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5章 興奮

「大都督,大都督。」楚澤元扯著楚九的盔甲道,「你看。」

楚九順著兒子指的方向望過去,這距離太遠看不太清楚。

「大都督給。」楚澤元將掛在脖子上的望遠鏡拿了下來,遞給了楚九。

楚九接過望遠鏡看了過去,「是監視咱們的南漢王的巡邏船。」

「這麼遠他們能看清嗎?」姚長生有些擔心地說道,「我這看著他們有些費勁。」

楚九放下手中的望遠鏡,黑著臉看著他說道,「他們也有千里眼。」

「什麼?」姚長生一臉震驚地看著他說道,「他們怎麼搞到手的。」

「總有人為財什麼都干的出來。」楚九擰著眉頭看著他說道。

「不怕,望遠鏡上都有編號,誰領走的都有花名冊。」姚長生冷靜下來看著他說道,「回頭就知道了。」

「也只好這樣了。」楚九忍下心中的怒氣看著他說道。

「這樣也好,看得清,才能給與咱們南漢王信心啊!」姚長生嘴角噙著笑意看著他說道。

「也只能凡事往好處想了。」楚九深吸一口氣平復了情緒道。

等到天空的晚霞散去,趙大江他們的運糧船行駛到了補給船。

舢板搭好了,水兵們扛著麻包顫巍巍的走過了舢板,有人不小心連人帶麻包一起落水了。

「趕緊,趕緊將他們撈上來。」趙大江看著被撈上來的水兵道,「一個人扛不了就不要逞能嗎?兩個人可以抬嘛!」催促道,「趕緊上船去把這身上的濕衣服給換了,還有,還有,煮上些姜湯,去去寒,別生病了。」

瑟瑟發抖滴答著水的水兵听話的離開了。

趙大江看著他們催促道,「兄弟們快點兒,早些搬完了,咱們可好吃頓熱乎飯。」

「是!」水兵們齊聲喊道,中氣十足,充滿了干勁兒。

*

在趙大江忙活著卸糧草的時候,水根被請到了指揮船上。

楚九看著風塵僕僕,穿的略顯單薄的水根道,「水根怎麼來了。」

「我知道大軍一直沒走,這都一個多月了,想著大帥就這麼在江上漂著,不知道帶的糧食夠不夠吃,所以就運了些糧食過來。」水根憨憨的看著他說道。

「你可真是,我們不缺糧食。」楚九目光溫柔地看著他說道。

「可是我看著趙副都督都割草了。」水根看著遠遠的還在搬運糧草的水兵們道。

「這個沒法跟你解釋。」楚九目光暖暖地看著他說道,「你把糧食弄來了,家里夠吃嗎?別把自家的口糧甚至種子也拿出來,那我可不能收。」

「沒有,沒有,這些都是今年新下來的稻米,主上仁慈,免了賦稅,所以我們有多余的糧食。」水根聞言立馬說道,「這都是大家伙自願的,踴躍拿的,沒有一點兒強迫。」憨直地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只是不多。」

「水根兄弟,這份情咱記住了。」楚九雙手抱拳拱手鄭重地說道,「謝謝了。」

「使不得,使不得。」水根避開了他這一禮,「大道理我說不上來,知恩圖報的道理我們還是懂得,主上是個大好人,是真心對我們這些窮哈哈的人好的。」

「餓不餓,咱們先吃飯去。」楚九目光異常溫柔地看著他說道。

「我想等他們一起。」水根看向還在幫這運糧的大家伙道。

「那好吧!咱們船艙里等著去,外面冷。」楚九看著穿的單薄的水根,目光移到了姚長生的身上,「長生。」

姚長生心領神會的點點頭道,「失陪一下。」

姚長生去補給船拿了一百多件棉衣,這些人的穿得單薄的很,夾衣中填充的不是棉絮,更不是棉花,而是蘆花絮,根本起不到保暖的作用。

水根說什麼都不收,「主上,這樣倒顯得我們……不行,不行。」拍拍自己的胸膛道,「我們在這江上討生活習慣了,扛凍,一點兒都不冷。」鄭重地說道,「真的。」

「這你們不穿,回家帶給家里穿啊!」楚九清澈暖暖的雙眸看著他說道,「你們送來的糧食,金貴啊!這兵荒馬亂的,金子都買不到糧食。」最後使出殺手 道,「這棉衣要是不收的話,那糧食你們帶回去好,頂多就是再搬搬而已,他們有把子力氣。」

