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客官爺，我怎麼敲詐了，別人賣多少我們不管。我這里就這個價，一百兩。」伙計挺直脊背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們說道，「怎麼諸位這是想吃霸王餐。」
「還真讓你說中了，被人家給敲詐了。」姚長生微微歪頭目光落在陶七妮身上道。
「難怪這酒樓到了飯點兒也沒有一個食客，也就是咱們外來的不明就里的進來了。」陶七妮輕哼一聲看著伙計說道。
「這位客官爺，說話客氣點兒。」伙計眸光不善地看著陶七妮說道，「什麼叫沒有食客啊！是他們吃不起。」
「哦……」陶七妮恍然大悟地看著他點頭道，「所以三年不開張，開張吃三年。」
「瞧這位客官爺說的，就您這一百兩，也不夠我們吃三年啊！」伙計不屑地撇撇嘴道。
「喲！一百兩還嫌少啊？」姚長生面色不悅地看著他說道。
「那你還想要多少啊？」郭俊楠充滿興味的雙眸看著他問道，那目光像在看傻子一樣。
「咱不貪，說多少就是多少。」伙計理直氣壯地說道。
「喲！這算你有良心。」姚長生好笑地看著他說道。
伙計大拇指向外一反，微微的仰著下巴振振有詞地說道，「價格公道，童叟無欺。」
「我看你這不應該叫三和樓，應該叫霸王樓。」楚九身體微微後傾抬眼看著他說道，聲音不咸不淡听不出喜怒。
「這位客官爺，好眼力，這街坊鄰里，都叫我們霸王樓。」伙計得意洋洋地說道，「大稱進，小稱出，該不賒欠。」指著還沒收走的碗碟非常好心地說道，「幸好今兒沒有打碎碗碟，不然的話……」冷哼一聲道，「就不是一百兩銀子能解決了。」
「那得多少銀子。」郭俊楠好心地看著他問道。
反正今兒晚上也不走了，爺有的是時間，打發無聊。
「打個碟子得賠金的，打個酒杯得賠銀的。」伙計看著桌上的碗碟有些可惜的說道。
「可真敢要啊！」郭俊楠劍眉輕挑看著他說道，「你這好像只能訛外鄉人吧！」
「唉……生意難做啊！這外鄉人都不來了。」伙計非常遺憾地看著他說道。
「付賬走人。」楚九沒閑情逸致給這兒扯閑篇。
「好吧！」郭俊楠點頭道，這東家發話了，咱們就付賬吧！雙手一模腰包，瞪大眼楮，壞了，在模模袖籠，更壞了。
郭俊楠抬眼看著他們道，「你們呢？」
楚九和姚長生兩人也是一臉的懵，這身上是身無分文，兜里空空。
「這可咋辦？」郭俊楠看著他們倆問道。
「沒錢這是想吃霸王……」餐字還沒說出來，就看見桌子上的金元寶。
「這幾個夠嗎？」陶七妮嘲諷地看著他問道。
「夠了，夠了。」伙計拿起金子目光貪婪地看著它，老實說，這破地兒窮的他很少看見顏色這般純正的金子了。
「我們可以走了嗎？」姚長生站起來看著他們說道。
「可以，可以。」伙計滿臉堆笑地看著他們說道。
楚九站起來看向姚長生他們道，「咱們走吧！」
四人出了酒樓，楚九回頭平靜的看了一眼牌匾，「三和樓！好名字。」嘴角噙著一抹嘲諷的笑意。
三人踩著夕陽出了縣城，回到了船上。
已經到了中秋，這天氣涼爽了許多，站在甲板上被江風吹著舒服多了。
*
碼頭上，四個大男人看著如長龍似的船指指點點道，「咱們今兒可是見了大場面了。」
「是啊！這麼多艘船，看著就心熱。」
「打听到這船是誰的嗎？」
「不知道，人家的嘴嚴很，無論我怎麼磨，那嘴如河蚌似的沒問出來。」
「這麼多艘船肯定不是一般人才有的。」
「看他們井然有序就不像是普通的商家。」
「等天黑了再說，反正看樣子他們今天要在這里停留一晚。」
「走回家。」
四個大男人回到了三和樓，留守的活計一看他們進來，高興地捧著手里的金子道，「大哥，大哥，看今兒開張了。」
「金子？」他眯起眼楮看著他說道，「有陌生人來吃飯了。」
「對啊！我敲了他們一百兩。」伙計高興地看著他說道。
「唉！真要被你氣死了。」他抓過伙計手里的金子就朝外走。
「大哥，大哥，這怎麼回事呀？」伙計不太明白地看著跨過門檻的人喊道。
