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2章 再嫁

「得部署得當才行,不然都是空想。」楚九深沉的目光一一掃過他們道,在下達一連串命令後,讓他們各自準備去。

「是!」

領了命令後,各自朝外走去,「長生留一下。」楚九叫住了起身的姚長生道。

「是!」姚長生聞言雙手抱拳道。

李道通他們聞言黑眸輕閃,身體頓了一下挑著簾子出了書房。

楚九耳听著腳步聲由近及遠漸漸的听不見了,「長生,金陵我倒是不擔心,我擔心的是咱得錢袋子。」

姚長生聞言劍眉輕挑看著他說道,「錢袋子可是有震天雷護衛的,廬州馳援的話,打馬就到了。」言語輕松地說道,「主上那可是咱老家了,無論是兵力還是火器配置都是最好的,就連百姓對咱也是非常擁護。」眼底閃著璀璨的光道,「可以說是軍民一心。」

楚九聞言這心里稍安,端起了茶盞,抿了一口冷水。

「咱們的保密功夫做的好,它們至今沒有暴露。」姚長生溫潤如玉般的雙眸看著他說道,「鹽,沒有鹽井,現在有了海鹽,不缺的。」盈滿笑意的雙眸看著他又道,「咱可是打到海邊了。」

一下子徹底打消楚九心中的擔心,靠著海邊,錢袋子太容易了。

楚九面容冷峻地看著他說道,「金陵要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荊州和徽州也要全力的備戰。」

「嗯嗯!」姚長生笑著重重地點頭道,這還用說嘛!詢問道,「主上還有其他的事嗎?」

「沒了。」楚九想了想看著他說道,忽然想起來道,「你從亂石灘回來,還沒回家的吧?」

「嗯!我一直在石頭城。」姚長生琥珀色透亮的雙眸看著他說道。

「你不回家說一聲啊!」楚九目光溫潤的看著他說道。

姚長生聞言一愣,隨即笑了笑道,「我家娘子知道我在那兒,不用特別去說了。」

「回去跟弟妹說一聲。」楚九眸光溫和地看著他說道。

「中,我回石頭城的時候進家門而入可以嗎?」姚長生笑著應道,接著起身雙手抱拳躬身行禮道,「末將告退。」話落退了下去。

楚九看著他離開的背影,當武將的不容易啊!這腦袋別在褲腰帶上,出生入死,朝不保夕的,不知道那個戰場就把命給扔了,這家里人都提到嗓子眼兒了。

不能因為人家不說,就當做理所當然了。

楚九抬眼看了看沙漏,「喲!都中午了。」想了想起身去了後堂。

「你怎麼來了?」鐘毓秀驚訝地看著他道。

「姑爺!」夏蓮和連嬤嬤兩人齊齊福身行禮道。

這午飯已經擺好了,鐘毓秀看向夏蓮她們兩人道,「你們下去吧!」

「是!」夏蓮和連嬤嬤兩人行禮,招手和其他丫鬟一起退了下去。

楚九在門口的臉盆架上的銅盆里洗洗手,坐在了鼓凳上。

「咱家仨兒呢?」楚九看著她問道。

「去叫他了。」鐘毓秀坐在他身旁上下打量著他道,「怎麼今兒過來吃飯啊!」

「要忙起來了,就沒時間來陪你們了。」楚九皂白清澈的雙眸看著她說道。

「怎麼要跟南漢王打起來了嗎?」鐘毓秀擔心地抓著他的胳膊道。

「嗯!」楚九輕點了下頭道,「咱也不想打,可南漢王有些迫不及待了。」

「需要我準備什麼嗎?」鐘毓秀捏了捏自己的拳頭看著他關心地說道。

「不需要,老實說,咱都準備了三年了。」楚九垂眸看著她指節泛白的手,伸手輕輕覆了上去,「別擔心,沒事。」輕輕摩挲著她的手道,「你這肩上的擔子也不輕。」

「都有章程的,照章辦事。」鐘毓秀星眸看著他簡單輕松地說道。

「家里家外都靠你了,還有老二那個皮猴子,一刻也不安生。」楚九想起他家二小子就頭疼,那只上竄下跳的臭小子。

「不許這麼說咱家二小,他現在乖的很。」鐘毓秀嗔怪地橫了他一眼道。

「呵呵……」楚九聞言搖頭失笑道,「被打坐吐納勾搭的。」

「對!」鐘毓秀眼底沁滿溫柔的笑意道,「可羨慕元兒了。」

「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兩天打漁三天曬網的。」楚九撇撇嘴看著她說道。

「我看著很刻苦的。」鐘毓秀嘴角噙著笑意看著他說道,「元兒知書懂禮,懂事乖巧,書念的好,武藝上也刻苦。咱家仨兒,安靜的感覺不到他的存在。二小子淘氣知道輕重,那小子聰明機靈著呢!」

