道,「只是讓你住舊房子了。」

「哪里舊了。」鐘毓秀星眸流轉看著他笑了笑道。

「咱不燒房子,只怕燕帝會燒了房子陪葬。」楚九忍不住擔心地說道,「到時候又是一片廢墟。」

「不管了,有現成的房子咱就住,沒有咱就蓋。」楚九簡單輕松地說道。

「到時候再說。」鐘毓秀抬眼看看窗外道,「走吧!孩子們該回來了。」

夫妻倆相攜著出了書房,鐘毓秀星眸看著他說道,「孩子們大了,也多了,得多找些老師了。」

「現在不夠用嗎?」楚九詫異地看著她說道,「我看季儒亦教的挺不錯的,這兩年元兒跟著我,四書五經,兵書戰策都很扎實,只是欠缺了實際操練。」微微歪頭看著她說道,「你不會想給兒子請名師大儒吧!」

「你這打下燕京的話,全天下最有名的大儒都在吧!請一個給兒子做老師也可以吧!」鐘毓秀聞言停下腳步看著他說道。

楚九想也不想地說道,「師父領進門,修行在個人,你就是給兒子找個神仙,他不學的話也沒用。」

「嘁!」楚九毫不客氣地嗤笑一聲道,「那些名士大儒要能教好了,咋不把皇帝教好呢!怎麼教的皇帝沉迷酒色,不理朝政啊!這江山馬上就丟了。」

「他是皇帝誰能管得了他。」鐘毓秀沒好氣地說道,「天老大,他老二,人間帝王。」

「所以啊!這老師,听听就好,關鍵還得靠自己。」楚九斟酌了一下道,「其實我覺得還是得讓他看看書本上的文字,在現實中什麼樣?那樣才有沖擊力。」仔細想了想道,「咱得孩子可以從出生沒有吃過什麼苦,我可不想他們不知民間疾苦,一個個養成紈褲子弟,四體不勤,五谷不分的。」

「爹爹,不想我們變成紈褲子弟,您要帶我們行萬里路啊!」楚二少抱著走廊的欄桿探著腦袋希冀地說道,「不能只帶大哥吧!」

「非禮勿听。」楚九抬眼看著自家二小子說道。

「爹爹,您說的那麼大聲,真不是故意听到的。」楚二少天真的雙眸看著他說道,「爹爹,下次出征您帶上我唄!」走上去拉著楚九的胳膊輕輕的搖晃道,「爹爹!」

「你去干什麼?」楚九屈指在他額頭上直接彈了他個爆栗。

「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嘛!」楚二少純真的雙眸看著他撒嬌道,「爹爹,我要行萬里路。」

