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不可以這麼想,驕兵必敗。」鐘毓秀聞言看著楚九趕緊說道,「能在這亂世中獨霸一方都不是弱者。」
「謹記娘子教誨。」楚九笑吟吟地看著她打趣道。
「貧嘴。」鐘毓秀橫了他一眼嬌嗔道。
「走走走,去看看孩子們。」鐘毓秀拉著他站起來道。
夫妻倆去了演武場,楚澤元正在耍大刀。
看見他們到來,楚澤元收起刀,「爹爹,娘親。」
楚二少和楚三少回頭看過去,臉上漾起燦爛的笑意道,「爹爹,娘親。」飛撲到兩人的身上。
鐘毓秀星眸直視著楚澤元道,「看看你這汗。」
楚澤元咧嘴一笑道,「沒事,一會兒沖沖澡就好了。」伸手模了模額頭上密密麻麻的汗。
「兒子你這身手如何了?」楚九好奇地看著他問道,忙的許久未過問了。
「哥哥好棒。」楚二少仰著臉滿眼小星星地看著他說道,「嗖……的一下就飛到樹上了?」
楚九挑眉看著自家大兒子,「飛?」
「哥,給爹爹看看。」楚二少激動地看著他說道。
楚澤元走到演武場邊上,先將刀放在兵器架上,看著不遠處的大樹,助跑,踩著樹干,眨眼間就上了樹!
楚九眼楮瞪的溜圓,「身輕如燕耶!你這在練下去,會不會飛檐走壁。」
「應該會。」楚澤元從樹上一躍而下,如貓兒落地一般輕飄飄的。
楚九皂白分明的雙眸看著楚澤元,氣不長出,面不改色。
真是在不知不覺之間長這麼大了。
「別驚訝,咱兒子很刻苦的,冬練三九、夏練三伏,風雨無阻。」鐘毓秀欣慰地看著楚澤元道,「這身手是實打實練出來的。與武道來說,摻不得一點兒假。」
「一分耕耘一分收獲。」楚九眸光溫柔地看著他說道。
「還會什麼?」楚九饒有興致地看著他說道。
楚澤元走到兵器架旁,這功夫有人學十多年都沒有他這本事。
楚澤元練趟刀,練趟劍,練趟拳,練練鞭子。
「小子,你這十八般武藝快要樣樣精通了。」楚九驚訝地看著他說道。
「兵器,一通百通。」楚澤元黑葡萄似的大眼楮看著他謙虛地說道,黑眸滴溜溜一轉看著楚九,「爹爹!」
「想說什麼?」楚九目光溫柔地看著他說道。
「呃……」楚澤元剛想開口眼角的余光看見兩個弟弟,「我又忘了。」回頭在找爹爹。
「忘了?」楚九好笑地看著他說道,那樣子分明是顧忌兩個弟弟。
「不能只練武藝,那只能成為一個莽夫。」楚九面色柔和地看著他說道。
「知道,文武之道、一張一弛。」楚澤元笑呵呵地說道,「我在學孫子兵法,兵書戰策、安營扎寨。」
「兒子聰明,教一遍就會了,不過腦子反應快,學得快,扔得也快。」鐘毓秀毫不客氣地揭兒子的短道。
「爹爹,娘親,這要學以致用,才記得清晰。」楚澤元忽靈靈大眼楮看著楚九希冀地說道。
楚九垂眸好笑地看著他那眼巴巴、望眼欲穿的樣子,有些知道他想干什麼了?
「少來,別打什麼鬼主意。」鐘毓秀食指點點他板著臉說道。
「娘知道我要干什麼?」楚澤元目光轉向她問道,「我都什麼還沒說呢?」
「我是你娘,你一開口我就知道你要說什麼?」鐘毓秀沒好氣地看著他說道。
「娘親,你們在說什麼?我怎麼听不懂。」楚二少扯扯鐘毓秀的衣服說道。
「餓不餓,咱們吃飯去。」鐘毓秀微微低頭看著他說道。
「餓了,餓了。」楚二少拉著她的手道,「走走,吃飯去。」
提及吃飯,一下子轉移了小笨蛋的注意力。
吃完飯,楚九難得的陪著孩子們玩兒了會,消消食。
這幾年忙的,別看一家子住在一個屋檐下,可見面的機會也只是過節的時候匆匆見上一面。
馬上就要出征了,楚九抽空陪陪孩子們。
楚九看著三個小子並排躺在炕上,這炕燒得熱乎乎的,輕手輕腳的朝外走。
「爹爹。」楚澤元翻身趴在炕上看著楚九的背影,小聲地叫道。
「干什麼?」楚九轉過身滿臉笑意地看著他說道。
楚澤元一咕嚕爬起來,披上衣服,「爹爹,咱們出去說。」
楚九走過去,給他穿上衣服,直接抱著兒子去了隔壁房間,書房,也是三個孩子學習的地方。
黑漆漆的屋里因為皎潔的月色透過窗戶灑進屋內。
適應了黑暗後,將屋內的擺設看得輕輕楚楚的。
楚九將他放在羅漢榻上,拿著皮褥子裹在他身上。
楚九拿起方桌上的火折子,將桌上的蠟燭點燃,暈黃的燭光傾瀉下來,照亮一方天地。
「想說什麼?」楚九坐在他對面隔著方桌看著他說道。
「爹爹是不是要打南漢王去了。」楚澤元黑漆漆瞳仁跳動著燭光看著他激動地說道。
「你怎麼知道的?」楚九饒有興致地看著他說道。
「咱們不能一直被動防守吧!現在月復背受敵的情況也沒了,該對付南漢王了。」楚澤元興奮地看著他說道。
「這都是誰教你的。」楚九看著小臉紅撲撲的他說道。
「這還用教啊!多听、多看,就能看出來了。」楚澤元單手托著小下巴瑟道。
「是要出征了,不過你想的事情,沒得商量,老實的在家呆著。」楚九手肘撐在方桌上食指點著他的鼻尖道。
「爹爹,我保證不搗亂。」楚澤元一臉正色地看著他說道,「武藝可以自己練,但這兵書、戰策不是熟讀兵書就會的。它需要不斷的實踐才行。」嬌聲道,「爹爹。」抓著他的手撒嬌,嗎「紙上談兵可不行!