「一肚子心眼兒,你讓他上東,他非得往西。你叫他打狗,他非得罵雞。」楚九沒好氣地說道。

提及孩子們鐘毓秀目光溫柔地說道,「現在好多了。別擔心,我會看著他呢!怎麼他南漢王會打進金陵嗎?」

「不會!我絕對不會讓他打進金陵的。」楚九眼神堅定地看著她說道。

「那不就得了,你還擔心什麼?」鐘毓秀輕輕搖著他的手道,「我們會照顧好自己的,這日子再難還有以前難嗎?」

「對了,跟你商量個事。」鐘毓秀忽然想起來看著他嚴肅地說道。

「什麼事?」楚九收起臉上的笑意看著她問道,「看你這麼嚴肅的。」

鐘毓秀眸光閃爍,猶豫不決的看著他。

「什麼事?你說啊!有什麼不好開口的嗎?」楚九有些擔心地看著她問道,「是不好的事情嗎?」眼神游移著仔細回想。

「別瞎想。」鐘毓秀看著胡思亂想的他趕緊說道。

「那是什麼事?快說呀!想把人給急死啊!」楚九著急上火地看著她說道。

「我是為了那些戰死同袍的遺孀的事情。」鐘毓秀抿了抿唇看著他說道。

「咋了?撫恤金沒有發放嗎?」楚九聞言劍眉蹭的一下豎了起來,「有人的手又不老實了。」

「沒有,沒有。」鐘毓秀看著面沉如水的他感激說道。

「那是孩子在學堂上受欺負了,沒爹的孩子日子過的不好。」楚九面色黑如鍋底地看著她說道。

「你胡思亂想些什麼?沒有這事。」鐘毓秀聞言苦笑一聲看著他說道。

「那是怎麼了?」楚九著急地看著她說道。

「這讓我怎麼說?有些不好開口,怕你不同意。」鐘毓秀抿了抿唇看著他緩緩地說道。

「她們怎麼了?日子過不下去了。」楚九挑眉看著她說道,「等一下你這制衣坊沒請她們嗎?這軍服也不需要多好的手藝,只要結實就成。」

「你喲!先听我把話說完可以嗎?」鐘毓秀握著他的雙手輕輕摩挲著安撫道,「是她們……」斟酌著說道,「這寡婦門前是非多。」

「誰敢欺負她們,老子宰了他們。」楚九聞言氣的吹胡子瞪眼楮看著她說道。

「你冷靜點兒。」鐘毓秀眼神游移地說道,「你這治標不治本,最好是讓她們……」輕輕吐出兩個字道,「再嫁!」

「你說什麼?我沒听清。」楚九眨眨深邃的雙眸看著她說道。

「有些小媳婦兒還年輕,她們還有一輩子的時間,讓她們孤零零的守著,也太……」鐘毓秀偷偷瞄著他小聲地說道,「自願,自願,這種事情不能強求的。」

「不行!」楚九嚴肅地不留情面地說道。

鐘毓秀松開他的手,不解地看著他說道,「為什麼?還是你也像那些文人士大夫,不允許女人二嫁,餓死事小,失節事大。必須守著貞節牌坊過一輩子。」杏眸圓睜看著他又道,「他們說的比唱的好听,自家閨女還不是二嫁的嘛!表里不一的小人!」

楚九想想這三年來沒有大的戰事,可不飽暖思**,黝黑不見底的雙眸看著她說道,「這已經發生多少了?」

「真的不同意?」鐘毓秀拉著他的手央求道。

「這男人剛在戰場上沒了,這女人就改嫁,這心未免太冷,太涼薄了。」楚九黑著臉不滿地說道,目光直視著她道,「這我要……」

「不許胡說。」鐘毓秀急吼吼地捂著他的嘴道,「呸呸!壞的不靈,好的靈。」眼神堅定地看著他說道,「這輩子我都不可能再嫁的。」

「那你還為她們求情。」楚九板著臉看著她不高興地說道。

「不是所有的夫妻都像你我二人一樣的,秤不離砣,砣不離稱的。」鐘毓秀眸光凝視著他說道,清澈的眼底盡是他的倒影,「也不是所有的女人都那麼的堅強,這頂梁柱沒了,就跟天塌了一樣。」試著解釋道,「女人力氣小,家里沒個男人,這挑水,砍柴,就是種地,沒個幫襯的人,這日子都沒法過了。我們得從實際出發吧!」小聲地嘟囔道,「又不是像咱們似的,僕婦成群。」

楚九緊咬著唇瓣直勾勾地看著她,想了想道,「這事停停再說,我現在沒時間管這個事。」

「那他們要是情投意合呢?」鐘毓秀小心翼翼地看著他說道。

「你真是?」楚九給氣得胸口劇烈的起伏,「讓他們等等不行嗎?不守喪三年的話,也多守幾個月吧!連這幾個月都不願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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