「老三，你今天沒去江邊，江上一百艘一模一樣的船。你敲詐人家，那是人家不跟你計較。」他戳著伙計的腦袋道，「人家要跟你計較的話，咱們五兄弟都不夠人家揍的。」
「等等，你咋知道人家厲害呢！你知道人家的來路啊！」伙計看著他們嘟囔道，「咱好歹也是這廣平縣的一霸，縣太爺還禮讓咱三分呢！」
「混小子。」他一巴掌拍在伙計的後腦勺上，「縣太爺在人家面前算個屁，一百艘船，這得多少人，單是跟船工打架咱們能打得過人家嗎？」擰著他的耳朵道，「走給我賠禮道歉去。」
「痛痛痛……二哥，二哥，輕點，這是耳朵，不是豬耳朵。」伙計吃痛地喊道。
「你這耳朵還不如豬耳朵呢！這豬耳朵還能當下酒菜呢！」他擰著三弟的耳朵就朝外走。
「二哥，還真去啊！」伙計加快腳步追著自家二哥說道。
「大哥已經去了，你這個當事人能不去嗎？」他松開自家三弟的耳朵，扯著他的胳膊朝碼頭走去。
身後倆弟弟也追了上去，「二哥、三哥。」
「走吧！一起去看看來者是何方神聖。」他回頭看著兩個弟弟說道。
四個人腳步匆匆趕到了碼頭，卻發現大哥已經劃著木船朝江面上的大船駛去。
「前面的人站住，你是誰？想干什麼？」船上的水兵看見陌生的小船喝止道。
「在下于大虎，三和樓的東家，特地來賠罪的。」于大虎站在木船上雙眸抱拳躬身道。
「等著。」水兵一轉頭，就看見楚九他們看著自己，雙手抱拳躬身回稟道，「主上，他說他是三和樓的東家于大虎，要賠罪。」
「我听見了。」楚九看向左右的姚長生和郭俊楠他們道，「走看看去。」
四個人走到甲板的另一側，遠遠的看著木船上的于大虎。
「听說你要見我。」楚九黝黑的雙眸看著他說道。
「在下于大虎，三弟于三虎有眼不識泰山，沖撞了貴人，小的，特地來賠禮的。」于大虎直接跪在了船上，「貴人爺爺，我給您跪下了。」
這一下子把楚九給整懵了，剛才那小子那麼橫，這轉眼的功夫，他這當大哥的下跪賠禮。
變得太快了，狗臉都沒這麼快。
「起來，起來。」楚九抬抬手讓他站起來道。
「貴人爺爺，這金子還給貴人爺爺。」于大虎雙手捧著手中的金子道。
「你怎麼知道我是貴人呢！」楚九好笑地看著他說道。
「貴人爺爺這船一模一樣，不是一般人有的。家大業大，肯定是貴人爺爺。」于大虎憨直地看著他說道，「求貴人爺爺收留，我們兄弟無人沒有別的想法，就跟在您身邊鞍前馬後伺候著。」
楚九看著他也就二十來歲，江邊長大的，皮膚黝黑 亮，人長的敦敦實實的。
「不用，不用，這金子給你們了，以後莫要在訛人錢財了，好好的正經做生意吧！」楚九看在他能知錯悔改的份上，眸光帶著些許亮光看著他說道，「你們這飯菜做的還合胃口。」
「貴人爺爺，我們就跟著你了。」于大虎執拗地看著楚九說道。
「你跟著我干嘛？」楚九看著他身後又趕來一條木船，上面四個人其中一個還認識，就是訛了他們一百兩銀子的伙計。
「大哥，你跪著干嗎？」他們四個看著于大虎齊齊問道。
「你們四個也趕緊跪下，求貴人爺爺收留。」于大虎看著四個弟弟趕緊說道，接著又介紹道，「貴人爺爺，這是我四個弟弟，二虎，三虎，四虎，五虎。」
「你們年齡這麼相近，是親兄弟。」楚九有些驚訝地看著他好奇地問道，看著他們長的也太像了吧！
「他們分別是兩對雙胞胎，除了我和他們長的有些不太一樣。」于大虎黑眸看著他高興地說道。
這世上有一對雙胞胎都很少見，他家一下子出了倆。
「貴人……」于大虎扭過頭來看著楚九話沒說完就被楚九打斷了，「別叫爺爺，我還沒老的讓人叫爺爺的份上。」
「求貴人收留。」于大虎機靈地說道。
「你還真是鍥而不舍。」楚九抿了抿唇看著他問道，「你怎麼知道我們就是貴人呢？不怕惡人啊！」
「不是，你們不是惡人，貴人在碼頭上補淡水和糧食和蔬菜時，掏銀子的。」于大虎聞言立馬說道，「我們見過當街搶的。而且這船的一模一樣，不是隨便的人能拉起來的。」
「起來，起來。」楚九眼底劃過一絲笑意看著他，觀察還挺細致的。
「你們要想當官那是不可能的。」楚九面容冷峻地看著他們說道。