「你這小子。」楚九面色柔和地看著他說道,「你還太小了。」
「不小了,我已經十二了。」楚澤元挺直脊背坐直了看著他說道,「娘親說過窮人的孩子早當家,爹爹像我這個年紀,都上山砍柴,下田種地,給地主家放牛了。」
「呵呵……」楚九聞言哭笑不得地看著他說道,「你可真行,是虛歲。」
「那也不小了,你們都說虛歲的。」楚澤元扁著嘴可憐巴巴地說道,「爹爹!」
楚九黝黑的雙眸看著他想了想道,「這個得你娘同意啊!你娘不同意我也沒辦法。」
楚澤元激動地站起來,「爹爹同意了,娘那邊我來說。」
「先別高興地太早了,你娘很固執的。」楚九長臂一伸拉著他坐下道,「快坐下,別著涼了。」裹了裹他身上皮褥子。
「娘親再固執,也講理的。」楚澤元亮晶晶的雙眸看著他自信滿滿的說道。
「你娘親平時很講理,但是遇到你們的事情,就不會講理了。」楚九好笑地看著他說道。
「為什麼?」楚澤元滿臉疑惑地看著他說道。
「因為他是你娘親啊!」楚九一臉笑意地看著他說道,又想起來說道,「你兩個弟弟怎麼辦?你吵著跟著,他們不會嗎?」
「有爹爹和娘親壓著,弟弟們很乖的。」楚澤元笑嘻嘻地看著他說道。
「你倒是會搬救兵。」楚九伸手在他額頭上彈了個爆栗,「滑頭。」
「等他們像我一樣大了,就可以出去了。」楚澤元不厚道的笑道。
「行了,先說服你娘親吧!」楚九眸光寵溺地看著他說道。
「是!」楚澤元忽靈靈的大眼楮看著他俏皮地說道。
「打仗很殘酷的,可不是殺雞殺豬,更不是你看書上那些詩句那般的豪邁。」楚九黝黑不見底的雙眸看著他說道,「他們都是活生生的人,跟你一樣,有心跳,有呼吸……」
「爹爹,我知道,可是在殘酷也要面對不是嗎?」楚澤元板著小臉看著他嚴肅地說道,「逃避不是辦法。」
「臭小子。」楚九聞言一愣,隨即笑道。
「爹爹直面殘酷,也是因為不讓我們見識殘酷啊!」楚澤元黑得發亮地雙眸看著他說道。
「傻小子,既然道理都懂,干嘛還要去。」楚九眸光溫柔地看著他說道。
「我也要想爹爹一樣。」楚澤元板著小臉一本正經地說道。
「傻瓜。」楚九伸手揉揉他的腦袋道,「到時候可別嚇的哭鼻子。」
「不會!」楚澤元一本正經地說道,「我有心里準備的。」
「小子,這個準備也沒用。」楚九看著天真的兒子說道。
「現在可以睡覺了吧!」楚九站起來看著他說道。
「嗯嗯!」楚澤元乖巧地點點頭道。
楚九伸手將兒子抱了起來,抱回了臥室,看著他躺下去,才輕手輕腳的離開了臥室,轉頭回到書房,將蠟燭給熄了,才離開了。
*
一彎弦月悄悄的爬上了枝頭,光禿禿的枝頭已經長出了新葉,隨著微風輕輕搖曳。
「是你同意元兒跟著你出征的。」鐘毓秀一襲中衣,盤膝坐在炕上看著一身水汽回來的楚九說道。
「啊!」楚九拖了鞋坐在炕沿上晾晾濕漉漉的腳,饒有興致地看著她說道,「這話我說的,他怎麼還沒說服你嗎?他可是大包大攬的攬上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