「我收,我收。」水根無奈地看著他們笑著說道。

「來穿上。」楚九親自抖開衣服遞給了他,「里面填充的是棉花,輕便特別保暖,穿上就知道了。」

水根模著穿在身上的棉衣,「我這輩子頭一次穿這麼好的衣服。」模著滑溜溜的,捏了捏,很軟和。

楚九讓他們這百十來號人停留了一晚上,轉過天送他們離開。

*

南漢王自從得到江面上有楚九的消息後,就和文臣武將等在銀安殿內。

天已經徹底的黑了,銀安殿內宮燈依次點上,燈火通明,恍如白晝。

「打探消息的還沒回來了嗎?」南漢王著急地看著他們問道。

「啟稟王爺,還沒回來。」王軍師雙手抱拳躬身行禮道。

「怎麼還不回來,會不會被姓楚的發現了。」南漢王站起來來回的踱著步,時不時地朝殿門看過去。

「不會,他們離的遠。」王軍師垂手而立看著他說道,「有千里眼不用靠的太近。那玩意兒偵查敵情實在太好用了。」

「當然賣的也夠貴的。」南漢王忍不住嘀咕道,聲音小的也只能自己听見。

「王爺,再等等,應該快來了。」王軍師盡力的安撫他道。

話音剛落,急促凌亂的腳步聲由遠及近的傳來。

「報,啟稟王爺。」來人踉踉蹌蹌地跑進銀安殿。

南漢王看著要行禮的他,趕緊說道,「行了,別行禮了,快打探到什麼了沒有?」

「他們的小船向補給船裝運的麻包。」

「麻包,這時候裝麻包?」南漢王微微眯著眼楮看著他說道,「里面裝的什麼?」

「這看不出來?」

「還有別的嗎?」王軍師看著探查的兵卒問道。

「這小船里有一部分是烏篷船。」

「烏篷船?」南漢王視線看向了自家軍師。

「烏篷船是兩岸水上人家所用的。」王軍師雙手抱拳回稟道。

「那些窮鬼能給姓楚的送什麼?」南漢王滿臉疑惑地看著文臣武將道,「還是和姓楚的自己的小船,這怎麼攪合在一起的?」

「這往補給船上運送的麻包那只能是糧草吧!淡水可用麻包裝不了。」

「軍師。」南漢王激動地看著王軍師道,「是糧草吧!」猛地又道,「等一下,那些窮鬼哪兒來的糧食,糧食都被咱搜刮一空了。

「已經經過一年了,稻米已經種出來了,江南的稻米一年兩熟。楚九免了他們的賦稅。」王軍師小心翼翼地說道,生怕南漢王生氣了。

這對比太明顯了。

「當時就該殺了他們,就沒有糧食可送了,我還是太仁慈了。」南漢王氣的從牙齒縫里擠出一句話道。

這話說的,彼此面面相覷,同時默不作聲。

南漢王急切地又問道,「有多少船?」

「清一色的小船有三百來艘,烏篷船有一百來艘。」

南漢王拍著手興奮地說道,「沒錯肯定是糧草。姓楚的糧草不足了。」高興地「哈哈……」大笑,「姓楚的完蛋了。」

王軍師看著他又問道,「還有別的嗎?」

「別的。」他仔細想了想道,「扛著麻包過舢板的時候,沒走穩掉水里了。」

「這有什麼?這人不小心還落水呢?」南漢王擺擺手隨口道。

他滿臉的困惑,嘴張張合合的,撓撓頭。

「你有什麼話要說?」王軍師目光上下打量著他道。

「那麻包掉水里不沉。」他滿臉疑惑地想了想說道,「不沉底兒。」

「什麼?」王軍師一個箭步上前抓著他的胳膊道,「你給我仔細說說。」

「麻包掉水里漂著,對就是漂著,露出一角。」他想了想說道。

「軍師,什麼意思?你這麼激動干什麼?」南漢王不解地看著他問道。

「啟稟王爺,我懷疑這麻包里裝的不都是糧食。」王軍師轉過身雙手抱腕回稟道。

「不是糧食那是什麼?」南漢王挑眉看著他說道。

王軍師微微抬眼看著他道,「如果裝的稻米這麻包掉水里,肯定會沉下去,不會漂在江面上。」

「那裝的什麼?才會那樣漂著。」南漢王滿心疑惑地看著他說道。

「估計是草。」王軍師看著他想了想道,「有些重量,不能漂浮著,也不會沉下去,所以能看到一角。」

「那姓楚的這般煞費苦心想干什麼?」南漢王眸光犀利地看著他們問道,話落意味過來,激動地哆嗦著手指道,「掩……掩蓋,糧草不足。」拍著扶手,眼楮冒著綠光看著他們說道,「肯定是這樣。」冷哼一聲道,「姓楚的也太狡猾了,這烏篷船裝上真正的糧草,其他的也裝得‘糧草’。」感慨道,「丫丫的,姓楚的都到了這個時候還要死撐著。」端坐在主位上,「傳令下去,準備出擊,打的他哭爹喊娘的,一雪前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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