楚九垂眸看著快到自己肩膀的楚二少,笑著應道,「行!」

「孩兒他爹,你咋就答應了。」鐘毓秀陡然提高聲音道。

「又不是讓他沖鋒陷陣,男孩子嘛!不能拘在這四方天空,得多出去跑跑。」楚九目光溫柔地看著他們說道,朝鐘毓秀使使眼色,給了她一個安心的眼神。

鐘毓秀聰明的不再言語,等回頭在詳細問。

「走走,餓了吧!吃飯去。」鐘毓秀眸光溫柔地看著他們說道。

吃過晚飯,孩子們去書房描紅,學習,鐘毓秀拉著楚九的胳膊小聲地說道,「你怎麼就同意了。」

「二小子也十歲了,出去走走也沒什麼?元兒跟他一樣的年紀不是也出去了。」楚九小聲地說道。

「你是北上打仗,帶著孩子算怎麼回事?不怕分心啊?」鐘毓秀擔心地看著他說道,「這一個這樣,兩個也這樣。」

「放心,二小子見不到戰爭場面的。」楚九皂白分明的雙眸看著她篤定地說道。

「這麼肯定。」鐘毓秀狐疑地看著他說道。

「我讓二小子,隨水師北上。」楚九眼底閃過一絲奸詐看著她說道。

「怎麼?打北方還需要水師?」鐘毓秀聞言滿臉的疑惑,「這北方有那麼大的河裝得下水師的戰船。」

「有海呀!」楚九笑呵呵地看著她說道,「從長江出海,北上直接到達渤海,那里可是離燕京城近的很。一天就到這城下了。」

「你……你……你打算直搗黃龍。」鐘毓秀驚訝地看著他說道。

「確切地來說是運兵。」楚九神采奕奕地看著她說道,「主力還是廬州,荊州各部。」

鐘毓秀星眸微微流轉看著他說道,「你不會讓咱家二小子不下船吧!」

「呵呵……」楚九心虛地撓撓頭道,「有那麼明顯嗎?」

「有你這麼當爹嗎?這麼哄兒子。」鐘毓秀哭笑不得地看著他說道。

「這怎麼能是哄呢?這見識了大海有多難得啊!有的的人一輩子都看不見大海。」楚九理直氣壯地看著她說道,「兒子不是說了,行萬里路,見見世面嘛!」

這理由鐘毓秀還真無法反駁,「你就不怕二小子暈船嗎?」

「那正好!讓他體驗一下這行萬里路有多難,不是書本上寫的那麼美好。」楚九奸詐地笑道。

「你就不怕矯枉過正,二小子以後不出去了。」鐘毓秀挑眉看著他說道。

「不怕,我的兒子迎難而上,哪能是孬種呢!」楚九聞言微微仰著下巴神色堅定地說都道。

鐘毓秀聞言搖頭失笑,「二小子交給你了,別只顧著嚇他,也要多鼓勵鼓勵他。」

「你這當娘的是不是有什麼誤會,就他跟皮猴子似的,從來不知道怕為何物,在鼓勵他,就上天了。」楚九食指指了指窗外的黑黑的天空道。

鐘毓秀聞言輕點了下頭,「這倒是,那二小子就交給你了。」隨即想起來道,「孩兒他爹你這名字改不改啊?」

「不改,九這個字挺好的。」楚九神情堅毅地看著他說道。

「這改名的好多,都給起的威風凜凜的名字。」鐘毓秀星眸流轉看著他說道。

「別人是別人,咱是咱,不改。」楚九眸光一瞬不瞬地看著她說道。

「听你的。」鐘毓秀聞言莞爾一笑道,「現在也沒人敢叫你的名字了。」緊張地抓著他的胳膊道,「阿九,你不改名的話,九字要避諱,這以後還怎麼算賬、記賬冊啊?」

「避諱?」楚九聞言想了想道,「為尊者諱?」沉吟了片刻道,「咱沒那麼多講究,避什麼諱啊?」

「你這麼想,別人可不這麼想,尤其是想拍你馬匹之人。」鐘毓秀聞言星眸瞪的溜圓直白地說道,「你等著一準有人上奏。」

「淨想些無聊之極的事情,我寧願他多想想接下來北方該如何追上南方,這些實實在在的事情。」楚九沒好氣地說道,「別給咱整那些虛頭巴腦的。」

「呵呵……」鐘毓秀目光柔和地看著他故意說道,「人家這是在維護帝王的威嚴。」

「嘁……咱不需要這種,威嚴是靠實力。」楚九嗤之以鼻道,「不是往自個臉上涂脂抹粉。」

「二小和仨的名字都選的生僻字,用得少自然好避諱。」鐘毓秀充滿興味的雙眸看著他說道,「猜猜誰先上奏。」

「文人吧!好這口。」楚九隨口說道。

「那咱就拭目以待。」鐘毓秀饒有興致地說道,「真不改?」

「要說以前咱還想改?」楚九堅決地搖搖頭道,「現在是半點心思也沒有。」

「阿九強大了,不需要這些外在的來標榜自己。」鐘毓秀伸手握著他粗糙厚實的大手道。

「嗯哼!」楚九毫不掩飾身上的霸氣。

*

姚長生出了大帥府,在大門口等了片刻,馬童將他的馬匹交給了他。

姚長生拉著韁繩,翻身上馬,小跑著出了城門,越過護城河。

上了官道,姚長生揮起馬鞭,踩著夕陽策馬狂奔。

到家的時候天剛剛擦黑,陶七妮打開院門驚訝地看著他,「你怎麼回來了,不是商討重要的事情嗎?」

「商討告一段落,所以我就回來了。」姚長生臉上漾起春風拂面般的笑容看著她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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